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互联网大会，不见互联网大佬

大佬都去哪儿了？

又到一年乌镇时。

9月26-28日，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在浙江嘉兴乌镇如约而至。作为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会址，这个静谧的江南小镇又一次充满浓厚的互联网气息，聚集了互联网江湖中*核心话语权的风云人物。

过往几届的世界互联网大会，议题外的*看点便是互联网饭局。这场由网易丁磊发起的乌镇饭局，从2014年的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延续至2019年第六届互联网大会。百度李彦宏、搜狐张朝阳、微软沈向洋等大佬是早期参与者，随后腾讯马化腾、小米雷军也先后加入饭局。

最豪华的阵容莫过于2017年的第四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京东刘强东、字节跳动张一鸣、美团王兴、滴滴程维、快手宿华等互联网核心人物均成为丁磊饭局的座上宾。之后，阿里巴巴马云也在2018年加入了饭局。不夸张地说，乌镇饭局几乎囊括了互联网行业的半壁江山。

只不过，2017年后乌镇饭局变得冷清起来，从2019年流传出的照片看，唯有丁磊与李彦宏二人相谈甚欢，其他大佬已不见踪影。2020年，或是受疫情阻隔，大佬饭局首次中断。

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依旧如期举行，只是乌镇已难见互联网大佬们的身影。

01、张勇谈共同富裕雷军谈数字鸿沟，马斯克、周鸿祎谈数据安全

今年的世界互联网大会，只有阿里接班人张勇、360周鸿祎、小米雷军、红杉沈南鹏几位知名企业家到场发言，特斯拉马斯克则以视频录制方式参会。

相比2020年聚焦于疫后恢复成效与政策监管，今年张勇的演讲视角更为宏观，探讨核心为两大主题：EGS（环境、社会、公司治理）与共同富裕。

在全国提出碳中和与碳达峰的政策目标背景下，张勇表示阿里围绕“双碳”目标制定了EGS战略，以搭建更为绿色、健康、可持续的新商业生态。相关探索正在推进，例如旗下高德地图与北京市交通委合作，高德会对北京区域用户提示不同出行方式对应的碳减排量，有机会实现交易与转让。

共同富裕方面，张勇称阿里已启动“助力共同富裕十大行动”，将在2025年前累计投入1000亿元围绕科技创新、经济发展、高质量就业、弱势群体关爱和共同富裕发展基金五大方向助力共同富裕。具体措施为推出“技术普惠人才培养计划”，为欠发达地区培养数字化人才；派驻“乡村振兴技术官”到田间地头，为乡村提供技术人才支撑。

共同富裕正成为越来越多互联网企业要解答的时代命题，阿里之外，腾讯、拼多多、美团等也提出助力共同富裕的各项方案。

王兴在美团二季度财报的分析师会议上更是对美团的名字作了相关解读，他称：“共同富裕本就根植于美团的基因中，美团的名字就有‘一起更好’的意思，‘美’就是better，‘团’就是together，美团就是一起更好。”

天眼查App显示，近日美团关联公司北京三快科技有限公司已申请注册多个“一起成长，一起更好”相关商标，国际分类含广告销售、教育娱乐等。

王兴也出席了本次大会，但并未发表演讲。相比对外发声，王兴更喜欢在饭否碎碎念。但耐人寻味的是，王兴饭否中的所有内容在不久前消失了，或是被清空、或是设置了仅自己可见，公开可见的仅剩下王兴在饭否上的签名。王兴微博的所有内容也消失了，这位原本就不怎么活跃在大众视野的企业家显得更隐秘了。

相比王兴，雷军更擅长在公共场合展现个人魅力，不久前小米十周年的演讲还使不少米粉心潮澎湃。

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上，雷军一如既往聚焦于小米的手机业务。2019年，雷军提出2020年要推出10部5G手机；2018年，直言拥有AI技术就能把握未来，彼时最关注的技术是电池技术；2017年，雷军提出要以新零售模式开启全国扩张，出海是小米关注的机会点。

今年，雷军依然在谈手机业务，但相比往年的小米战略、AI技术多了一份温情。他认为数字鸿沟在全球范围内加速显现，科技企业要让数字产品更有温情，覆盖所有群体，同时带动上下游合作伙伴，共同探索智能制造的新经济发展模式。

除传递科技共享、共建的理念之外，今年大会关于数字化的另一个探讨话题是数据安全。

通过视频参与的马斯克认为，下一代智能网联汽车最重要的是数据安全问题，这与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密切相关，数据保护应该由整个行业共同努力完成。

马斯克介绍，特斯拉已经在中国建立数据中心，用来存储中国业务产生的所有数据，包括生产数据、销售数据、服务数据和充电数据等。他强调所有个人身份信息都安全地储存在中国国内，不会转移到海外。同时，特斯拉正在与监管机构通力合作，寻找数据安全的*解决方案。

数据安全也是周鸿祎在历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关注的核心议题。本次大会，周鸿祎再次强调数字安全的重要性：网络威胁将超越传统安全威胁，成为数字时代*的威胁。

他列举了多个数字化时代面临的复杂问题：云安全、大数据安全、物联网安全、终端安全、供应链安全、通信安全将是六大基础安全问题，此外还包括工业互联网、车联网、数字金融、能源互联网、数字政府、智慧城市等更加复杂的安全场景。

因此，用数字化思维重塑网络安全，构建新战法、新框架和新能力，形成面向数字化的安全新体系显得尤为必要。

02、逐渐淡出的新旧面孔

新旧面孔的接替，一定程度上是互联网时代变迁的体现。

正如乌镇饭局由早期李彦宏、马化腾、雷军扩容至王兴、程维、张一鸣，代表着TMD已经成长为互联网版图中的三股新势力。

如今新、老势力掌舵者先后淡出世界互联网大会，也预示了互联网江湖正在发生一些改变，这与今年以来掀起的大佬“退位潮”不无关系。

2021年5月，张一鸣卸任CEO，声称从日常管理中工作中抽身，聚焦于远景战略、企业文化及社会责任等长期目标。时间再往前推两个月，拼多多黄峥也卸任了董事长一职，计划躬身食品科学与生命科学领域。

卸任时张一鸣38岁，黄峥41岁，作为互联网第二波浪潮中年轻CEO的代表，他们的激流勇退重新定义了第二代互联网企业掌舵者的特性：低调、理性、不恋权。相比于互联网一代企业家，他们出席活动、对外发声的次数并不多，退居二线后则更为低调。

张一鸣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上的最近一次发言还停留在2016年，谈论的产品是今日头条，主题是通过人工智能对内容创作、分发、讨论与筛选做个性化精准推荐。

黄峥仅在2018年第五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登台演讲，发言核心也是其隐退后重点关注的领域——农业，围绕扶贫助农分享了拼多多在过去三年中的扶贫成果，并展现了持续通过电商扶贫助农的决心。

时间再往前拨，刘强东是互联网初代企业家中的第二位放权者。2019年11月起，刘强东逐步卸任200多家旗下公司高管职位；2020年4月，卸任京东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总经理，正式退居幕后。

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中，刘强东的露面也较少，外界对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2017年的发言。当时刘强东的发言主题也是网络扶贫，剖析了目前农业面临的两大痛点：一是物流网络不发达，二是农产品卖不上价格。

演讲结尾，刘强东呼吁大家一起加入扶贫攻坚战，并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中国人已经富到赚一个亿都是小目标了，而几千万极端贫困人口是富人的耻辱。”这被外界解读为内涵曾说出“一个亿小目标”的企业家，在当届大会上掀起了一场热度。

马云是互联网企业中最早退休的大佬。2019年9月宣布退任后，马云在2019年10月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中以特邀嘉宾身份出席，并未发表演讲。

接任者张勇也是在2019年首次以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身份代表人登上了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演讲台。张勇在会上谈及数字时代的新商业文明以合作为基石，他表示，阿里是开放共享的受益者，阿里商业操作系统是各行各业开发数字化能力的结果，之所以做生态，是希望帮助成千上万的中小企业成长。

而在2020年，事态发生了一些变化。彼时阿里旗下蚂蚁金服被暂缓上市，国家监管趋严，释放出强烈的反垄断信号。张勇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上表态，国家有关部门就平台经济领域的政策和法规征求意见是非常及时和必要的，并承诺阿里将用更高要求建设健康的平台经济。

03、大会议题演变史：从技术认同到技术共享

世界互联网大会迄今已经举办了8年，从互联网大佬们在各界大会中探讨的议题变化，大体可以摸清8年来互联网发展的时代脉络。

世界互联网大会举办早期，张朝阳与马化腾在首届互联网大会中还在探讨人工智能的前景，初步畅想物联网搜索对传统搜索引擎的颠覆；李彦宏还在反思错过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刘强东和马云还在迭代自身模式，关注电商的成本和效率；雷军还被询问小米投资初创公司是否是一笔划算的生意。彼时，构建技术意识是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核心命题。

2017年，技术路径深化，AI、VR、AR成为互联网红极一时的技术，巨头们对技术的追求更为前沿。李彦宏大谈AI创新将颠覆金融、房产、教育、医疗等领域；丁磊看好上游技术、全球化和信息消费升级三个领域；马化腾表示腾讯将在更前沿、更上游的领域布局。

而技术在赋能行业外也产生了复杂的问题。马云开始探讨机器与人之间的关系，倡议“与其担心技术，不如拥抱技术去解决新的问题”；当年，苹果CEO库克也低调现身乌镇，分享对于“技术威胁论”的看法，提出将人类价值观注入技术、为科技注入人性的建议。技术议题深化，技术带来的问题也开始初现，互联网的发展与建设在同步进行。

四年后的今天，技术发展依然重要，但技术生态体系的构建更为及时且必要。张勇、雷军、周鸿祎、马斯克的发言可以概括出四大议题：双碳目标、共同富裕、技术共享、数据安全。

其中，双碳目标、共同富裕属于今年的新议题，是体现国家政策的风向标。中国的双碳目标已经提出一周年，各领域的产业优化与技术创新也在同步推进，互联网将在这场产业变革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互联网公司在技术、资源、流量层面的优势，也使他们在缩小贫富差距、助力共同富裕上的参与度更高。

技术共享、数据安全已成为近两年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常态化议题，可见互联网企业已经迈过了探讨技术重要性的阶段，数字化已广泛应用于互联网行业的各个领域，如今行业面临的问题是巨头企业如何向中小企业溢出技术、企业驾驭好技术工具以避免数字化给时代带来新威胁。

这也意味着互联网下半场，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抱团取暖的时代已经到来。因此在张勇、雷军、马斯克的演讲中可以牵出一条主线，那就是“共同携手”，技术构建与技术防御均呈现出这一趋势。

将视角放大，技术共建共享、数字鸿沟、数据安全等核心议题均属于数字文明范畴，这也契合今年大会的主题：迈向数字文明新时代——携手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

今年大会发布的《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21》指出，2020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9.2万亿元，占GDP比重达38.6%，保持9.7%的高位增长速度，成为稳定经济增长的关键动力。

互联网行至下半场，在数字经济新基建稳步推进的基础下，如何建设健康的技术生态、维护数据安全将成为这一阶段的核心议题。

写在最后

乌镇，这个枕水而居的江南小镇亲历了世界互联网大会这八年的时光，也见证了互联网大佬们的来来往往。

从世界互联网大会历年的探讨议题变迁中，我们得以窥见一部小型的互联网演变史。

而互联网大佬们新旧面孔的交替，或许是这个行业八年来*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