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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又重新倒退回「兄弟」文化了

科技界最有势力的精英们最近似乎正在摆出一种新的姿态。他们显得更加公然挑衅、更加好斗,与几年前该行业因其“兄弟”文化的曝光而略有收敛相比,他们的态度已经出现转向。

编者按:硅谷的“胜利接着胜利”“成功孕育新的成功”一度被传为美誉。先是创业成功,然后转型当投资人,去扶持新的创业公司,从而享受新的成功。但这其中有个很关键的因素别人往往秘而不谈,那就是圈子和兄弟文化。如果你不是圈子里面的人,就很难获得同样的资源。几年前因为媒体的密集曝光,硅谷的兄弟文化有所收敛,但最近这股风气似乎又开始复辟了。文章来自编译。

上个月,马克·扎克伯格做客乔·罗根(Joe Rogan)的播客。他在这个以超阳刚气质著称的节目上,花了几个小时宣扬自己对柔术、摔跤和 UFC 的热爱。扎克伯格说,看电视不够活跃。与社交媒体相比,电视是“beta”(测试版)。

似乎出于心血来潮签署了收购 Twitter 协议的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现在因为想要退出这桩收购而被诉至法庭。在时不时推荐间歇性断食与担心人口崩溃间,马斯克还(就 Twitter 的僵尸机器人问题)嘲讽 Twitter CEO,告诉他“不服来辩,兄弟。”

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这位知名科技投资者最近先是反对在他居住的硅谷小镇建造多单元住宅的计划,接着就公布了自己签下的*的一笔交易:由亚当·诺伊曼(Adam Neumann)领导的住宅房地产创业公司。诺伊曼这位企业家的事迹臭名昭著,他曾烧掉 WeWork 数十亿美元的估值。

他们的行为似乎就是为了让大家的愤怒达到顶点。扎克伯格喜欢和朋友摔跤?马斯克觉得他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安德森对那个企业家的信任值多少钱?

科技界最有势力的精英们最近似乎正在摆出一种新的姿态。他们显得更加公然挑衅、更加好斗,与几年前该行业因其“兄弟”文化的曝光而略有收敛相比,他们的态度已经出现转向。

从 2017 年开始,一系列报道揭露了硅谷猖獗的骚扰与歧视的现象以及噤声与和解的文化。在 #MeToo 运动的早期,一群有权有势的投资者和高管受到了指控。记者 Emily Chang 曾写过一本叫做《哥托邦》(Brotopia: Breaking Up the Boys' Club of Silicon Valley)的书。里面系统性地概括了科技行业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情况,并将历史教训与当今令人沮丧的多元化报告建立关联。

那些行业*至少还愿意做做样子,显得他们似乎正在努力拆解权力集中在少数白人手中的系统。鉴于科技公司及其产品在大众生活中已经根深蒂固,解决创造出它们的人之间的差异与问题一事就显得十分紧迫。所以他们做出了一些承诺,提拔了部分女性,并捐助了一点金钱。

进步是有一些,比如在风投公司能开支票,领导估值数十亿美元的初创公司的女性更多了。 2018 年,为科技女性服务的倡导组织 All Raise 曾登上了《福布斯》的封面。

风险投资公司 Backstage Capital 的投资者克里斯蒂·皮茨(Christie Pitts)说:“我们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我觉得这几乎是一种障眼法”。现在“肯定给人一种倒退的感觉。”

硅谷出现了两个世界。在 Twitter 上面有 ThunderDome,科技思想*靠发布前卫的表情包和大肆宣传政治观点来收集点赞——然后在受到批评的时候,他们又会唤出“取消文化”。他们可以脑门一热,炮制出一个 440 亿美元的收购案,然后又可以一言不合就说不干了。他们宣扬要在所谓的元宇宙里面建立一个完全在线的存在。

另一个平行世界则是日常现实,女性仍然只能拿得到 2% 的风险投资资金,黑人创始人只能拿到 1% 的份额,*的科技公司在员工多元化方面取得的进展微不足道,骚扰和歧视仍然很普遍。

上个月,Atomos 前首席执行官埃斯特尔·麦基奇(Estelle McGechie)以性别歧视和报复为由起诉了这家电子公司。她说,在她向公司董事会发出警告不要欺诈后,自己就被解雇了。本月,Vox 报道了获安德森的风投机构投资的黑客之家(创业社区 Launch House)的性侵事件,说受害者被噤声,但这家科技行业最知名的媒体发出的声音基本上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然后,安全初创企业 Verkada 也面临一项指控,称该公司存在对女性员工骚扰的现象,以及对其监控工具访问权限的内控松懈。这家公司目前已经从*风投公司那里筹集到了 2.05 亿美元的资金。还有风投家舍尔文·皮谢瓦(Shervin Pishevar),2017 年他曾被五名女性指控性行为不端,但现在他已经以侃爷(Kanye West)旗下公司 Yeezy 的高管的身份重新露面。

这些已经足以让人提出这个行业是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问题了。

皮茨说:“据我所知,对男人而言,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后果。这令人沮丧。”

本月,在一篇博文中,Launch House 的 CEO 回应了 Vox 的那篇文章,为公司过去出现的安全问题表示道歉。安全初创企业 Verkada 则表示,自己已经从之前的事件吸取了教训,并且有“明确的协议、培训以及人员专门来解决与性别歧视和骚扰相关的问题。” Atomos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麦基奇的说法毫无根据。皮谢瓦则并没有回应置评的请求。

马斯克与 Twitter 达成的交易轰动一时,这突显出科技行业的运作机制其实仍然像一家老男孩俱乐部。这位亿万富翁是“PayPal 帮”的一员,后者的成员包括这家数字支付公司的一群创始人以及早期员工,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后来在科技领域均取得了更大的成功。

他们的成功往往能互相扯上关系。这帮人不是你投我我投你,就是加入彼此的机构和公司,就像黑手党所说的那样,东西得留在家族里。他们这个绰号源自《财富》杂志 2007 年的一张“著名”的照片,那帮人各个打扮成黑帮的样子,看他们的模样你就知道科技圈不欢迎局外人。

PayPal 帮成员麦克斯·拉夫琴(Max Levchin)当时告诉《财富》杂志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像你一样的人的自我选择问题。” 2007 年的那篇文章里面提到了一位女性;拉夫琴说,尽管她乒乓球打得不好(这表明她缺乏竞争力),但他还是雇用了她。不过,几个月后她就辞职了。

拉夫琴的一位发言人指出了他支持多元化的例子,比如领导行业推动反歧视的法案。

当马斯克开始招募投资者帮他达成 Twitter 的收购案时,他想到的是自己在 PayPal 帮的众多朋友或他们的公司。其中红杉资本出资 8 亿美元,公司领导罗洛夫·博沙(Roelof Botha)就是 PayPal 帮成员之一。 DFJ Growth 也出了一亿美元,这家投资机构之前也曾投资过马斯克旗下的公司(如特斯拉、SpaceX 和 SolarCity 等)。

甲骨文公司的创始人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是特斯拉董事会成员。他曾表示,自己与马斯克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他也贡献了 10 亿美元。安德森的所在风投公司,A16Z(Andreessen Horowitz)投了 4 亿美元。

Moxie Communications Group 是一家与创始人和风险企业打交道的公关机构。公司创始人泰伦·兰格(Taryn Langer)说:“跟这些男性相比,女性的关系网络没有那么深厚,能持续数十年。男孩俱乐部仍然存在,这是肯定的。”

包括大卫·萨克斯(David Sacks)和乔·朗斯代尔(Joe Lonsdale)在内的 PayPal 帮其他成员均收到了传票,要求就他们与马斯克关于 Twitter 交易(现在已经陷入一场官司了)的短信来往做出解释。他们很快表达了对此事的不满,在推特上分享表情包,并在电视上称这些传票是“骚扰”。马斯克还通过自己的律师反对公开他的私人通信。

与此同时,在马斯克的太空公司 SpaceX 工作的女性在过去一年曾多次投诉受到了骚扰和打击报复。

今年 5 月,Insider 报道称,马斯克向一名指控他性行为不端的空姐支付了和解金,但他否认自己存在这一行为。该报道称马斯克提出用给这位空姐买一匹马作为提供色情按摩的交换,在报道发出之后,YouTube 创始人兼 PayPal帮成员查德·赫尔利(Chad Hurley)在 Twitter 上写道,马斯克应该“不要再胡闹(horsing around),并完成 Twitter 的交易”因为“我们都想要一个 happy ending。”

马斯克回复说:“好吧,如果你摸我的维也纳香肠的话,你就可以拥有一匹马。”他还问自己的粉丝,Twitter 是不是应该“把名字里面的 w 删掉”(编者注:titter,嗤笑的意思),并提出要创办一所大学,名字叫做“德州理工学院”(Texa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 Science),因为校名的缩写(编者注:T.I.T.S.,俚语胸部的意思)具有“史诗般的商业价值”。

马斯克的律师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安德森的公司管理的规模达到 350 亿美元。他曾在 Twitter 上发文说自己会屏蔽那些自己不喜欢其观点的人,对于 Twitter 联合创始人杰克·多尔西(Jack Dorsey)之类的人发布的推文,他会直接用表情包反击,并抨击那些支持“热门运动”的人。(编者注:热门运动,the current thing,社交媒体上有些人会时不时修改自己的头像,把特定运动的符号嵌入进来,以表示自己的支持,但这种行为有时候会被认为是懒人行动主义,只用某种社交媒体上的标签来声援某人或某事而不做其他的实际行动)。除了在 Facebook 和 Instagram 的母公司 Meta 拥有董事会席位以外,安德森还将加入诺依曼的房地产初创企业 Flow 的董事会。

上个月,当对 Flow 的交易被公布时,部分人对这桩交易提出了质疑,因为见证了 WeWork 灾难性的崩溃之后,他们对诺伊曼有没有商业头脑已经表示怀疑。但这也激起了女性和有色人种的愤怒,因为当他们还在为获得*次机会而努力抗争时,另一个男人却能轻易获得可观的第二次机会。

A16Z 的发言人对此拒绝置评。Meta 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A16Z 对 Flow 的投资为 3.5 亿美元——这是这家初创企业收到的*一张支票——让尚未推出的 Flow 估值涨到了 10 亿美元。

广告技术公司 Constellation 联合创始人戴安娜·李(Diana Lee)表示,为了给自己的公司争取到合理的估值,她需要向投资者展示公司有 80% 的年增长率、有成百上千的客户以及持续不断的利润。她说,随着诺伊曼拿到新的融资,“行刑没有得到执行。他又被放出来了,还拿到了 10 亿美元的估值。”

硅谷科技圈做坏事似乎没有后果这一状况甚至令比利·麦克法兰(Billy McFarland)都受到鼓舞。这位 Fyre 音乐节(2017 年的虚假宣传把这个音乐节变成一场庞氏骗局灾难)背后被定罪的诈骗犯最近刚刚出狱,计划要重返科技圈,卷土重来。他说他有信心找到支持。

他说“我那种失败方式完全是个错误。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创业是允许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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