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生父插标卖首的锤子手机,又被继父打入了冷宫。
昨天开始,陆续有消息传出,字节跳动小范围宣布,从锤子科技买回来的半个团队将被并入字节新品牌“大力教育”旗下的教育硬件团队中。
从锤子手机到被字节收购后推出的坚果手机,罗永浩最意想不到的情况可能就是“东半球*用的智能手机”,最终会变成一盏智能台灯。
01、教练,我想做手机
2013年,成立1年后的锤子科技发布了基于安卓的定制操作系统,并以4.7亿元的估值获得了7000万元的A轮融资,开始了在硬件制造和资本运作中间来来回回的“乘风破浪”。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为什么要做手机?”成为了罗永浩听得最多的问题。
2015年4月29号,罗永浩专门在个人公众号上,写了一篇《我为什么做手机》。
内容非常简洁:
我从小有“造物”的工匠情结(渊源);
成年后最热爱的东西是数码产品(激情);
绝大多数的现代人都喜欢数码产品(需求);
我懂 UI 设计和 ID 设计,在人机交互和营销方面是天才,凑巧又会运作企业(超低概率优势),这行业*的聪明人死了(机会);
和无聊沉闷的传统行业比,科技行业有无限的可能性,能通过处心积虑地改善人类的生活品质来获得事业的发展,让我享受工作远超过享受生活(愿景、使命和理想),大概就是这些。
概括来说就是我喜欢数码产品、我是个天才、我想改变世界(并因此致富)。
*个理由我们当然是坚信不疑的,第二个画个问号,但这第三个理由,或许才是老罗执迷于手机制造的根本原因。
罗永浩反复强调,除了市面上没什么“好用”的手机以外,在下一次计算平台革命来临之前买票入场并且占据一席之地,是他坚持要做手机的原因。
就像2001年的苹果电脑公司(Apple computer Inc),通过Mac OS X 操作系统打下的江山和iPod数码音乐播放器获得的成功,在2007年,用iPhone 拉开了智能手机时代的序幕。
罗永浩的理想从来不是作出苹果一样的手机,而是作出一个计算平台,并且在平台革命的时候参与,或者领导一次。
在很长时间里,罗永浩认为的“下一个计算平台”,是智能眼镜。
而罗永浩的这个“认为”,甚至是在谷歌的*代Google Glass 实用性、性价比双双扑街以后。
好在,罗永浩并不是*一个这样以为的人。
即便Google Glass一代偃旗息鼓,英特尔、戴尔、Snapchat,各路人马还是纷纷下场做起了眼镜。
安卓之父安迪·鲁宾(Andy Rubin)在推出Essential Phone以后,也马不停蹄的推出了智能眼镜。
有趣的是,安迪对Google Glass的评语是:不能融入人们的生活和工作。
甚至连吃力不讨好的谷歌也还没有放弃。Google Glass虽然没有走进生活场景,在企业市场倒是意外的活了下来。
在机械制造、维修、军事、医学等领域都派上了用场。比如帮助物流公司的仓库拣货员解放双手;或者通过AR技术帮助军人完成专业化的训练。
最接近对老板姓的日常生活作出的帮助大概是帮助视障人士提取图像信息并转化为语音了。只是高达1699美元的价格,很难不让视障人士却步。
总的来说,智能眼镜直到现在,也并没有像谷歌或者罗永浩想象的那样,产生需求。
而智能眼镜并没有如预想的“起义”成功,倒是正好给老罗提供了一个急流勇退的好理(jie)由(kou)。
02、锤子到底行不行
对锤子手机的评价,仅“毁誉参半”一个词并不能概括。
因为在对锤子手机的“毁誉”之间,并不是好用到不好用的距离,而是神作到笑话之间的距离。
2014年5月面世的初代锤子手机 Smartisan T1,以“东半球*用的智能手机”为口号。
不过,锤子团队对“好用”有自己的定义。
比如锤子手机认为摄像头的质量和续航能力一般,并不能影响一部手机“好用”。
罗永浩说,在锤子手机因为续航能力被吐槽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在现代生活场景下,下午4点手机没电了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没电了,充不就完事了。
因此,对一些消费者来说,老罗真的不懂手机。
但锤子科技侧重的“好用”,也是真的好用。
比如Smartisan OS的“一步”功能,不仅文本内容不再需要“Ctrl C”、“Ctrl V”,几乎是万物皆可拖拽复制。
而真的创新也好用,为什么卖不出去?
罗永浩在分析锤子手机没有卖出理想的销量时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在产业链中没什么话语权,导致产能跟不上。
简单来说就是买锤子手机的消费者存在一定(甚至可能比较高)比例的冲动消费 —— 看完发布会立刻想买,但当时没买到话,再过几天也就不想买了。
这个现象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老罗就是为直播带货而生的啊!
管他卖的是什么,只要介绍完能“3、2、1,上链接!”,就能卖的出去啊!
在性能侧重点上的判断失误导致的市场接受度不高、硬件滞后、产能跟不上,就连老罗也没有办法继续嘴硬,只能承认,他低估了做手机的难度。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罗永浩自己提过很多次的锤子手机发布“轶事” —— 发现手机卖不出去,只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一些没用完的元件卖出去换成真金白银。
结果手机一降价,突然又卖爆了,备货不够还得生产。而再次采购元件的时候,已经涨价了。高价买回来,做着做着,发现又买多了。
整套操作听起来实在不像一个成熟的硬件制造商,甚至不像是一个PPT制造商,干的出来的事。
乔布斯听了会沉默,贾跃亭听了会流泪。
雷总听了恐怕也只想摇着老罗的肩膀问他一句:Are you ok?
这也是为什么,也有一些声音,比如前酷派集团的CEO蒋超,认为英语老师开一个锤子这样的公司都可以做手机,只能证明手机行业生态已经恶化到了可悲的程度—— 拿着PPT和钱一拥而上,最后只是平白消耗了社会资源。
而在锤子手机不断的通过尝试新鲜的错误来成长的过程中,已经试没10几亿元了。
而投资人也不是安西教练,没有满肚子的鸡汤。
行就行,不行,也要记得还钱哦。
03、所托非人or曲线救国?
字节跳动接盘锤子手机之后,团队更名“新石实验室”,推出了两代坚果手机和TNT显示器及一些周边产品,结合字节版的“钉钉”——飞书,主打办公场景。
而取了新名字的坚果手机销量也并不乐观,甚至没能重现锤子手机的“辉煌”。
一方面,字节跳动可能是对老罗在引领科技革命方面的大蓝图缺乏一定的“理解”,但另一方面,从引领硬件革命的角度来说,字节原本也不是一个能承载这个梦想的地方。
而且比起“不能”,大概更多的是“不想”,或者说“没必要”。
字节跳动已经在短视频的平台革命中当过一次*了,并且现在还是。
我怀疑它对于做出世界上最牛的智能眼镜原本也没有什么兴趣。
也就是说,老罗把一场足球赛的门票,卖给了一个篮球赛的主办方。
而字节跳动探索了在篮球场地办足球赛以后,觉得在手机软件自己做的很好,手机本机别人做的很好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弱项去硬磕别人的强项。
倒不如试试还没什么人做的好的项目,比如教育硬件。
目前字节跳动的大力台灯已经面世了,造型有点像锤子手机的那个“锤子”。
而锤子手机最终变成大力台灯,或者最后真的做出了大力眼镜,但是仅供小学生使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实现了罗永浩想要的平台革命。
因此,即便锤子手机成绝唱,也不能算罗永浩“所托非人”,他大概也没指望字节能把锤子手机做大做强,只是指望锤子团队能跟着“富爸爸”茁壮成长吧。
那么在成长的过程中来个“十八变”,罗永浩一定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