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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颠覆、被捅刀、被群嘲:谷歌还能打赢这场AI之战吗?

在谷歌AI一号位哈萨比斯看来,这场迈向通用人工智能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谷歌并没有落后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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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4个月,皮查伊可能是美国科技界最慌乱的CEO。从2014年收购DeepMind算起,谷歌这十年都没有拿出过真正颠覆性的AI产品。

谷歌的保守披着一层伦理捍卫者的外衣,他们不断向外界传递“AI很危险”的末日派论调。

在谷歌AI一号位哈萨比斯看来,这场迈向通用人工智能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谷歌并没有落后太远。

去年12月,AI聊天机器人ChatGPT3.5对外发布几周后,谷歌就意识到了危险,CEO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对内发出了“红色警报”(Code Red)。

这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过去4个月,皮查伊可能是美国科技界最慌乱的CEO。他2015年正式执掌谷歌,一年后就提出“AI*”,让谷歌成为在AI领域投入最坚决的科技巨头。但ChatGPT的破圈,让外界觉得他这些年似乎什么都没做。

早在10年前就已布局AI的谷歌,被横空而出的黑马OpenAI甩在了身后。保守和迟钝,是它步伐缓慢的两大“罪魁祸首”。匆忙推出的类ChatGPT产品Bard,也遭到外界吐槽。

走过“失去的十年”,谷歌会输掉这场AI之战吗?

01、慌乱的谷歌

面对ChatGPT的威胁,皮查伊很快做出了*个决定:让Bard尽快上马,这是一个对标ChatGPT的AI对话产品。3月21日,谷歌召开Bard上线发布会,皮查伊没有出席。在科技界,这意味着CEO对该产品要么不重视,要么信心不足。

在发布会上,谷歌播放了一段展示视频——

问:“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有什么新发现,值得我告诉我9岁的孩子?”Bard给出了三段回答,其中一段是:“望远镜拍摄了*张太阳系外行星的照片。”

很快有人发现,*张太阳系外的行星照片拍摄于2004年,在NASA官网可查。

接着,更多的Bard试用者开始吐槽。推特上有一条高赞用户评论:“看到谷歌的产品后,我不担心AI的威胁了。”

从这一刻起,谷歌的两大AI团队——Google Brain和DeepMind开始意识到:OpenAI已经超越了自己。

Bard的幕后研发团队Google Brain过去隶属于谷歌研究院,成立于2010年,曾是世界上最前沿的AI研究团队,在神经网络、视觉识别等领域储备了大量人才,谷歌搜索、谷歌眼镜、无人驾驶汽车都使用过他们的技术。

DeepMind同样成立于2010年,专攻机器学习技术,2014年被谷歌以5亿美元收购。它更聚焦于精品项目,如阿尔法狗、阿尔法Fold。前者曾击败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在全世界登上头条;后者成功预测了蛋白质DNA结构,在国际生物界引起巨大震动。

Bard的首战失利,让皮查伊冷静下来。

4月20日,他宣布将两大AI团队合并,新团队被命名为“Google DeepMind”,由DeepMind创始人戴米斯·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担任CEO。Google Brain的负责人杰夫·迪恩(Jeff Dean)被任命为首席科学家,基本失去了游戏资格。

哈萨比斯是DeepMind联合创始人之一,现年46岁,他将公司总部设在了家乡——英国伦敦国王十字街上。哈萨比斯的父亲来自希腊,母亲是新加坡华人,曾被称为国际象棋神童,15岁就从剑桥大学毕业,他用机器学习做的*件事是教AI玩游戏。

在谷歌内部,没人质疑他的能力。

为什么DeepMind会胜出?谷歌前员工娜塔莎·贾奎斯曾在两支团队都工作过,她说:“Brain的工作方式是自下而上的,研究更多靠个人兴趣驱动。而DeepMind是自上而下的,老板定方向,员工有标准的OKR考核。”

哈萨比斯快速宣布了架构调整,DeepMind人马全面上位。对Brain团队的员工来说,散养式的科研风格就此消失。

02、失去的十年

从2014年收购DeepMind算起,谷歌这10年都没有拿出过真正颠覆性的AI产品。为什么?

答案:保守和迟钝。

谷歌前产品经理高拉夫·内马德透露:“谷歌顾虑很多,非常害怕公司声誉受损……他们倾向于保守主义。”

谷歌的保守披着一层伦理捍卫者的外衣,它不断向外界传递“AI很危险”的论调。2018年,谷歌发布《人工智能原则》,强调AI研发必须有益于社会、反对歧视等。谷歌内部对AI伦理相当敏感,多次有员工对媒体爆料称,公司AI产品已有了人类意识,呼吁暂停研究。

谷歌强调AI伦理,既受“不作恶”的价值观和美国社会崇尚政治正确的舆论环境影响,也是出于公司的利益考虑。

早在2017年,谷歌就研发了一款对话式AIGC产品——LaMDA。当时谷歌内部评估了LaMDA的风险,认为它不时犯错,会误导用户,让用户对谷歌产生不信任感。而谷歌的主业之一搜索,致力于帮助用户找到正确答案,AIGC被认为有可能动摇公司的根基。

“谷歌研发这个东西的时间最长,它为什么不敢推一个产品出来?”前百度总裁张亚勤在接受《三联生活周刊》采访时表示,“因为大公司会害怕产品不完善、会犯错,而ChatGPT相当于提供了一个用户的标准。”

在他看来,微软可以大胆将ChatGPT加入到Bing搜索中,因为它的市场份额不大。但如果谷歌在搜索中加入聊天机器人,“就要用很多算力,就会影响利润”。

虽然ChatGPT也偶尔会给出不靠谱的答案,但OpenAI是一家非上市企业,因此他们大胆将产品推给了公众。

相比于保守,谷歌对技术的迟钝就不可理解了。

“Facebook和Google没有意识到这个领域可以有这么大的突破。”一位国内投资人表示。

谷歌和OpenAI都使用了模仿人类神经网络的机器学习技术,但路线上略有区别。谷歌采用监督式学习模型,OpenAI采用预训练模型;谷歌更强调干预,而OpenAI先让ChatGPT自主学习,随后再引入人工标注语料进行训练和引导。

这更像一场黑暗中的军备竞赛。直到2018年,马斯克还认为谷歌*于OpenAI。

谷歌的AI对话产品Bard 图源:谷歌官网

然而,当谷歌在竞争压力下放弃保守,公开发布AI对话产品,Bard却收获了一边倒的差评。一位美国资深科技记者评价道:“(和GPT相比)这就像一个标准的聊天机器人。”

更丢脸的是,当巴伦周刊记者让Bard描述下自己的长相时,它的回答是:“我应该有六英尺高(1.83米),棕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睛。我的皮肤应该是浅色的,着装很休闲,比如T恤和牛仔裤。”(编者注:典型的美国主流群体白人形象。)

对一家强调“AI政治正确”的公司,这实在有些讽刺。

如今,谷歌开始失去这场军备竞赛中最重要的资产:人才。今年3月,有媒体统计过,已至少有13位人工智能领域明星级人才离开了谷歌,其中包括预训练语言模型的负责人雅克布·德弗林(Jacob Devlin),他加入了OpenAI。

03、谷歌会掉队吗?

如果谷歌输掉这场AI之战会怎么样?

二级市场已经给出了回答。Bard发布当天的一次回答错误,就让谷歌母公司Alphabet市值减少了1000亿美元。

微软还在“捅刀”,它极力将自己塑造为搜索行业颠覆者。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在一场电话会议上表示,融入了ChatGPT后,Bing在搜索市场的份额正在增长:“*的软件类别——搜索业务,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将继续这一旅程。”

不过,据美国流量检测机构Statcounter的数据,今年3月,谷歌搜索的全球市场份额为93.17%,和去年10月(ChatGPT推出前)相比还有所上升;微软Bing目前份额为2.88%,并没有显著增长。

在AI大语言模型赛道,仍有人看好谷歌。

长期跟踪美国AI行业的弘芯基金投资总监何祥鑫并不认为谷歌这10年在AI领域一无所获。在他看来,ChatGPT中的T所代表的transformer,其实是谷歌发明的。

只不过,谷歌将许多成果用于改进旗下产品体验,比如搜索结果和YouTube的内容推荐,“这些都不是革命性的”。而ChatGPT的惊人效果在于,将无监督学习、有监督学习和强化学习整合到一起。

谷歌正在不断改进Bard,密集推出新功能。美国知名科技博主阿莱克斯·坎特洛维茨表示:“谷歌的聊天机器人技术可能具有后发优势。”有业内人士认为,OpenAI的“预训练模型”给行业确立了技术路线,谷歌的优势将很快发挥出来:算力、数据和人才。

谷歌合并AI团队的举动也被认为及时且有必要。一位用户在社交新闻平台Reddit评论道:“在大语言模型领域,你是要押注两个各拥有50万GPU(图形处理器)的团队,还是一个拥有100万GPU的团队?”

4月26日,谷歌母公司Alphabet发布了2023年Q1财报,营收和利润双双超市场预期,云业务首次实现盈利。皮查伊在电话会议上首先提到了AI,虽然这项业务并没有单独体现在财务数据上。

他一边“安利”Bard,一边极力淡化生成式AI对搜索广告业务的威胁:“用户想自己选择要看的内容,即使我们给他们提供了回答和内容摘要,他们也是如此。”

在谷歌AI一号位哈萨比斯看来,这场迈向通用人工智能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谷歌并没有落后太远。他说:“AI最终会拥有人类的意识,但今天它还远远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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