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奥运会即将进入亚洲时段——2018年是韩国平昌,2020年是日本东京,2022年是中国北京。《福布斯》网站刊文称,东亚三强都非常希望得到将奥运会迎到本国的机会。韩国是第三次申办冬奥会,才获得成功,日本福岛灾难后才两年就申办奥运会,令人印象深刻,中国则是在德国、波兰和挪威这些潜在对手纷纷退出后,较为轻松地得到了冬奥会主办权。许多北美人、欧洲人,甚至如我们所见,还有巴西人都不喜欢办奥运会,觉得这是花纳税人的钱作秀,投入一系列社会成本和环境成本,换来的却是城市当中若干用不上的场馆和设施。那么,为什么亚洲人那么喜欢办奥运会呢?
亚洲加入这个派对比较晚。在欧美,人们将奥运会看作是鲁莽的浪费,但在亚洲,这却被认为是一个发展的里程碑。现代奥运会开始于1896年的雅典,但是脚步踏上亚洲土地,却只是近半个世纪的事情。事实上,奥运会每次来到亚洲,都成为了主办国的重大节日。1964年东京奥运会给了日本这个二战战败国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在全世界面前展现自己友好的一面,作为科学技术发展先锋的一面。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韩国则让世人看到,他们不但取得了可观的政治成就,而且还在实实在在地向着议会民主制转轨。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则彰显了中国世界经济超级大国的身份。
乔治城大学教授、国际战略研究中心顾问车维德评论道:“这里确实存在一个有趣的分歧。奥运会在亚洲被视为一个发展的指标,但是在西方,却成为了一个后现代现象,几乎就像是‘复兴游戏’,为那些伟大的城市提供重现活力的机会。”事实上,早期迹象都显示,那些有志于2024年夏季奥运会的城市,如洛杉矶、巴黎和罗马都在强调他们的方案将着重于降低成本,尽量减少对环境的影响。比如洛杉矶,他们打算在洛杉矶纪念体育场举行开幕式和闭幕式,这座体育场已经见证了1932年和1984年两届奥运会了。他们还打算借用洛杉矶足球俱乐部的球场作为赛场,以及借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校园来做奥运村。
相反,亚洲的奥运会总是伴随着巨额投入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平昌和北京附近的高铁网络,比如东京的新中心体育场。诚然,与西方城市相比,新兴的亚洲城市对这些确实更有需求,而日本也依然在复苏,在后福岛时代的重建当中……问题是:这些设施奥运会之后还需要吗?
中国和韩国都努力希望获得冬季旅游胜地的身份。不过经济学家巴德和马西森都指出,奥运会,尤其是冬奥会,对旅游业的推动只能是短期的。比如,1994年冬奥会在挪威利勒哈默尔举行,在那之后,该市40%的旅馆都已经破产了。俄罗斯在2014年索契冬奥会上花了超过500亿美元,试图将索契打造成冬季旅游*,但是全世界的游客们却并不买账。
当然,也有例外,美国盐湖城2002年冬奥会之后就真的成了滑雪胜地。不过,巴德和马西森说,那是因为盐湖城原本就很受滑雪者的欢迎,只是之前一直生活在科罗拉多那些名头更响亮的地点的阴影中罢了。从理论上说来,平昌也可能作为隐藏的宝石一跃而出,让世人看见其光彩。事实上,欧洲的阿尔卑斯山区和北美占据了全球滑雪旅游市场的三分之二以上,而整个亚太地区才只有约15%。这也就意味着,平昌想要成为人们长期访问的真正胜地,还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
对于所有冬奥会而言,还有一个问题成为了隐隐的威胁——气候变化会对冬季运动产生怎样的影响?美国冰雪运动行业已经开始感到了这种麻烦。在亚洲,日本的滑雪起步较早,但现在也受困于人口老龄化、降雪减少和温度升高等问题。
不管怎样,或迟或早,亚洲这些大国也将在主办奥运会的问题上加入“曾经沧海”的俱乐部。日本几乎已经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了,2020年将是他们主办的第四届奥运会。现在,日本国民正在提出尖锐的问题,要求得到从贪腐丑闻到铺张场馆的所有问题的答案,这自然也不值得吃惊了。
在全世界的层面,主办奥运会总是会和民族自豪感纠缠不清,但是主办的环境和经济逻辑正在受到越来越严格的审查。当亚洲也渐渐加入审查的行列,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