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过后,蒋凡依然是离阿里“皇位”最近的人。
“成为102年的企业”是阿里巴巴(NYSE:BABA)的愿景,也是马云对阿里合伙人的硬性要求。
阿里合伙人制度是2010年开始内部试行,既与传统理解的合伙企业的合伙制有区别,又不同于双重股权架构。在阿里的合伙制中,公司董事会的人员不再根据股份分配,而是由合伙人进行提名。
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马云带领“十八罗汉”以仅50万元的启动资金,创办了本世纪最伟大的公司之一,目前市值排名全球第六。
十年之后,马云开启阿里巴巴2.0时代,他效仿宋太祖,用“杯酒释兵权”的方式,让一同创业的“十八罗汉”集体辞去联合创始人的身份,取而代之的则是如今推行的“阿里合伙人”制度。
在当时,阿里实行的合伙人制度一度被认为是“理想主义”,因为它不需要合伙人为企业的盈亏负责,但同时他们必须要坚守阿里的使命和愿景。
尽管曾遭受质疑,但阿里却用成绩给了质疑者*的回应。以现在的眼光看,无论是业绩还是规模,阿里都在合伙人制度的驱动下倍速增长。
成为阿里合伙人,条件极为苛刻,除必须在阿里工作五年以上外,还必须具备领导能力,并愿意为实现阿里的使命和愿景拼尽全力。当年“十八罗汉”中,入选阿里合伙人的不足半数,可见条件之严苛。
做一家“102年的企业”需要岁月的积淀,几代人的努力,个人业务能力固然重要,但更要的是企业传承,而“阿里合伙人”就是马云定下的传承制度。
废除联合创始人,改为合伙人制度,马云就是希望赋予公司的管理层更多民主的权利,这样可以避免公司落入世袭制,同时也不会让阿里巴巴被资本力量所控制。
如今来看,合伙人制度就是马云在为自己退休做的准备。
01 阿里的“太子”位
马云、张勇和蒋凡,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看做是阿里巴巴“皇位”的传承顺序。
2013年,马云卸任阿里集团CEO,张勇开始担任阿里集团COO,并负责淘宝业务,蒋凡刚正式入职阿里。虽然马云退位让贤,但他依然是阿里巴巴权力的风向标,因为他仍是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
当时,接班马云的硬性指标就是完成阿里集团的“无线化”。
实际上,最开始张勇并非马云的*选择,接任马云出任集团CEO的是“功勋老臣”陆兆禧,他在阿里成立之初就加入公司,2004年至2008年出任支付宝总裁,2011年出任淘宝网CEO。从业务角度来说,陆兆禧可谓是最懂阿里的一批人。
与陆兆禧相比,张勇资历更浅,2007年才加入阿里,并且是财务出身,在运营方面其实并不具备优势。
陆兆禧当时的运营思路是跟腾讯“刚正面”,构建旺信和来往组成网络通信事业部,在社交场景与腾讯正面拼杀。过程不必赘述,总之最后的结果很惨淡,不仅阿里的旺信和来往惨败,而陆兆禧本人也在与马云大吵后,被剥夺无线业务的控制权,当时距离陆兆禧接任阿里CEO尚不满一年。
继任陆兆禧掌管无线业务的正是张勇,2014年他正式挂帅阿里的无线业务。
同样是无线业务,张勇与陆兆禧*的不同在于进一步明确手机淘宝在移动端的战略定位。张勇主张“All in无线”,竭力将PC端所有的流量都往手淘上赶,这大大增加了手机淘宝的用户粘度,最终让手机淘宝成为全民应用。
值得注意的是,蒋凡正是当时张勇最为依仗的得力干将,技术出身的蒋凡很好的弥补了张勇的不足,从手机淘宝的功能研发、淘宝内容构建、打通与用户的交互。
2015年,手机淘宝已经稳坐电商*APP宝座,张勇也正式成为阿里集团CEO。可以说张勇上位离不开蒋凡,手机淘宝的成功亦是如此。
02 似曾相识的他
跳出时空的界限,将“联合创始人”看成阿里1.0时代的话,那么“合伙制”就是阿里2.0时代,而从2015年开始建立的“中台制度”则是阿里3.0时代。
2015年,马云亲率阿里高管远赴芬兰,考察游戏界的传奇公司Supercell。这家当时员工数仅100余人的小公司,却在当时实现了21亿欧元的惊人营收。虽然它仅推出过6款游戏,但却都是爆款。先后制作出《海岛奇兵》、《部落冲突》、《皇室战争》。
Supercell成功的关键就是“中台制度”。这家公司将游戏开发过程中公共和通用的游戏素材、算法整合起来,构建了非常科学的研发工具和框架体系,构建了一个功能非常强大的中台。
即使仅有5个人的小团队,也能通过中台形成一个独立的开发团队,称之为cell(细胞)。而且小团队可以决定自己的产品,然后推出市场,观察市场反馈。反馈不好的游戏,则会被公司毫不犹豫地砍掉。Supercell的技术中台,很好的解放了生产力。
马云回国后,顺势让阿里推出了“大中台,小前台”的战略。这是一次企业战略管理模式的大变革,阿里将搜索事业部、共享业务平台、数据技术、产品部提出来,组成了“中台事业群”。
从时任CEO张勇发出的全员信中不难看出,阿里将中台的地位,上升到了组织机制的高度,不仅仅是简单的业务、数据、技术中台。
表面上,“中台制度”解决了平行团队之间资源争夺的问题,但从更高的维度来说,中台实则也是阿里传承制度的“进化”。
中台制度让错综复杂的订单、搜索、用户、商品和物流等各项数据共通,并给年轻人提供了更多机会。
“小前台”实行“班委”负责制,蒋凡、庄卓然、杨光、吴泽明、蔡勇等一批年轻人担纲“班委”,推动集团零售电商平台的全面改革和升级。
2019年,马云卸任阿里集团董事局主席,张勇接任,而蒋凡则已经集淘宝总裁、天猫总裁、天猫法人于一身。
当年,张勇获得马云信任就是实现集团“无线化”,而蒋凡就是首功之臣。中台模式给了蒋凡更多机会,这才铸就了他阿里最年轻合伙人的里程碑。
在张勇荣升集团CEO后,淘宝总裁的位置足足空置两年,直至2017年亲信蒋凡接棒,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在兼任天猫第三位总裁后,淘宝、天猫两大阿里根据地悉数交到蒋凡手中。
如今蒋凡难道不就是当年的张勇?
03 “太子”位的归宿
“张大奕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阿里方面公布了对蒋凡的调查结果。
经阿里廉政部成立特别调查组的调查,在公司重要的岗位上,蒋凡并没有廉政问题,但因个人家庭问题处理不当,引发严重舆论危机,给公司声誉造成重大影响。具体处罚如下:
1.经合伙人委员会批准,取消阿里合伙人身份;
2.记过处分;
3.个人职级从集团高级副总裁(M7)降至集团副总裁(M6);
4.取消上一年的所有奖励。
纵观四项处罚,看似严厉,但并未触及本质。这四项处罚归根结底两个字,就是“罚钱”。对于蒋凡这样早已实现财务自由的人来说,都算不上会难受。
之前外界重点关注的蒋凡职务的实权并未有半点伤及,也就是说,蒋凡依然是阿里巴巴天猫、淘宝两大核心根据地的“话事人”。很多人解读取消阿里合伙人是取消“太子”位,但要知道阿里合伙人可是有三十多个,只有电商业务的实权才是“太子”位的实体。
如果说阿里的CEO是“皇位”,淘宝总裁就相当于是“太子”,经历绯闻风波,目前的蒋凡用被放逐的“太子”来形容更为合适。
值得注意的是,蒋凡的错误给了阿里其他年轻才俊更多机会,在“太子”位的诱惑下,不排除有黑马杀出。这一幕,当年康熙废掉皇太子后,曾出现过“九子夺嫡”的激烈场面,相信熟悉历史的朋友不会陌生。
今后的蒋凡需小心行事,毕竟,太子废了立,立了又废的故事,并非没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