戴志康和一个创业者聊完,出来对助理说:“他现在设定的目标是错误的,他渴望的下一个里程碑是上市或者是卖掉。但这都是外在的东西,赚多少钱是结果,目标设在这个地方一般都比较瞎。”
过去的一年,对戴志康来说是大丰收的一年,在“Dizcuz! 创始人”“25岁身家过亿的创业者”这些标签之后,他的成绩成就了另一个身份——获得超级回报的天使投资人。
他所投公司中的两家同时在2013年完成“成人礼”:博雅互动的上市,使戴志康获得近1000倍的账面回报,也使他几乎完成了众多天使投资人们的*梦想——投出一家上市公司。另一家公司、《小小帝国》开发商壳木软件被A股上市公司神州泰岳收购,戴志康2年前投资的50万元人民币将变成4500万元。他投资的其他一些项目也已顺利拿到下一轮融资,涨势喜人。
在天使投资领域,论财务自由度,戴志康的天使启动资金只有区区100万元;论资源,他在互联网行业的江湖地位远不如经营多年的其他大佬。
他说自己在做一个试验。“我其实一直在试一个东西,就是早期项目投资的成功概率能不能达到百分之百。”他甚至说,“我想做的就不是一个投资人,而是一个探索人的人,投资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戴志康的投资哲学与自己的经历两相印照,又与所投企业交替生长。在戴志康身上,无论对于项目、还是他自身,“找”和“我”两个字都显得很像——与其说他在找创业者,不如说是在找自己。
敢把100万元存款掰成两半,全投出去
按照最初的规划,戴志康希望能在35岁退休,以后做天使投资人。但他实际开始做天使投资的时间比计划几乎提前了10年。最初的投资也很有点懵懵懂懂的感觉。
2007年,周鸿祎拉着戴志康一起投资博雅互动,前者是Dizcuz! 的天使投资人,戴志康自此一脚迈进了天使投资领域。那时,他26岁,能用于投资的资金一共只有100万元人民币。
刚接触到博雅互动创始人张伟时,戴志康并没有提起太大兴趣。“这就是一个屌丝啊,做了这么多年也没做成什么,挺失败的。”但因为周鸿祎的积极撮合,戴志康决定试试看。
那一年,除了博雅,戴志康还想投资另外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他公司的一位前部门经理创办的,用他的话说,完全是投的“小情小爱”,属于友情支持。这个项目后来失败了。
当时,戴志康问周鸿祎:“能不能把和博雅谈好的200万投资变为100万,咱俩各投50万?”他的“小算盘”是,这样他就能分出50万元投另外那个项目。他也想借此考验一下张伟判断价值的能力。张伟最终经受了这个考验,接受了资金减半的投资。
2010年,康盛被腾讯收购之前,戴志康远没有达到财务自由。康盛当时账上的现金总额还不到2000万元,戴志康每月工资2万元,过着“地主家也缺余粮”的日子。2011年,博雅拿到A轮投资之后,戴志康才有了退出、套现的机会。
但张伟对戴志康说:“支付给周总2000万元之后,如果你再套现的话,公司现金就不多了。”戴志康只好“再等一等吧”。以致2013年博雅上市,无奈“坚持”下带来的高回报,被戴志康称为“运气”。
事实上,戴志康是在2011年才开始每周拿出半天或一天的时间来接触项目的。与创业者的接触,大多先从他的自我介绍开始。当天使投资人戴志康还没有足够说服力的时候,创业者戴志康成为他的敲门砖。
戴志康年少成名。他在大学时期开发出Discuz!,20岁时创办康盛创想。2005年,Discuz!就成为社区软件领域的老大,几年之后康盛也成为中国规模*的社区平台和服务提供商,并在2010年被腾讯以数千万美金的高价收购。这些经历让他成为国内“80后”创业的标志性人物,但这个名气只限于互联网圈。
《小小帝国》开发商壳木软件的创始人李毅回忆,他当时已经有了一位天使投资人,对方又给他介绍了戴志康。两人*次见面聊完,戴志康就表示要投资他。反倒是李毅有点下不了决心,“我对他不是太熟悉,先考虑一下。”
李毅回去就开始搜索戴志康的信息,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80后”创业者“真的挺牛的”。那时的戴志康还担任腾讯电商控股公司生活电商部总经理,李毅想到了戴志康背后的各种资源。短短几天之后,戴志康又打来电话,要到李毅当时在民居里的办公室去看一看。这次见面,投资的事才敲定下来。
在投了近10个项目之后,戴志康在天使投资领域依然属于“小字辈儿”,仍需要以自我介绍来开场。戴志康三个字还没有形成天使名片。
2013年,戴志康在一个互联网圈大牛的微信群里,发现了绿狗网创始人张馨心。戴志康主动加了张馨心的微信,给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希望见面聊。
那时,找张馨心的机构投资者也不少,多是一些很有名的机构。对戴志康,张馨心并不了解,所以也不是太积极。后来向自己的员工一了解,对方惊呼,“戴志康!这是我们的偶像啊!”张馨心才重视起来。
两人约在绿狗网的办公室聊。很快,张馨心收到戴志康在返回的路上发来的两条长长的微信,表示非常有意愿和他们一起把这件事情做好。这让张馨心有些被打动。不像其他的机构投资者总是要走相对长的内部流程,戴志康的决策速度非常快。同时,她也觉得戴志康对技术和产品乃至整个互联网的理解,正好可以弥补自身在这方面的不足。张馨心决定接受戴志康的投资。戴志康随后又给张馨心介绍了晨兴资本合伙人刘芹。2013年8月,绿狗网获得真格基金、晨兴资本、戴志康千万元人民币的A轮投资。
天使投资像“种树”
在博雅这个项目上,周鸿祎和戴志康有个不成文的分工:周鸿祎更多是从战略方向上给建议,实际参与公司的时间很少;戴志康基本上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和张伟聊,参与经营上的重大决策。
“我在博雅上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最开始探索投资,就像一个人没有盖过房子,一开始会花很多时间在每一个细节上,但我现在这种时间花得越来越少了。从效果上看,其实一点不会差。”戴志康想尝试如何更高效地支持创业者。
过去一年在中国移动互联网领域最火的App魔漫相机,也是戴志康的天使投资项目。创始人任晓倩和黄光明说,最初投资时,戴志康考量的可能是觉得人不错,项目有意思。相对来讲,冲动的东西多一点。而现在,他们能明显感觉到戴志康身上理性的东西更多了。“他现在常常和我们整宿地讨论问题,但他关注的问题已经从项目本身及具体战术转移到更本质的东西上去了,越来越注重创业者的信念、动机产生的能量以及内心的状态。”任晓倩说。
博雅上市之后,张伟还时不时地给戴志康打电话,请他帮忙面试人。戴志康佯装生气,“怎么这么多年了,还叫我帮你干活!”他说现在更愿意讨论事情背后的本质和关于创业者个人成长的话题。比如“为什么在这一刻,在招这个人的时候感觉这么不确定” 。
不过,创业者如果不经常找戴志康,戴志康就会主动找对方。他曾给李毅打电话问:“张伟当年老给我打电话,你怎么老不打?”虽然他们会定期开会,但戴志康还是希望多沟通。
《小小帝国》开始公测的时候,戴志康是*批玩家,连续一两个月几乎每天都花几个小时在上面玩,他当时玩到公测服里排名前十,因此给李毅提了很多产品改进建议。
张馨心也经常请戴志康去给自己的团队讲与产品、互联网相关的东西,戴志康都热心参与。????但这些参与里面,尤其涉及一些决策问题时,戴志康越来越注重一个分寸——不做建议,只做镜子。比如说收购或者上市之后是什么感觉。因为李毅没有经历过,所以戴志康会对他说一说,在了解这一切之后,最终还是由创业者自己做出选择。
早在2012年,李毅就收到一个收购邀约,戴志康在讨论中投了反对票,理由是——移动市场才刚刚起来,公司也才刚刚起步,后面还有发展的机会,谈卖掉还太早。但到2013年这个时间点,神州泰岳给《小小帝国》出的估值等合作条件也不错。戴志康在讨论中则选择“只做镜子,不做建议”。
“我也没有想他一定要卖或者上市,你要知道他不会按照我的意志去走的。”
对这一点,戴志康深有感悟。戴志康的外公和父母都是大学老师,所以自小对他的期望是出国念书、到大学里当教授。但戴志康觉得这不是自己希望的样子。所以,“从五年级开始到大学就一直处在选择甚至抗争之中。这个过程特别痛苦,所以我很清楚,一味地告诉对方我希望你怎么样,对方是一定不会接受的。只有自己做的选择,才会真正投入。”
戴志康把天使投资比喻成种树:你无法要求他长成你想要的样子,你只能支持他,用他的路径去实现,你只能干这个事情,“我聚焦在过程上而不是结果上”。
投资博雅的时候,为了找到更好的方向,戴志康常给张伟出主意。但现在,他决定要越来越少地做这样的事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创业者一定具有自己找到方向的能力,你要相信这一点。”
具体投什么领域,戴志康并不设限。“对于行业,我只是顺应趋势。而且,我现在看具体行业越来越少了。我甚至想验证一下,完全不看行业能不能做?”
这个想法,戴志康最初是从雷军做小米的事情上得到启发。他以前投资更多是看业务,对这个业务懂、有经验才会投资。但他发现“雷军做小米的时候也不会做手机啊。所以首先要有意愿,这是核心”。这让戴志康看到一种可能——即使没有过往的经验,还是可以投资成功的。
除了专注法律服务的绿狗网,戴志康还投了比特币交易平台火币网等。“投资火币网稍微特殊一点,我是同时看了人和方向的。”他认为,比特币是符合未来趋势的。“比特币可能什么都不是,也可能什么都是。这就比较好玩儿,延展空间特别大。”戴志康想参与到这个趋势当中,做近距离的观察。
在任晓倩看来,戴志康是一个有想象力、更大胆的投资人。“他不是靠历史经验在看一些事情。他更勇于去相信一些创新的东西,他更像硅谷的天使投资人。”
看重人的成长性,而不是当下项目的一时成败。在这种不设限的前提下,戴志康的另一个试验目标是:“我想看看我早期成功概率能不能达到百分之百。”
看人三要素
“人看好了,做面包店也行。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戴志康说,他主要看人的三样东西:坚守创业本心的能力、快速转身的能力、与自我意识对话的能力。
“我现在差不多10分钟就能做决策。”在戴志康看来,创业者需要一个内在目标的支撑,像公司怎么能有质变?下一个革命性的迭代是什么?怎样抓住用户心理,用户的痛点是什么?如何才能把用户需求痛点转化成产品能力?等等。在内在目标之下,才能走得长远。创业过程中遇到的焦虑、疑惑、恐惧,其实都是因为把外在东西当目标,比如谁认不认可你、别人怎么评价你、赚了多少钱之类。
根据戴志康的经验,能坚守创业理念的人并不多。“优秀的创业者有一个最鲜明的特征,在和投资人说话的时候,不是在迎合对方,比如猜测投资人的喜好,想着该怎么说、怎么做投资人才是满意的。”
而不迎合是什么状态呢?他想起自己面对投资人时候的心态——就是要做这个东西,不管你投不投我。很单纯、投入地在讲自己的产品,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怎么改进。还特别自信,坚信会有很多用户喜欢。“我觉得这不是固执,而是一种坚持。”
就是凭着这一点,让戴志康对最初完全看不上的张伟开始产生好感。“信念无所谓对错,张伟当时做的产品,从市场角度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坚守信念的能力。”
而李毅在做《小小帝国》之前已经做了12款游戏,到做《小小帝国》时,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款游戏的开发上。戴志康认为这是一个质变,因为他的目标变了,不是做一堆东西放到市场上看哪个能火,而是不管火不火,就要做自己心中想要的好产品。这个内在目标定下来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坚持去做了,这与外界的打击是没有关系的。
作为投资人,除了需要有能力发现这种坚持,还要尽可能保证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不偏离这一点初心。戴志康的方法就是,剖开表象让创业者面对自我,让其和自己的意识对话。
戴志康所说的“自我”,与几个问题息息相关:创业是什么?创业和创业者是什么关系?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几个问题,在康盛被腾讯收购前后也在他心里被反复问起。
有一段时间里,因为腾讯股票的涨幅变化,戴志康形容自己的状态都是在恐惧、游离、徘徊中反反复复。他试图摆脱这种大公司机器对个人的影响。“我不是很喜欢职业经理人这个词。可能是个人主观,我觉得这是为了看起来显得专业,而丧失了自己选择能力的人。大公司里大多数职业经理人,可能某种程度上不是面向市场,而是面向老板。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我在形式上是职业经理人,但内在还是一个创业者。因此,我打算投资的创业者外在是什么样也无所谓,但是内在要是一个能够成就自己的人。”
他把拷问过自己的问题同样抛给张伟和李毅,好让他们厘清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了?愿不愿意挑战下一个更难的阶段?
张伟和李毅面对是否接受收购都表现出了担心。张伟纠结的是眼前的金钱诱惑和未来的责任承担,说到底是创业者对生活方式的选择问题。他最后的想法是,“上市虽然有很多挑战,但是意味着可能有更大的成就,对员工来说也是价值*化的体现。我觉得如果真拿了15个亿,天天坐在家里数钱的话,我一定会郁闷死的。”
而李毅的担心,更像是由于对商业缺乏了解和兴趣而造成的退缩。接到神州泰岳收购邀约的时候,整个核心团队投票决定愿意接受收购,李毅一方面也觉得接受收购可以让他们更单纯地去专注产品,但另一方面又非常担心收购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觉得收购本身其实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内心有些犹疑不定。李毅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甚至还未完全认识清楚。
“我的作用就是帮他把他不愿意面对的那些东西提出来。他看不清楚的时候做出的选择是有局限的,帮他看清楚了以后,他自然会做出一个更完整、更客观的选择。”
戴志康问李毅,你为什么要创业?创业是否包含商业?你以前认为的创业是什么?这让李毅意识到,自己以前把创业想得太简单了,认为就是做一个好产品,然后酒香不怕巷子深地丢在市场上。
戴志康又向李毅抛出一个问题,创业包括初创期,有一个想法愿望;实现期,有一个产品;成长期,有不断增长的收入;收获期,有一个退出的方式或者机制。这才是完整的创业,就像春、夏、秋、冬四季一样。那你到底是只想要创业历程的一个部分,还是想经历全程?李毅最后觉得,自己还是希望经历过商业洗礼,能把创业过程完整体验一遍。
李毅的这个选择其实与戴志康的价值观很像。“我发现其实外在的东西带来的愉悦和享受是非常短暂的。只有两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就是体验和成长,到最后获得的也只有这两点。就像体验完整的人生,不管舒不舒服都要走过全程,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小朋友时期。越恐惧什么,越要做,这才是成长。”
与坚守创业本心相对的,是在具体事务上的转身能力。戴志康投的一些项目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他投资时,这些项目在运营方式甚至产品方向上还尚在摸索中。就像戴志康最初投资博雅时,他发觉张伟的创业精神、技术、专业、韧劲都没问题,但是做了8年还没成功。“我们就觉得一定是方向错了。好,那只要拧一下方向,不就对了吗?”但能否拧过来,取决于戴志康说的“转身的能力”。
女性社区辣妈帮也是戴志康投资的一个项目。投资辣妈帮之前,戴志康已经看好了另外一个母婴产品,并且已经反复就细节问题商谈了若干次。而辣妈帮创始人金赞利用戴志康从北京到深圳出差的机会毛遂自荐,连续谈了24个小时,后来说服了戴志康转投自己的产品。
为什么转而选择辣妈帮?戴志康说是他发现金赞和他团队的转身能力更突出一些。“他们比较容易听得进别人的声音,也愿意试。”在戴志康投资之前,金赞团队已经尝试了好几个产品,才逐渐找到社区这种产品形态。
戴志康自己也在反复练习这种转身能力,他常常感叹张伟转身能力之强大,有的时候可能上一刻还在情绪之中,出去上个厕所就转过来了。“我保持这种好奇,互相学习。这需要大家都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大家都有又二又傻的时候,也都有对方没有的特质。做投资的过程中,我的收获是我主观的东西被逐渐放下,情绪也就比以前少很多。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挺爽的,这个爽不是高兴,而是很自由的感觉。”
投当年的自己
到目前为止,戴志康已经投资的十多个项目,成功率大概50%。“回顾一下,我凡是投人的其实都成了。我现在投资更多的是看人。我的目标就是发现2001年到2005年之间的我。”
那个阶段的戴志康是这样一种状态:没钱、没经验,还在屌丝创业阶段;目标远大但迟迟难以突破,在外界看来就是一个卖软件的小公司;除了在站长圈子,并不被广泛关注。当时*的财富是:一颗自认为纯粹的创业本心。
其实,不仅是创业初期,学生时代的戴志康就一直处在一种不被认可的状态中。因为痴迷电脑编程,初中时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身边的家长都认为他不务正业,有的甚至还当面这样说。上大学时,他受过三次纪律处分,15门功课不过关。但他对于外界的评价很没感觉,因为“相当长的时间里,我的身体是一个学生,但内心是一个程序员”。
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创业的艰难,无人问津。面对这个处境,戴志康倒是很有点耿耿于怀。“周鸿祎在2005年发现了我,这个时间如果能提前,我应该成长得快很多。”
这给戴志康带来的挫败感更多是对自身价值的认知。“我遇到极大的挫折、挑战也没有放弃,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挺牛的人,但是为什么老是没有人发现我?”所以,他现在做天使投资的一个信念是:关键是要找到未来的千里马,而不是现在的千里马。
当年自己创业时,戴志康琢磨很多问题,比如创业是什么?创业跟创业者是什么关系?他得出了两个结论:*,其实首先是人成长了,业务才会自然随之成长。而非业务成长了,人再跟着成长。第二,选择大于努力,而且比努力重要太多了。就像自己当初退学,从哈尔滨跑到北京来创业,为什么创业初期相当长的时间没有招人,将产品先免费又收费,然后又免费、做开源,等等,这些选择后来实际上起到了改变命运的作用。
所以,找树苗,不看表面的东西,而是看未来。“那时我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失败者,但内心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成功者。就像曼德拉、肖申克,他们身在监狱里,但他们内心不是萎靡,而是坚强的。所以我要找的人,是那种内在是一个成功者,只是当时从外在看起来还不是的人。”
戴志康从所投创业者身上,多多少少都能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戴志康*次去李毅公司的时候,他们当时还是只有两三个人的小团队,蜗居在一个民居地下室里,冬天房间里的暖气也不太好,大家穿着棉服在写程序。满地都是垃圾、可乐罐、方便面盒子、鞋。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李毅团队很早就进入到安卓开发领域,一直在不断尝试。那时,他们已经开发出了12款单机游戏,市场回报上都没有大成。戴志康拜访的时候,他们正全力开发《小小帝国》,准备向移动游戏转型。
戴觉得这个情景与他自己当年刚来北京的时候特别像,尤其是在一无所有的状态下对产品的执着程度——毫不顾忌于自己过去的平庸,也不纠结于未来能不能成功,只关心自己是不是在做喜欢的事和想要的东西。这种单纯、纯粹的气质让戴志康想到当年的自己,“就像一只小狗,看到另外一只气味相投的小狗就会下意识地摇摇尾巴,就是这个感觉。”
“这里面没有一点儿同情成分,我是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有机会能够成长起来。” 戴志康说,“我其实投的是和我一样屌丝、没有光鲜的背景和履历的、希望通过创业去改变人生的创业者。我不看他的业务,只是通过他做业务过程中的经历和思考,去看他这个人有没有潜质。”
2011年,戴志康投资魔漫相机团队时,他们还在开发一款后来反响平平、叫作“漫画微博”的产品。戴志康在创业者聚集的车库咖啡碰到了任晓倩和黄光明,他就凑过去问他们在做什么产品。对方给他演示时讲得非常投入,戴志康中间离开去拿咖啡他们都没有觉察。戴志康回来时,发现他们还在讲。
戴志康觉得这种忘我投入的状态很靠谱。“只要能不断地从创业体验中总结和反思,总有一天这样的人会爆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