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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变

天使投资逐渐从原先的独木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乃至一片森林,在生态化的过程中,天使VC化、VC/PE也在逐渐天使化,但是早期投资与后期投资不论从资本量抑或是团队方面而言,都具备不同的投资哲学。

编者按:"推开窗满街都是天使",这是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王岑,近期在一次会议上形容的天使投资现状。三五年前,说起"天使投资",大家还只知道徐小平蔡文胜雷军这些在天使投资一线活跃的人群。时间快进到2015年,凤姐也要做天使,"一个广告牌砸下来,10个人中有3个是天使投资人"。

追溯中国天使投资的起源,最初推动历史车轮转动的"上帝之手"来自政府:1986年开始实施的"863计划"以及1988年的"火炬计划",为初创期或种子期的企业注入一定量的资金帮助其发展,而这最终成为天使投资的有力推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天使投资行业的发展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成就了今日蔚为壮观的景象。纵观2000年至今十多年的发展,就是一部"天使生态化"的演进史。

从一颗树苗长成一片森林,立体化的过程体现在天使投资的三种"多元化":投资人的背景越来越丰富、天使投资的结构更加多元以及多样化的投资平台。


来自四面八方的天使"同行"

  吴昕是一位在创投圈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人,期间他创过业,也做过投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近期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同行在增多。

  当年自己的第一个创业项目被巨头收购之后实现了财务自由,曾经一起打拼过的兄弟自己开公司,于是会时不时有几个找吴昕借款创业的。吴昕也会义无反顾地出借,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天使投资"。2014年,他帮助过的其中一个好兄弟老赵,成功地将公司登陆纳斯达克,而吴昕获得50倍的丰厚回报。

  而今,天使投资演化为一个专业的职业,吴昕当年的无意之举也被人津津乐道,创投圈的人士介绍他时都会加上一个头衔"某某公司天使投资人吴昕"。老赵与吴昕也保持频繁的联系,前阵子老赵表示,自己现在也在投资一些觉得还不错的创业公司,让吴昕惊讶的是,他相识的几个在娱乐圈的朋友也在进行投资事宜。

  吴昕的经历映照了天使投资行业的火爆。2014年活跃的天使投资人约1万人,而今年初步统计已经数万人。"过去十年我们都没有感受到这么多同行",启赋资本董事长傅哲宽觉得,天使投资行业可以用"蜂拥而至"来形容,蜂拥而至的另一端是创业者数量增多,"尤其是我们提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以后。我记得在杭州参加的一个创业总决赛的会上,一场会去了一万人,这一万人要么是创业者,要么是投资者。大家可以看看创业者蜂拥而至的走向。"

  "3-4年前的天使投资只能偶尔听到徐小平老师等几个少数人名字,但今天活跃在一线的天使投资人可能不下百人",清科集团创始人倪正东今年个人也参与投资20多个天使项目。曾经,徐小平、蔡文胜这样的"职业天使投资人"占据行业多数,而今IT男、成功创业者乃至职业经理人、娱乐明星都纷纷加入。

  从事天使投资行业的人多了,角色、背景也跟着变得多元。任泉、黄晓明、李冰冰去年成立的"StarVC"一出便刷爆创投屏幕,章子怡、黄渤后续也进入StarVC;Angelababy的"AB Capital"横空出世;央视主持人张泉林辞职后携手傅盛打造"紫牛基金"……此外,上市公司老板(如吴昕所投出的上市公司老板"老赵")或者其他连续创业者出来做天使投资的也逐渐增多,如雷军周鸿祎……

  在天使投资人群体中,成功通过创业获得财务自由的Boss们普遍低调,作为熟人,无意间投放一点资金,既没有损失,又送了份人情,成功了之后还能获得一笔丰厚回报,何乐而不为。而另一批新兴群体--娱乐圈涌现的明星天使投资人,相较于曾经,这两年出现的频次尤为提升,因为名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获得"刷脸"的资本,不论是资源还是资金,比普通人做投资都更加便捷。总之,各行各业的天使投资人不断增多,究其原因有三:

1.创业者增多,这是投资人增多的根本原因。

 2.退出渠道多元,一般的天使项目会在后续融资中退出,近两年VC资金充裕、新三板成为新的退出通道,BAT对创业项目的投资及收购如火如荼……

3.退出案例增多,丰厚的项目回报,更加强烈的刺激着投资人的神经。聚美优品上市徐小平获1300倍回报、滴滴天使投资人几十万的投资换来5000多倍的回报……整个资本环境让创业者看到希望的同时,也刺激投资人的神经,来自各行各业凡是有资金的人士都想进入这个资金池分一杯羹。

往"专业"了投,大家一起投

  近期,有2个变化发生在投资人李浩基身上。李浩基喜欢二次元,他投资了一家动漫入口企业,同时又相继投资一家生产原创漫画的公司以及另一家视频播放平台。致力于打通动漫行业的入口、内容供应商以及播放终端。发生在李浩基身上的另一个变化是注重对行业上下游资源的布局,曾经,遇到好的创业公司,李浩基都一人独揽,其他人让他帮忙推荐项目,他都找借口推脱,但是近期,李浩基变得更乐于分享,遇到好项目会与其他投资人共同探讨甚至合投。

  当一个行业慢慢生长时,因为没有先例,一切都在摸索、实验,四面出击毫无章法可言。只有一朵花那是盆景,没有人的培育最终就是死亡,一片草原则是生态,没有人的干预那里更有生机,产业好比是草原,关键是建立起支撑自身发展的生态链。天使投资也是如此,投资的方向由原先看谁可靠就投谁,转化为对"产业链"的布局。有人说,乐视、小米单个产品拎出来都未必是各自产品领域中的最强,但强就强在"生态"上。投资机构也开始像下棋一样放眼满盘。集结号资本合伙人范黎就一直设想将自己的平台打造成"数字驱动型机构",让所投企业之间能相互形成协同效应。

  "资源整合"是天使投资人投资方式变化的趋势,对于上下游资源的打磨,不仅体现在天使机构为自己内部所投案例所摆设的"棋局",也展现在对于外部风险的抵抗上。"今天的创业形势有一个特点--马太效应,赢者通吃",深圳创新谷创始人朱波称,"'大树底下不长草',有更大的巨头要进来,所以大家只能抱团取暖。"所以,天使投资人会一起投资好的创业公司。

从1.0到4.0

  胡哲原先是一名个人天使,秉持着公益的心态投资早期创业公司,在行业内逐渐积累起一些名气,找他做投资的人也越来越多。由于自己曾经创过业,胡哲对创业者每个创业阶段将会遇到的"坑",乃至在融资、财务上可能遇到的困难都了如指掌并且热心帮忙。

  但是投的项目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却又不想放弃天使投资这个小爱好以及在这个过程中的乐趣,逐渐便萌生出拉一伙人建一支团队的念头。他凭着多年的积累,找到圈子里的几个好友,吃顿饭、打电话的功夫便募集到了1亿元的资金,找财务、法务、行政、投后迅速搭建一个投资机构,分工协作,从前要花一个月才能看完的BP现在三五天就能全部阅完。

  身为天使投资人的吴昕遇到刚创业的沙石,沙石只有一个idea和产品模型,团队、运营数据是不着边的事情,吴昕对这个新颖的创业idea很是欣赏,但是由于连团队都未形成,综合考虑吴昕还是委婉拒绝了。但是一个月后,吴昕惊讶地得知沙石获得某天使机构数百万元天使融资。

  经过多方打听,原来投资沙石的机构自带"孵化器"功能,先投了种子轮,后投天使轮。没有办公地点、没有资金的沙石因为点子好、人也不错,被这家天使机构相中,先为其提供办公场所,将产品先上线,4个月过去之后,产品用户增长率明显,留存率也不错,便追加天使轮融资。

  天使投资机构已经从2014年的200+,翻倍至400+。"从几年前没有什么天使投资基金,到今年前三季度募集了64支基金,这说明市场变得非常火爆。"从清科统计的基金数量上来看,天使投资机构化趋势已经十分明显,业内将机构化的天使团队和基金称为"天使投资2.0"。

  "我个人从2000年左右就开始做天使,做了十几年也不过投了十几个项目。但是机构天使刚成立一年,我就投了六十多个项目",北软天使王童觉得,机构化天使给自己带来的差异十分明显,"我过去十几年,也不过就见了三、四十个团队,过去一年就见了上千个团队。"单打独斗显得势孤力薄,但是决策效率高,天使投资是看谁出手"快"的阶段,所以,徐小平对于机构化现象也表示,"机构化可以,但是不要官僚化,要保持个人天使决策的快捷,决策的那种效率。"

  创新工场联想之星、毛大庆的优客工场要做"孵化器中的万科"、腾讯设立线下众创空间、洪泰的AA加速器及洪泰创新空间合并……孵化器、加速器遍地开花,创业者初始资金来源愈加广泛,"天使+孵化"的时代被称为"天使投资3.0"。

  除了加速器,3w咖啡、车库咖啡、Bingo咖啡等开放场所也为创业者提供免费办公空间,以及与投资人自由对接的氛围。"百花齐放 百家争鸣"的创客氛围也让这些创投服务平台相互形成竞争态势,谁能提供更好的服务、谁能为创业者提供更多投融资渠道,谁便更受欢迎。

  2015年3月31日,京东出现股权众筹平台"京东众筹",早期创业公司可以直接申请进行股权众筹,普通大众有机会参与"高大上"的股权投资行为,但是必须有一位专业的投资人士进行领投。关于股权众筹对于天使投资的影响,业界争论不休,争论结果基本以"股权众筹无法颠覆专业投资"为主调,不论如何,股权众筹的出现对于天使投资而言都属于新增了一种投资方式,这种"天使投资+股权众筹"形式也被冠以"天使投资4.0"之名。

  不论天使投资如何进展,"不均衡"始终伴随着天使生态化的整个进程,在地域上高度集中于北上广地区,北京地区最多;行业领域集中于TMT行业。

结语:

  总而言之,天使投资逐渐从原先的独木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乃至一片森林,在生态化的过程中,天使VC化、VC/PE也在逐渐天使化,但是早期投资与后期投资不论从资本量抑或是团队方面而言,都具备不同的投资哲学。即便投资阶段有些许重合,但是天使肯定无法与体量巨大的PE平等对话。反之,PE在反应速度、决策效率等方面都不如天使灵活。但总体趋势,正如蔡文胜所言,"天使投资机构化,机构投资上市化。未来天使、VC、PE、股权投资界线会模糊而成为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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