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1-23日,中国创投年度盛会——第二十二届中国股权投资年度论坛在深圳举行。本次峰会由清科创业、投资界主办,深圳市财政局、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政府联合主办,深圳市引导基金投资有限公司协办,现场集结了中国当下活跃的创投力量,共叙股权投资行业的现状与未来。
本场《以变应变,投资新主张》影响力对话,由英诺天使基金创始合伙人李竹主持,对话嘉宾为:
渶策资本创始合伙人甘剑平,
华映资本创始管理合伙人季薇,
峰瑞资本创始合伙人李丰,
海松资本管理合伙人马东军,
中芯聚源合伙人张焕麟
以下为对话实录,
经投资界(ID:pedaily2012)编辑:
李竹:今年清科年会在深圳举行,而今天在座的几位都是国内一线机构的掌舵人,应该说是北上深,一应俱全。
大家作为掌舵人,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个小宇宙,这个小宇宙里面跑着千军万马,指挥管理的基金,什么时候该快一点,什么时候该慢一点,往哪个方向跑。尤其在今年,大环境跌宕起伏,包括疫情和中 美博弈等很多的变量产生,大家怎么看待现在发生的变化,哪些变化是回不去的,哪些变化是有利于未来的,这就是我们这一专场要探讨的主题。首先请各位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所在机构。
甘剑平:我来自渶策资本,创投行业从业有20多年。渶策资本相对比较年轻,成立三年半时间,目前有三支基金在管,双币基金的管理规模折合超过70亿人民币,主要专注于早期和成长期的高科技领域投资,相对专注于互联网消费、硬科技和医疗健康这三个方向。
季薇:我来自华映资本。华映于2008年成立,已经14年了。十几年来,我们一直以数字化为投资主线,围绕创新来做投资,数字化和创新是两个最核心的关键词。目前华映管理资金规模100亿左右。投资轮次主要是A、B轮,并向上下游延伸。
投资领域上,华映最早从文化和TMT行业切入,进入到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领域。近几年来,我们投资主要分两大赛道,一是消费,二是科技和企业服务。前几年,消费、TO C领域的投资占比多一些,这几年在科技、企业服务等赛道的投资已经超过了TO C领域。
李丰:各位好,我来自峰瑞资本。峰瑞资本是2015年成立的,管理规模超过60亿,投资方向主要是消费互联网,硬科技和医疗健康,投资阶段偏早期。
马东军:我来自海松资本。我们成立的时间不算长,现在是成立的第六个年头。海松专注于以底层技术创新为驱动力的科技行业和生命科学行业。科技行业包括集成电路、半导体、新能源和新材料,还有企业服务软件和智能制造。
海松采用的是哑铃型投资策略,哑铃型是指在投资阶段,一端是在早期投资具有前瞻性,颠覆性技术的初创企业,另一端在后期投资龙头企业,和他们一起进行并购和行业整合。目前海松的管理规模超200亿元人民币,拥有美元和人民币双币基金。
张焕麟:我来自中芯聚源。中芯总部在上海,在北京和深圳设有分公司。中芯聚源是专注在半导体集成电路产业的投资机构,我们从成立之初,就是为了培育中国的集成电路半导体产业,所以我们的投资标的覆盖了集成电路的整个产业链,从材料、装备、零部件、软件、制造、封装、测试,包括芯片设计公司。我们从2014年成立到现在8年的时间,投资了260多个标的,现在上市过会40余个。
我们的管理规模超过300亿。前面几位嘉宾都很谦虚,他们都是在投资领域多年的大咖,我们团队其实是新兵,都不是投资出身,主要是在行业里经营多年了以后,再转到投资领域的。
李竹:刚才大家谈到2022年投资行业都在调整,上午清科发布的数据也可以看出,整体投资有所放缓,投资额有所下降。在这种变化之中,未来的世界可能跟过去会有很大不同。我想问一下几位嘉宾,你们看到发生了什么变化?
甘剑平:2022年的确是非常梦幻的一年,我从上海过来的飞机上,几乎一大半的座位是空着的,这次来深圳是我在2022年第一次在国内出差,当然我也有一段时间在海外。
我相信这也反映了VC和PE市场在这一年,有很长一段时间出差困难,投资肯定也冷淡了不少。渶策资本在2022年做了几笔投资,投了折合4亿人民币的规模。从行业上我们发现有很多变化:过去在业内我们投得比较多的是互联网消费,但在2022年很难看到有太多互联网消费企业,能够跑出来或茁壮成长的。基本上企业能够活下来、不关门、不裁员,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
所以,在这样的宏观环境下,不管是募资端,还是被投企业,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从业二十几年,从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破灭,到2003年SARS,再到2008年的全球金融风暴,包括2011、2012年的调整,经历过不同的周期。现在这段时间,我们还是非常愿意去看和投新的项目,但同时,我们也会花更多时间在投后管理,对现有的被投企业在组织战斗力方面做重整,帮助他们重新定位,制定战略工作。
当然,我们希望2023年会更好,宏观环境更好,希望有更多的企业能够跑出来,给大家更多信心,希望我们能够加倍地、加速地投资。
季薇:过去一年,宏观和政策的巨大变化,对投资行业、创业以及对每个人的生活和工作都有巨大冲击,实属罕见。在各种黑天鹅、灰犀牛等突发事件剧烈震荡的过程中,我一直尝试用正常工作、出差的节奏去应对这些剧烈变化。
变化中,我们首先关注企业的生存问题。生存对大家来说是第一位的。华映的投资和投后部门会定期或不定期地帮助投资企业,从资源、资金和人才等方面关心被投企业,做到帮忙不添乱,给他们更多帮助,帮大家共同度过艰难时刻。
整体而言,我希望用微观的稳定性来平复下宏观的不确定性。不变的是,今年的投资节奏比较稳定,我们依然保持着相对活跃的出手节奏。从投资数量来说,华映完成了去年的90%。从投资金额来说,已经完成去年85%的投资总额。今年的投资细分到行业上来看,消费略少,科技和企业服务领域出手更多。尤其是智能制造领域,我们已经布局六年,出手相对更多。明年希望在我们看好的赛道上,继续加大出手力度。
李竹:你总是那么从容淡定,我的感觉不管环境再差,季总总能募到钱,总能保持一个比较稳定的投资节奏。
季薇:LP的诉求也更多样化,除了财务回报有要求,还有对DPI、直投、返投和政策目标等更细致要求。募资需要有同理心,承诺了就要尽力做好。
李丰:和去年比,我们今年的投资金额和数量都没有少,相差正负5%,因为我们2021年市场非常热的时候稍微收了一点点。
我觉得有一个感受比较深的事情,今年大概每个周围的人,包括合作伙伴、CEO、同事和家人朋友,都对当前、过去、未来做了比较分明的短期、中期和长期判断,不管是积极的、中立的、消极的、努力的,或者是躺平的态度。
换句话说,我们周围的人在价值观和世界观上,表达和分化得比较明显。可能有很多我们相识、相知、相交的人,你之前并不知道他会做这样的选择,做这样的判断和表达。这一点在今年特别明显。
剩下两个跟行业有关的。一是整个国际宏观环境变化,也许从现在开始较长时间,外币基金的LP结构会持续出现比较中长期的调整,即美元从哪里来的问题。
第二,从今年或者短期的阶段来看,虽然中概股的审计底稿审查已经出了结果,但是今年比较特殊,虽然我们资本市场表现并不如愿,但是A股IPO的规模再创新高,比美国大概多了1倍,当然也是全球第一,这还没有计入中国港股。总而言之,不管是哪个架构上投资的企业,在上市的方式上,跟过去10年20年的投资会有比较大的不同。
李竹:未来的退出,国内的市场会是一个主要的方向吗?
李丰:今年港股非常特殊。中国香港调整了上下结构之后,应该能起到好的作用和表率,当然大湾区也起到了表率。从最近的政策和两地市场的互通,可以预计香港会变成中国离岸直接金融融资中心。长期看,这可能会是退出的方向。
李竹:今年你们投的项目,投得最多的方向是哪些?
李丰:2021年我们消费投得非常少。今年我们鼓励多投TO C的项目,但实际上没有找到那么多。我们在投资方向上一直是比较平均,三分之一硬科技,三分之一生物科技和三分之一TO C,今年硬科技和生物科技会比三分之一要多一点。
马东军:顺着刚才甘总谈到的词“梦幻”,在座各位肯定也有非常强烈的感觉,就是2022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每个人的成就感都非常不足。因为在今年,很多自己计划做的事情并没有按计划进行。我觉得这是因为每个人都要花很多时间去应对外面的世界,包括花很多时间在微信朋友圈等碎片化事情上。
回到投资,每个机构每个人在12月底都在做复盘,这一年海松资本总体花费的时间,付出的努力一点都没有减少,可能还更多。虽然从投出去的项目和金额看是有所下降的,但今年看的项目甚至比往年更多。事实是低垂的果实少了,我们就多去找树,找果子。同时我们的投资决策、立项标准也严了,投出去的数量和金额就变少了。
另外我们花在投后管理、设计退出的精力和时间,也比投资前的时间多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管理危机和突发事件。从行业研究的角度来讲,海松今年花时间比较多的,一个是新能源、新材料,另一个是集成电路和半导体,但在这两个赛道出现了比较多“内卷”,好的项目不多。资本在追求有限的项目,也造成了客观上的泡沫,特别是一二级市场的倒挂现象并没有解决,一级市场某些热门领域的泡沫更大。我们感觉今年对投资人的挑战还是非常大的,2022年确实是一个难忘年。
李竹:实际上,海松在我们过去的感觉里,口袋比较深钱比较多,一个项目投几个亿,甚至十个亿。但今年我发现海松也开始投早期,比如说跟中科院,跟地方合作,这是怎么考虑的?
马东军:刚才讲到我们今年主动拥抱了哑铃型策略,就是加大在早期阶段的投资投入。另外在后期,海松不断加强跟产业龙头和CVC合作,多参与一些行业的整合。
早期投资这一块,正好跟各位可以有学习和交流的机会,包括英诺天使、渶策和峰瑞、华映,都是早期投资领域里优秀机构。我们比几位投资阶段稍微往后一点,主要集中在Pre-A和A轮,很多项目是渶策、峰瑞、英诺推过来的。中芯聚源是国内集成电路半导体领域头部机构之一,我们也在合作,围绕着半导体全产业链,特别是中芯聚源比较擅长的设备材料,去看晶圆设计企业,开展行业整合并购方面的合作探讨。
李竹:包括像红杉、高瓴,还有顺为、源码,都在往早期走,这也是趋势。
张焕麟:2022年没有重复2020年的架式,完全是新的面貌,新的气象。
从中芯聚源的角度出发,我们看到了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回归。早上倪总分享了今年的投资活动里,半导体集成电路产业还是相对比较丰富的,排在第一和第二位。产业的融资活动其实是有回归的,所谓资本在抢项目,但比2021年已经好多了。今年确实很多机构出手得比较少,给创业团队也带来了很多清醒的认识,让创业企业回到产业本质上来。因为在集成电路半导体产业里面,确实所有的创新都要花很多时间,每一个技术和产品,其实都已经在科技的前沿,还在要求效率、低成本、低功耗。所以是已经在科技最难的地方,还要继续做更多的创新,本身确实要花的时间更多。
像李丰总提到去年控制了投资的节奏,去年确实很多在集成电路和半导体行业里,产品还没有出来,哪怕产品验证好了,也不代表着商业成功,后面的阶段还是蛮复杂的。要真正进入市场有许多挑战,因为它不仅有设计和研发的问题,还有跟客户互动,到市场认可的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周期。
今年的回落,我觉得给整个行业提了个醒,不应该像前两年那样盲动,不应该像前两年那样吹泡沫。所以这个行业今年是有回归的,我们在跟企业交流的时候,更多谈怎样更长远看待融资,更长远看待估值这个事情。
说不变,我们觉得有一点没有变化,就是对于上游的需求,我们觉得还是存在的。供应链安全的考虑其实是更急迫,卡脖子问题也没有完全解决。所以国内在整个产业链的需求依然保持着相对旺盛。真正能够创新,把技术推到产品,推到客户使用,需求还是蛮强烈的。
所以从中芯聚源的角度来说,今年投资的脚步并没有减缓,我们投了有50多个项目,基本和前年保持了同样的节奏。当然也因为在半导体集成电路行业,在我们看来是会自然而然地向中国市场转移的。再加上国际竞争、卡脖子的问题,给这个产业带来了很多推动。我们觉得半导体集成电路产业在中国未来还有十年发展机会,会有更高水平,真正创新的发展。所以我们对未来这个产业的投资充满信心。
李竹:方向上是不是从原来的设计,转变到现在的半导体设备、关键零部件、半导体材料,看得更多了?
张焕麟:确实是这样的,我觉得是两方面的因素,设计公司从数量上来说,本身就多,我们投资的设计公司标的总数,肯定还是最多的。因为前两年过热的发展,把很多设计公司估值推得很高,已经偏离这个赛道所能承受,或者资本市场所能承受的程度。所以在今年,我们确实在芯片设计公司这边,出手比较少。在材料、装备、零部件、制造、封装、测试等环节,出手相对增加。在半导体集成电路这个行业里头,最近三五年的时间很重要,很多企业也就是通过三五年的发展到一定阶段的,这也是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是可以投资,值得投资的阶段。
李竹:从英诺基金的角度来看,确实过去一年波动非常大,我们投资的金额和数量比去年有所减少。我们去年大概投了七个亿,今年大概只投了其中80%。但我们标准提高了,会选择创新性和稀缺性更强的标的,往往要求创业团队能够在细分领域里面有可能做到第一。所以我们看到有很多不同点,比如原来投资之后的项目估值涨五六倍才去融资,现在涨一两倍就融资了。
变化之中,每个基金都有自己的应变之道,季总说加强投后,海松是往早期走。那么,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些新的赛道或是领域?或者在地域上,有人说我们现在不要看一二线,要看三四线,那里是投资洼地。对此,大家有没有自己的看法或者做法呢?
季薇:越是变化,越要多思考。接下来几年,几个事情对我们比较重要:赛道方向上,我们不希望错过下一代计算平台或交互设备的巨大机会,比如智能眼镜等。这个方向,我们有TO C和TO B组来进行交叉研究。TO C组从消费的人群需求和产品定义角度来研究,To B组从技术的可行性、产业链完备性等方面来推导。
从2017年我们开始研究和布局智能制造领域,从底层算力到边缘计算、物联网平台,从工业软件到3D智能检测等领域已经做了相关布局。未来,我们会在新能源、新材料等方向继续加强布局。
除了思考判断方向,我们也在提升自身能力来匹配愿景和方向。当下,我们特别强调在重点赛道深入扎根。一是加强产业合作,实地走访产业集群带,学习领先企业的思考和实践,并为企业并购合作上做好准备;另外,在一些优势赛道上做早期孵化,和高校、研究所、领军学者等产学研相结合,更早提升认知,进行布局。
一级市场投资具有长周期的属性。对我们而言,远期愿景和近期目标都需要兼顾。我常用观察国画的方式类比风险投资:“远观其势,近取其质”。一方面,要着眼未来的趋势,认知和判断要保持高水准和敏感性;另一方面,近端需要有战略定力,坚守投资纪律,寻找并投资优秀企业,一路同行。
李竹:还是非常有体系,李丰总对宏观环境把握得都是比较清晰的,你们会不会有一些应变之策?
李丰:我可以很快地举个例子,今年最火的方向之一是新能源,新能源最引人注目的方向是新能源车。中国今年4、5月汽车销售同比跌了26%,6月份开始,新能源车开始了政策刺激,6-8月累计减免了230.4亿的购置税,造成了1200亿元的增量销售,结果是中国1-10月机动车销售仍然实现了正增长,增长1%,要知道,国内汽车销售量在2017年达到了峰值之后,从来没有正增长过。另外新能源在乘用车里的占比超过了25%,远超大家的预期。
还有两件事,一是中国现在的汽车机动车出口,2021年超过了200万辆,今年前十个月超过了240万辆,大概全球第二,比日本去年差了160万辆,比日本今年差10-15万辆。单车价格从2017年9万元,变成了现在的13万元,主要是新能源车提高的。
第二件事,今年9月份,宝马在中国投了100亿之后,使得中国超过了德国,变成了宝马汽车的第一产量国。大众也投了100多亿,还有德国总理代表团访华。
我想说中国现在新能源车发力有很多原因,第一,非接触式消费,不太需要人对人近距离接触。第二,新能源车每年2000多辆的销售,销售额接近4万亿人民币,占到40万亿消费品10%,是最大的品类。与此同时,新能源车还解决了一部分能源结构安全问题,也解决了出口问题,解决了外商投资的问题,也解决了避免今年消费大幅度下滑的市场问题。这些现象讲完了,大概能理解过去一周出台的刺激政策是以什么为基础。
改变发生在2018年。2017年是中国汽车销售最高的第一年,乘用车2500万辆,机动车一共3000万辆,峰值的时候,民营企业比亚迪、长城和吉利,加起来占了销量的10%,剩下的全是国企。2018年,中国改了外商投资企业目录,放开了整车领域外资控股,也发了造车新势力第一张牌照,所以2018年以往垄断的造车格局被打破了。
今年,在新车销售正增长的前11个月,民营企业+外企贡献了接近50%的销量,五年只有10%。我们熟悉的新能源车领域大概是这么变化的,这里面包括了电机、电控、电池技术,包括了造车新势力的发展和著名车企在一二级市场的投资。到今天,可能又变成了产能提升和整个产业链受益,包括中国在高功率半导体领域比如氮化硅、氮化镓变成了领先的地位。这是非常典型的一个大行业在中国是如何变迁的过程,是投资机会产生的难以想象的对内对外的结果。
李竹:所以你举这个例子,是说明新能源车产业链是值得关注的吗?
李丰:我其实是想说,要是能早知道这个逻辑,在TO B和科技平台上有很多都能投,包括在芯片和半导体上。但是要相信在过去十年它会这么变化,会经历这样的过程。
李竹:未来五年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机会呢?
李丰:非常多,刚用中国新能源车举例,抽象地理解成新需求带动新结构,技术是新供给,新供给就是产业链,包括科技、电机和电池。新阶段就是把它们集成起来,变成了新产品。难以想象中国前10个月新能源乘用车的销售占了全世界前10个月的63%,所以叫新需求,新结构,新供给。只要围绕这个圈找,里面会有非常多的行业。
马东军:我顺着李丰总,他又一次向大家用数字,非常生动地阐述了对宏观产业的看法。我从稍微微观的角度,谈一下我们准备怎么做来应变。
我刚刚说2022年对我们是充满挑战的一年,但相信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是愿意躺平的,我们还是要行动,拿出应对的措施。简单来讲,2023年我们仍会有一个短期的机会。最近各种措施和信号都释放出来了,明年要搞经济,这对投资、创业都会有新的窗口期机会。中长期,我们还是保持乐观,坚定地看好硬科技赛道。
海松资本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我们有产业资源和背景,我们的创始人陈立光先生在创立海松资本之前,主要是在科技领域,包括汽车电子和新能源方面,从事过实业创业,所以我们有不少实业方面的资源。应对频频发生的变化,展望2023年和今后怎么做,我们现在在往早期走,但也得做出差异化。一方面要跟创新源头机构合作,但不限于中科院物理所,在材料科学特别是电化学材料方面,也会跟有科研成果转化能力的机构合作。
海松现在要不断地把哑铃型策略做得有强大的生命力。我们还有个投早期的策略,就是围绕着行业龙头和巨头的合作,顺着他们的产业链和供应链,去更加精准发掘早期项目。在投后赋能方面,产业龙头又可以帮到我们投资的早期企业,甚至在退出方面,除了早期企业能够独立IPO之外,可能也会被巨头并购实现投资的退出。
总体来讲,我们投资早期企业,都是投一些具有颠覆性、前瞻性的创新技术的企业,对行业龙头也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所以哑铃型的策略是想做成闭环,相互赋能,我们在闭环里找项目能更准一点,风险识别得更早一点,管理得更好一点,最重要的退出也有保障。这是我们对外部的挑战,更积极主动、成熟的应对方式。
张焕麟:马总讲得很有意思,哑铃战略。从中芯聚源的角度来看,一方面在半导体集成电路行业里,技术发展很快,一直在往前走。因为这是整个工业的基础设施,工业的粮食,在不断地往前演进,一步都没有停过。从另外的角度来讲,我们也希望把国内的企业做大做强。
倪总分享的时候说在科创板上市的半导体集成电路公司已经不少了。在科创板上,半导体集成电路产业的企业大概有80余家,加上其他板块,全国在半导体集成电路里的上市公司,大概有150家。对比在美国纳斯达克和纽交所,专注在半导体集成电路产业里的上市公司,大概也就80多家。这不仅是美国的公司,还包括了其他国家企业在美国上市的。这给我们的一个提示,在中国的资本市场里面,这个产业还能融得下多少公司,能走向IPO。
第二点,IPO的上市公司有多大的体量,有多少能力?现在还没上市的公司,还有多少的机会,或者说他们是不是非要走上市的路?并购也许是未来的趋势,所以中芯聚源今年专门成立了并购基金,我们觉得企业如果要做大做强,长远的发展才能更有潜力。如果仅仅是单线创新、只有单品的企业,抗风险的能力,抗行业和市场周期的能力是堪忧的。所以我们觉得在未来,半导体集成电路行业里,并购其实是很好的机会。深创投倪总分享在美国的VC和PE退出案例中,并购占90%,在中国可能10%还不到。所以我觉得对投资行业来说,并购有很大的潜力。同时,并购也是推动创新,推动行业健康发展非常好的方向,这也是中芯聚源现在特别关注的方向和赛道。
甘剑平:我觉得几位朋友都说得非常好。在未来,我相信只要整个国家的GDP在不断增长,环境鼓励创新,鼓励在公平、透明的竞争环境里,有能力、有资金和愿意冒险的、想创造财富的人,去发挥他们的动力整合资源,在某个细分行业里是能够跑出来的。如果有足够聪明的人,愿意创业,承担风险,行业内还是有很多的机会的,比如刚刚说到的新能源汽车、新消费、生物制药、生物科技、人工智能等行业。
我觉得这几年随着算力的不断发展,人工智能从实验室里的科学项目,慢慢变成实用技术,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产品被互联网公司和企业作为工具来提高效率。我相信还有很多的机会。2022年即将过去,希望未来会更好,也许今年是未来五年最好的一年,也有可能是最差的一年。
李竹:最后一个问题,大家用两句话来回答,一是未来的五到十年,我们有没有新的目标?第二句话,未来的五到十年,是会比2022年更好,还是更差?
张焕麟:今年行业的变化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政策的开放给大家带来巨大的空间。我们还会专注在半导体集成电路产业的投资,充分利用我们在这个领域的积累和背景。在投资标的里,能够把企业在上下游打通,为我们被投的企业铺垫好未来发展的路。
马东军:未来五年,我们觉得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回归投资的最根本主旨——创造价值。不忘初心,继续深耕我们所熟悉的领域,包括新能源、新材料、集成电路、半导体、生命科技、智能制造等领域,帮助被投企业创造长期价值,帮他们度过难关,这样我们也才具有价值。
李丰:往后五年、十年不会再差了,今年情况是特殊的。所以当我们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应该不会更差了。
从投资上来看,我们相信中国越来越好,找到发展规律。虽然我相信明年开始每一年都不会更差,但这个世界其实从2012年前后就开始在方方面面发生变化。中国可能会越来越好,但全世界环境会长期地处于变化中。
季薇:从机构发展的角度,我希望在一些领域上形成自有生态布局。从行业研究、投资和合作,围绕核心企业形成行业生态和布局,生态共建者能从中获益。从组织成长的角度,我希望做好85后、90后代际传承,年轻一代的投资人能有更多的投资机会,享受投资乐趣,超越我们。
展望未来五年,如果没有极端情况发生,我相信中国经济无论从纵深度和弹性,还是中国创业者的创新能力和韧性,我相信都会比现在要好。
甘剑平:首先我作为基金管理人,最主要的目标还是为LP带来好的回报,希望能够达到平均每年30%以上的回报,能在相对合理的时间,把钱还给出资人,这样他们能有更多的钱来投我们和行业里其他基金,我觉得这个目标对GP来讲,是第一目标,也是永远的、最主要的目标。
如果预测未来,中国有14亿人口,很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非常努力,非常勤奋,为了成功愿意付出他们的劳动和承担风险,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都更加渴望成功。“韧性”这个词我觉得很好,我相信中国没有理由不会发展得更好。
李竹:谢谢各位嘉宾,大家对当下环境形势都做了各自的研判,应该说2022年是很多机构募资最难的一年,但可能是当下投资最好的时机。有一句话叫悲观者正确,乐观者成功。在座的一线机构都看清了大趋势,也都认清了小趋势,都在做各自的布局。我们也相信未来会更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