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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VC怎么投硬科技

如果大家都在谈论进口替代,可能会偏实用主义,就不会产生真正的科技创新,也将加剧国内的竞争格局。

2022年8月2-4日,由清科创业、投资界联合主办的第十六届中国基金合伙人峰会暨2022扬州股权投资峰会在扬州召开。现场汇集知名优秀FOFs、政府引导基金、险资、富有家族、VC/PE机构等200+优质LP和万亿级可投资本,分享中国LP市场最新动态,共探新经济下的股权投资之路。

会上,创世伙伴CCV合伙人梁宇,亿宸资本创始合伙人马卫国,深圳市天使投资引导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姚小雄,光速中国合伙人朱嘉以《科技·创新·创投》为主题进行了圆桌讨论,由成为资本董事总经理董城显主持。

以下为圆桌讨论实录,由投资界(ID:pedaily2012)整理

董城显:首先感谢主办方清科的邀请,让我在这美丽的瘦西湖畔主持圆桌,也很有幸和各位大咖同台讨论。主办方给的话题是“科技、创新、创投”,比较硬。我看其它的话题都是一句话,我们这是三个名词,不得不让我们思考更本原,更本质的东西:什么是科技,什么是创新,什么是创投。

在开始正题之前,先请各位嘉宾介绍一下自己,以及关注的领域。先从梁总开始。

梁宇:我是创世伙伴CCV的梁宇。我们是一家专注于早期的基金,主要集中在智能化和数字这两个大方向来投资,围绕着产业链上下游。

我们观察到一个大的趋势,就是人力资源的成本越来越高,。这其中有大量被我们称之为3D(枯燥Dull、污染Dirty、危险Dangerous)的工作会被机器人解放,取而代之的是人类需要完成的更富创造力的工作,我们同时称之为“3A”:更精密 Accurate、更先进 Advanced、可负担 Affordable)。所以在这一判断下,智能化是我们投资的一个重要的主题。

第二个大的主题是科技医疗,科技医疗的需求非常蓬勃,但是供给并不足,我们广泛在寻找通过数字化和AI技术,帮助提供供给,来补平供需不平衡的大的主题。

马卫国:我是亿宸资本创始人马卫国,以前在华泰证券做了20年的券商投行,,后面做了10多年的投资,又创业4年,从同创伟业出来成立了亿宸。我们投资偏硬科技方向,主要围绕着新能源产业链,投了材料、高端装备、智能驾驶等。其中围绕半导体产业链,我们投了芯片设计、设备、材料等领域,已经有两家被投企业IPO,在科创板和创业板上市了,近两年还将有7、8家去IPO。一期的IPO率,按照我们的测算应该能达到90%,希望以后跟同行和机构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姚小雄:非常高兴参加这次圆桌论坛,今天几位嘉宾都是做直投的,而我是以母基金为主。深圳天使母基金在2018年正式成立,我们是一个政策性的母基金,成立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解决早期阶段市场失灵的问题。因为很多的机构都不太愿意去做早期阶段的投资,认为风险特别大,未来的不确定性特别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市委市政府决定成立深圳天使母基金,来带动深圳天使投资行业和初创企业的发展。

我们这几年主要是做几件事:一是母基金的投资,就是投子基金;二是直投,我们去年也专门成立了一个直投基金,三个亿规模;三是生态运营,最近几年在这方面探索比较多,包括怎样培育一个有利于初创企业,而且能够持续成长的环境。主要是围绕这几件事在开展工作,取得了一些初步的成效。

朱嘉:感谢主办方的邀请,我是光速中国的朱嘉。光速是一支比较老牌的VC,上世纪90年代在美国起源,到今天在全球布局基金,一直在快速发展。两个礼拜之前,我们刚刚宣布了最新一期光速全球的美元基金完成募集,超过70亿美金。目前光速管理的美元基金规模达到180亿美元,是一个比较不错的规模。

2011年,光速中国成立,有了自己独立的的团队和基金,美元基金和人民币基金都有。去年11月,光速中国完成新一期9.2亿美元基金的募集,人民币基金我们也在不断的把它做好,做强。我觉得在未来世界发展的潮流当中,特别要专注在中国的投资,人民币基金从战略上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也会把它做好。欢迎跟在座的各位多交流,多合作。

光速最主要的特点,我认为有两点。首先我们是一个全球化基金的平台,因而拥有全球的视野,可以看到全世界正在发生的一些变化。中国的创新在互联网的一些新的领域更为前沿,但是在一些科技方向上,我们看到在欧美地区还有很多的创新是引领性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一些新的趋势方向,可以在国内更早的去发现和投资,支持本土创新。

第二,我们投资团队很多都有行业背景,我自己也是在半导体行业做了七年的研发。这几年硬科技非常红火,因为有行业的背景,我们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很不错的企业,今年有两家公司已经报会科创板。未来我们会在科技赛道上继续加强我们的团队,做好投资。

董城显:成为资本成立时间比较早,在1999年成立。我们的*支美元常青基金在2004年成立,到现在差不多经历了20多年时间,去年募了*期人民币基金。过去我们的投资方向包括消费互联网和先进制造业等,而现在关注的方向与这十几年投的方向具有一致性,并持续迭代,已过渡到产业互联网和智能制造等领域。当然我们也有一些新方向,分别是医疗和半导体领域。

我是2015年加入了成为资本,有幸挖掘和参与投资了两家目前发展比较好的产业互联网公司,一家是百布(致景科技),一家是锐锢。我们投得比较早,当初的估值到现在已经翻了100倍以上了,现在我一只脚也踏进硬科技领域里去摸索。

各位嘉宾在科技投资领域深耕多年,今天也跟几位请教一下。 回到今天的主题,大家怎么去理解科技和创新?以前的话题都是科技创新放在一起,今天科技和创新中间加了一个符号。近两年大家投了很多科创领域的一些公司,包括姚总也投了很多早期的投科创领域的GP。大家可以结合某一个具体的案例,例如让你印象比较深刻的,谈一谈对科技创新的理解。另外,创投在这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先从朱总开始。

朱嘉:我先抛砖引玉。本来我们讨论的是更大的一个话题:科技与创新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有点辩证,像一个哲学问题。今天在场的各位对投资都很有经验,大家可以讲些具体的例子。我这里可以分享一个科技创新的案例,也是我们最近投的一家企业,他们在双碳背景下做了电动船的动力系统。双碳现在非常热,光速在4年前投了小鹏汽车的早期阶段,2年前投了新能源商用车领域的一家初创公司——前晨汽车。

乘用车和商用车越来越受到关注,要实现碳中和目标,不仅仅只是乘用车要电动化,几乎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要想办法电动化。在这个领域,我们投了逸动科技,他们的产品是帮助船舶进行电动化改造,不仅是船的发动机,还包括电池、电驱、水下螺旋桨系统等等,要一体化设计。

我认为新能源的整体发展中还有很多机会,将来飞行器也需要电动化。所以在这些领域,我们看到在中国诞生一批自主创新的企业,甚至能占领全球的市场。光速在科技领域投了不少这样的企业,借助中国的产业链,做大做强后服务全球市场,成为全球的龙头,例如我们投的数据中心光模块领域的上市公司中际旭创。

董城显:请姚总讲一讲对科技创新的理解。

姚小雄:我从相对宏观和相对微观两个视角,来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话题,全社会都非常关注。

从大的方面来看,科技这个词某种程度上做一定的拆分,更有利于我们的理解,即科技包括科学和技术。科学和技术实际上是不同的发展规律,我们把这两者合在一起后,反倒模糊了之间的区别。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技术发展是比较快的,但实际上科学发展相对滞后,很多本原的问题没有解决。科学是用来解决本原的问题,是定义事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是这样。技术是把科学的原理性的发现,如何变成一个产品,是产业化的问题,各自的主体也不一样。

国内谈到科技的问题,更主要是科学的问题,就是我们在科学的发现上太缺乏了。所以我认为讲科学,又会涉及到很多的问题,包括教育、传统文化的一些问题,是很大的一个课题。

例如我们怎样去鼓励创新,鼓励异想天开?西方是有这种传统的,国内相对来说可能薄弱一点。如果我们要想解决技术的问题,最根本的是要通过科学的发展,真正能够去发现一些原理性的东西,然后在原理性发现基础之上,再去发展技术。这样的话,才能真正引领中国,引领全球,引领人类的发展。

具体来看,深圳天使母基金是投早投小投科技,这是我们基本的理念。因为我们是一个天使基金,要求子基金投的项目,必须是早期的,不能投到VC和PE阶段,或者绝大部分要投早期,少部分可以投到VC和PE的阶段。这符合天使母基金的定位,因为我们本身就是要支持初创企业的发展。

同时重要的是投科技。我们要求子基金必须要投战略性新兴产业,或者有科技含量的企业。如果投的是传统的产业,天使母基金有一票否决权。我们会以观察员的身份进入到子基金,如果子基金决策的项目,我们认为不符合天使母基金基本的投资逻辑,不是投早投小投科技,就可以一票否决。

我们有很多的措施,可以引导子基金去投科技,包括每年都有对子基金的考核。子基金投得好的话,评分就会高一些。今后我们可能投考核分高的子基金的二期、三期,持续进行合作。假如子基金不是投科技,不是投我们希望的领域,那就合作一次,以后不会再合作了。

马卫国:这个话题比较大。在我看来,创新是国家发展的发动机,科技是创新的引领者。而创投在其中的功能和定位,我理解是一个资源的提供者和整合者,也是雪中送炭者,或者是锦上添花者。

举一个例子,我们从2018-2020年连着三年不断加投一家芯片公司,他们做的产品在芯片领域是技术难度比较高的。世界上90%的(FPGA)芯片集中在美国的赛灵思手里,我们做了这个芯片,技术在国内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团队是从国外大厂回来,产品一次流片成功,基本上不烧钱,我们看到的时候已经有了产品,有了客户,但是还没有上量,刚过了0到1的阶段,在1到10的发展过程。

这家公司的技术很牛,并且不烧钱,产品、质量稳定性在国内同行是属于前列。但是问题也很明显,他们是科学家创业,公司内部管理水平一般,市场销售能力比较弱,但我们依然下定决心投了他们。他们的缺憾和短板,通过我们和其他投资机构的努力,可以去弥补。另外他们的估值比较便宜,当时才2个多亿,后来涨到5个亿的时候我们也投了。这体现了创投的理念和价值,即我们帮他们梳理公司的内部管理,帮他们安排了未来IPO的流程和一些需要规范的地方。

此外,我们还在这家公司的内部管理上和内部考核机制,以及系统化的体系建设方面,帮助引进了一个咨询团队。我们还帮他们对接了负责销售的高管,以及下游客户。我们基本上除了提供资金之外,帮他们把产业资源都做了对接,还有内部的管理也做了提升。我们和其他机构一起,提供资源整合和组合,把企业推动的更快一些。

梁宇:创新和技术的关联度非常高,本身也是一个很广的问题。我们追到源头去看最开始的研发,大学教授的基础理论,是创新最早的源头;再往后就是涓涓细流,汇入江海。流向大海的轨道上面,我们做早期投资的,都在给创业者做加速,使得他们达到真正的商业目标。

创新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叫破坏性的创新和递增性的创新,最开始的破坏性的创新不仅仅是科学理论上的突破。大家都有共识,就像苹果最开始做的手机行业,这就是一种破坏性的创新,苹果各个零部件的技术其实在市场上已经广泛存在了,他做的创新是找到了相应的场景和应用,推动了整个行业波澜壮阔的发展。

早期的创新是很孤独的路,探索没有人走过的路。创新和VC之间的关系,是一路伴随的关系。具体而言,现在中国其实和海外在某些技术的领域,已经齐头并进,甚至超越了。比如说在计算机视觉这个领域里面,中国在非常多的场景和应用领域当中,已经遥遥*。

国内在计算机视觉里面出了商汤、旷视这样大的公司。另外在传统过程当中,看到的传统行业,尤其是在医疗领域当中的应用,也有广阔的应用前景。我们在早期投资了数坤科技,他们用医疗影像的技术,帮助心血管疾病的医生来进行疾病的早筛,极大的降低了从医者运用看片子的门槛,挽救了很多早期病患的生命,拉平了整个行业当中对于心血管疾病早期判断的标准。

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一直陪着企业在奔跑,成为他们的伙伴,这些企业今年也正奔向二级资本市场。

董城显:各位嘉宾分享了对*个问题的看法,包括姚总也提到了科技可以分拆成科学和技术,更本原的是科学。从今年开始,我们看到很多的创业公司,都是由大学的教授在研究所里成立的。我们也跟教授们请教很多东西,他们也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解释最前沿的理论,同时也有一些海归科学家创业的项目,这些属于最本原的创新。

我们GP的作用,就是在早期除了投资之外,还要陪伴企业的成长,在他们孤独的路上当一个推手,能够帮助他茁壮成长。总结起来,科技在发展中创造了我们投资的土壤,投资也在加速科技的创新。

第二个问题,请大家谈一谈宏观环境,对中国的科技创新企业带来怎样的影响?企业层面的出路在哪里?这个问题先抛给几位GP大佬。

梁宇:我们都很直观感受到这几年宏观环境的变化,创业者更如此。我们发现,国内过去和全球化对接的过程当中,始终是一个追赶的过程。后来自从2015、2016年开始,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中国的团队在经过市场化的历练,经过VC的陪伴,和海外创新、技术应用的这条线被拉平了。这归功于中国有一个配搭和统一的市场,作为后面的原动力,使得创业公司能够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很多的试错。因此,我们发现中国有特别多的原创技术,开始萌芽式的发展。

现在国内一些原创技术要适应本土场景,因为外部环境为中国提供了一个替代的机会。原来一些大的国企的客户和政府客户,在进行采购的时候,通常会倾向于成熟的公司,和已经获得名誉的大公司。但现在我们看到大家对国内创业公司,早期公司的产品,有越来越多的包容度。当海外不允许我们采购了之后,之前的B计划就变相培养了整个大的市场,给中国本地市场公司提供了一些海外的机会,至少有订单了,就可以有改良的空间,这样就走入了一个良性的循环,这正好符合中早期投资愿意看到的一个规律。

今年大家也看到了,外部环境倒逼中国的芯片创业公司,不得不从很初级的阶段,一步一步再往前走。尽管产品还不能一步跨越,还未能和国际大公司在同一个竞争力上,但是整个市场有很大的包容度,这是给投资机构和广大创业者的一个机会。我们看到的是更多的早期投资机会,作为早期投资者,我们更愿意支持和相信这一趋势下的创业者。

马卫国:宏观政策和国际变化,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从趋势上而言,国家的政策是没有错的,一个国家的发展要靠创新,要靠先进制造业来带动整个国家的产业结构升级,包括科创板的开通,以及注册制的实施。从整个产业这几年的变化来看,我觉得引导得还是不错的。

企业商业模式方面,正从平台型往科技型、创新型去发展,我觉得也代表了整个国家产业结构调整方向,也必然引领创投行业往这个方面发展。以前的芯片行业,或者是一些亏损的行业,不能很顺利的退出,或者像生物医药,大家不愿意投。但设立科创板之后,正引导大家往这方面投入更多。所以从国家整体的未来发展趋势来看,我觉得有很好的契机。

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也不能完全观望和躺平,任何事情都是双刃剑,有两面性,我们要更看到积极的一面。这两年的一个主题是要更有耐心,要熬得住寂寞,广阔的市场未来肯定会到来。

姚小雄:全球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但目前还没有形成一个新的利益平衡,还有一个演化的过程。另外还有新冠疫情的影响,从2020年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失。过去疫情的影响都是地域性的,现在这种全球性的影响,是比较罕见的。

中国将来的发展一定是找创新发展的道路。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经历了超常规的增长过程。以深圳为代表,我在上世纪90年代初就去了深圳,经历了中国的高速增长的过程,深圳在这几年都是50%以上的年均增长率,确实罕见。但是这种增长,很大程度上是以资源的聚集作为代价,需要各种资源集中的投入,是不可持续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进入一个创新增长的道路,不能用传统的资源消耗的方式,再来带动经济的发展。

如何走上这样的道路?实际上,我们国家处于两种发展方式交替的阶段,创新发展还没有充分展示出它的内在的潜力,传统的增长方式还在发挥作用,所以出现了一个新的局面。我认为如果要加快创新道路的发展,应该把长期和短期因素结合起来。

长期来看,我们应该更加重视科学的作用和科学的力量。我们要在一些本原性的问题的研究上,做到真正能够引领全球。就像欧洲在中世纪以后,引领了全人类科学的大发现一样,中国也要通过科学的发现,才能持续的推动人类的发展。短期来看,可能还是技术更重要,毕竟技术在短期能够见效。

我觉得深圳有一些可供大家启发的案例。以华为为代表,实际上是一种需求导向型的技术创新,它对市场的需求非常敏感,发现存在市场需求以后,通过技术方式去解决需求的痛点,推动了企业的发展。中国到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把长期的因素和短期的因素,把它很好的结合起来,共同来发力。这样一来,我们国家长期的可持续的发展,才会有更加坚实的基础。

具体到我们投资机构,包括深圳天使母基金,也在思考怎么去支持大学和科学院所,让很有原始创新意义的成果得到转化。很多市场化投资机构实际还是心存畏惧,觉得科研成果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大,培育的时间太长,成不成功也不好说。我们作为有政府背景的机构,应该去弥补这种市场失灵的问题。

那如何能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深圳的经验就是把政府的作用,和市场的作用结合得比较好:市场能够充分发挥作用的,那就让市场去调节;市场不能好好发挥作用的时候,政府可以起到调节的作用。

我们作为政府背景机构,应该主动做市场化机构不愿意去做的,但是对国家未来发展又非常有价值的事情。所以我们也在考虑设立原始创新的子基金,真正去支持大学、科研院所的一些非常有创意的想法,真正来推动科学的发展,技术的发展。

朱嘉:刚才几位嘉宾都提到了很多宏观环境变化的因素,包括这些年全球的一些局势变化,使得很多专攻国产替代的企业能够快速发展。我觉得其中的核心,是围绕着下游龙头企业的供应链。在过去几十年的产业发展过程中,一旦下游企业在当地形成聚集效应,会带动当地的产业链配套,共同发展。比如日本汽车产业的发展带动上游零部件。

今天中国在消费电子,新能源汽车等领域,都出现了龙头,所以带动了对本土供应链的需求。再加上大环境的变化,以及各种因素的促进下,出现了很多优秀的公司,我们也有幸投到了其中的一些企业。比如我们投的一家做电源管理芯片的公司,他们抓住了海外供应商产能不足,难以满足国内客户需求的机会,业绩在一年里翻了五倍,实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增长,这也证明国内市场会有很好的机会。

但如果大家都在谈论进口替代,可能会偏实用主义,就不会产生真正的科技创新,也将加剧国内的竞争格局,把市场变成红海,这不是投资人希望看到的。从国家战略层面来看,很多中国的企业有能力去中国以外的,一个更广阔的蓝海市场上去竞争,我们有一些被投企业的目标就是全球市场。中国的企业家,特别是在全球范围内的创业者,有些原来就在全球头部的企业担任核心研发或管理者,他在这个领域能够做出面向全球市场,引领下一代技术方向的产品。

中国目前在锂电池、光伏、风电等新能源领域,都已占据全球一半以上的市场,这里面的创新绝大部分都源自中国的企业,且服务全球的客户。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一些更创新的机会,进而投到这些创新背后的优秀创业者。光速有幸在早期就能支持到这样的创业者,并持续在后续轮次加注,一直陪伴同行。当下的大环境里值得多关注一些这样的创新,不仅仅是国内的市场,更要面向全球的市场。

董城显:我们看到包含两个方向:一个是0到1的过程中,中国的技术不比国外的技术差,也有优秀的CEO,和具有全球化视野的创始人,这是一条思路。另外一个就是国产替代,本来是国外有,而中国之前没有,但我们也正实现突破,逐渐形成了国产品牌替代进口品牌的机会。

下一个问题问一下姚总。您刚才也发表了自己对创新科技的观点,您同时也代表了像深圳这种一线城市对创新的重视。你们机构过去也投了几十家GP,您投资GP的方法论是什么,怎么去做筛选?

姚小雄:从大的方面来看,我们一个总的逻辑,就是通过三大业务板块的协同推进,真正能够使得我们的投资有实际的成效。三大板块包括对子基金的投资,这是我们目前最重的一个板块。因为在我们100个亿的规模里,要求90亿投到子基金,所以对子基金的投资是我们最核心的业务。

另外就是直投,希望能支持一些优秀的企业更好的成长。同时也能培养我们的团队,让团队能够在一线作战,能够体会直投的规律,从而真正把母基金的投资做好。

还有一块业务就是生态运营,即如何营造一个服务体系,去帮助企业能够更好的、更快的成长。从大的方面来看,就是怎样在深圳营造一个更好的初创企业的成长环境。这几块内容是相互关联,相互促进的,我们把它作为整体投资的大的逻辑来考虑。只有这样,母基金的业务才能做好,直投也才能做好,生态运营才有一个依托。所以三者是良性互动的关系。

具体到子基金的投资,我们有一个基本的投资逻辑,体现在子基金遴选的办法里面,也专门向社会公布了天使母基金的遴选规则。其中,我们对子基金的管理人,对GP,有一些最基本的要求,也就是门槛。包括他过去管过多少基金,投过多少天使的项目,成功退出了多少项目,以及团队合作的经历,这是我们考察的一个基本要素。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要优中选优。从2018年成立以后,我们面向全球去寻找优秀的GP,到现在为止接触了六、七百家各种类型的GP。在这些GP里面,我们最后选了大概十分之一的机构,实际上决策了80支左右的子基金,现在子基金已经在投的项目大概有60多个。

这几年我们特别强调优中选优。刚开始,我们的知名度不够,遇到满足基本条件的GP,我们就投资了。现在则是有大量的GP在找我们,希望能够给他们提供支持,所以我们现在更有条件去优中选优。

这几年我们关注几类的GP,*类是具有能把科技成果更快产业化的背景的机构。我们跟很多大学,科研院所,成果转化的项目源头单位,都建立了子基金。包括刚刚决策的南方科技大学的一个子基金,他们将来投的主要就是南方科技大学产生的一些前沿科技成果。我们在合伙协议里,会约定多少比例的钱要投到南方科技大学的科技成果转化项目中去。

实际上,跟大学的合作还是有很多的障碍,包括很多大学都在清理他的实业,不让办企业。所以很多大学没有出资的实体,更加没有基金管理人的资质,这类大学可能找一些有管理资质的社会机构,一起来申请天使母基金的出资。

下一步我们还有一些创新的考虑,可能会专门做一个科技成果的转化基金,不是专门面向某一个大学,儿面向若干个大学,一起成立一个科技成果转化基金,共同把科研成果更好的产业化。

第二类是有产业背景的投资机构,这几年我们也合作了很多。产业背景的机构既有优势,也有劣势。我们要发挥它的优势,也要抑制它的劣势。产业投资机构的劣势是,他们可能是围绕自己的产业发展战略去做投资,所以会存在损害LP利益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在做这一类基金决策的时候,会有特别的条款去约束这种可能性。但产业背景机构也有独特的优势,一是对产业判断的优势,因为他们长期在产业里面耕耘,了解产业的来龙去脉和未来的发展趋势。所以相对来说,他们能够更好的、更准确的去判断被投项目的价值。

另外一个优势,是机构能够提供真正的投后服务,包括上下游资源的对接。华为的哈勃投资成立时间那么短,就能取得很好的成绩,某种意义上是发挥了华为作为一个产业集团的强大作用。华为给被投企业一个订单,就能带出一家上市公司。我们这几年也跟很多有产业集团背景的机构,合作成立了子基金。

第三就是全球的*投资机构,我们特别希望能够合作,这些机构在北京、上海聚集得比较多。但有的机构不太能接受政府引导基金的一些特殊要求,包括返投,以及基金规模的限制和决策机制。

我们也在探讨,到底采取怎样的方式,更有利于吸引头部机构到深圳落地。此前我们天使基金管理的制度还有很多约束,包括要双落地,即基金要落在深圳,管理员要落在深圳,要有观察员进入到子基金的决策层中去,还有项目复核的机制,确实不跟国际惯例接轨。我们既要考虑这些*的机构的诉求,同时又要考虑到我们作为政府引导基金一些特殊的要求。我们也在思考修订管理制度,从而能够更好的,更方便的去引进一些头部机构,聚集到到深圳。

董城显:下一个问题给到光速和创世伙伴。请问,你们得机构在投资方面是如何围绕科技创新布局的?现在看好什么细分赛道?筛选标的的标准又是什么?

朱嘉:我认为在未来的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科技一定是光速最重要的一个赛道。我们的团队都有产业相关的经验,也坚信科技创新是未来中国发展的一个主要方向。硬科技和双碳目标下的绿色科技,肯定是我们重中之重。

硬科技这个概念很广,再细分一点,除了半导体之外,光电、机器人和人工智能都可以成为一个细分赛道,这些赛道我们都会持续的往前推进。同时,双碳背景下的新能源,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光速发展到今天,我们的基金能覆盖全周期,从早期到中后期都可以进行投资,硬科技产业发展本身也需要很多的资金,我们能够配合他们的需求来进行支持。

这里面还有一些原创性的机会,比如锂电池,今天产业格局已经非常清晰,体系也比较成熟。但当我们更扎实深入地去看,会发现在正极材料和负极材料,以及隔膜涂附材料等细分领域,还有很多的创新机会。大家用的石墨,分成人造石墨和天然石墨,石墨化也是可以去不断尝试的技术创新。当深入到微观层面不断往里面去钻研,依然能挖掘很多的创新机会点,这些都是我们团队会坚持推进的方向。

光电也是光速重点布局的一个领域,过去这些年投到了一些全球*的企业,包括上市公司中际旭创、激光雷达企业禾赛科技和3D传感器企业灵明光子等等。灵明光子的产品技术可以赋能智能手机摄像头和AR的应用,这都是光电能够应用的很好的场景。下一步,我们在硅光技术也已经开始布局。

我们一方面会投在产业链中已经脱颖而出,获得大客户认可的企业;另一方面,我们也会在企业发展出现拐点时,去支持他们后续的发展。灵明光子的创始团队是五位斯坦福博士,非常年轻,刚回国创业时管理经验并不丰富,但他们有很好的技术,特别是单光子技术,我们在很早期就支持了他们,后面又通过我们自身的产业链资源,帮助公司对接产业投资人来支持公司的发展,实现不断的扩大和量产,并在过程中帮助团队来补充管理经验,这也是我们在投资和投后管理上愿意花时间做的相关工作。

梁宇:从历史来看,中国整个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应用,包括蓬勃的技术公司的发展,其实是从移动互联网开始弯道超车的。在这个过程当中,中国整个大市场培育了包括开发者生态,上下游的零部件,以及硬件、应用、支付场景等,*比较缺失的是底层的操作系统,这一块目前也在逐渐的补齐。

目前,国内正在如火如荼重塑5G、工业互联网等一系列的链条。中国和国际上的竞争,其实就是生态对生态的竞争,多点对多点的竞争。我们投资也在沿着这个产业链上下游进行投资,比如在新能源汽车领域,我们和光速这边合作了前晨汽车。其实在国内新造车过程中,欧洲在落后,日本也被我们拉开了一个身位。因此在这个生态链上,中国的初创公司有更多重新定义产品的机会。比如,我们投资了一家做数字化的汽车底盘的公司,这家公司提供的产品,可以让其他任何新造车玩家,只要把车的上面的构成部分、乘坐部分做好就行了。

在中国统一大市场之下,培育出在移动互联网的联发科,或者底层硬件的安卓公司,我们认为是有机会的。往上游再看,自动驾驶必不可少的雷达,我们进行了国产替代的布局。总之,我们是围绕着现有的产业链上下游的创新机会,在早期进行孵化、培育和投资。

董城显:关于资本市场的问题交给马总。今年刚好是科创板开通三周年,您怎么看待科创板对中国创新发展的推动?创投和创新企业如何去抓住这一机遇?有哪些建议?

马卫国:科创板从2019年7月开通,到现在整整三年了,对创新企业和创业者最明显的影响有三点。*,科创板救活了一大批中国科创企业,尤其是半导体和生物医药行业。因为科创板鼓励亏损和不盈利的企业去上市,只要能达到所要求的条件和市值。这几年很多硬科技公司,通过科创板走上了上市的道路。

第二,促进了这几个硬科技行业的快速发展。

第三,促进了创投机构在硬科技领域的投资规模越来越大,这也是各个地方政府鼓励的方向。而且对创投行业而言,可以退出更快一些。之所以原来不投,也是没有退出渠道。科创板是通过资本市场,来引导这些硬科技行业的快速发展。

需要提醒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大家明显感觉到一级市场过热,有可能未来几年产能过剩,也有可能一地鸡毛,各投资机构也要跟企业做更多的交流和提醒。大家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重点判断整个行业竞争格局,不要所谓的无序扩张,最后一地鸡毛。

资本市场最讲究规范运作,包括财务的规范运作,和历史沿革的一些规范。例如当时的股权结构是如何设立的,员工的股权激励是怎样设立的,这些都是影响一个企业在未来上市过程中的细节问题。很多企业之所以上不了市,最后被否,很多都是过程中的一些规范问题。所以也建议企业要尽早引入中介机构,尽早来进行规范,避免因小失大。这是给大家的建议。谢谢!

董城显:今天时间有限,就聊到这里。谢谢各位嘉宾的分享,也谢谢在座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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