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润米咨询创始人刘润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了一场发布会，致辞“今天的新能源不仅仅是ESG，而已经变成了一个好生意。”
对于刘润而言，论坛演讲确确实实也是一门好生意。
哪怕上月末他才在自己最精心准备的主场——2023“进化的力量”年度演讲——上“翻车”，屡屡被质疑专业性。
知名商业顾问、中国最贵企业咨询师之一、知识的搬运工……刘润拥有着许多光环，吸引着一批忠实用户，在信任危机后反而赚得更多了：“得到”App上，刘润的两门课程多了1200人购买学习。
01 年度演讲“翻车”，“折扣MAMA”被质疑
“很多人对我说，润总，现在增长越来越难了。是的，有些领域，增长似乎确实是越来越难了，但不是全部。”10月28日，刘润在年度演讲中谈论主题“增长收敛”时，以折扣零售品牌“折扣MAMA”为例子。
“2020年9月，邢云飞在北京开了一家只有100平米的社区便利店，叫‘折扣MAMA’，卖打折日用品，比如纸巾、牙膏、饮料、饼干。这家便利店，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就是这家平平无奇的店，仅仅三年后，到今年9月，在中国开出了2500家。年营收，超过17个亿。”刘润还称，折扣MAMA的毛利率能高达32%。
2500家店、年营收17亿、毛利率32%，一连串经营数据引起广泛争议。
同行折扣牛创始人马昕彤在抖音、微博、小红书发视频质疑，以2700家店来看17亿营收，单店平均日销售额1700元，“1700元的销售额，你毛利再高能养活什么？基本再除以40块钱的客单价，一天就30个人进店，这种店的意义是什么？”
▲马昕彤发布多个视频回应刘润。
在刘润公众号发布的与此次年度演讲相关的推文下方，也有网友留言道，“17个亿，2500家店，平均每个店一年就卖68万左右吗？还有这2500家店都主要开在哪里了呢？”
对此，刘润在评论区回复称，演讲里和全文稿里都有解释。
这2500家店包括：自营的店，联名的店，和供应链支撑的店。这个数字，经过邢云飞本人确认。收到反馈后，再次和邢云飞确认。现在这三种店的数量，已经超过4000家。总营收超过17亿多。用加盟店的模式去理解，对数据可能会产生误解。
对于刘润的解释，马昕彤并不买账，继续质疑：“给4000家店供过货他就算你的门店了吗？”
随后争议愈演愈烈，调侃和质疑声不断。
11月1日，刘润再度在公众号发文《刘润：2700家店，17亿，折扣MAMA的数据，到底是不是臆想的？》回应这次争议，“蹭我的流量没有关系，但是，你误导了很多真诚的创业者”。
刘润称，其在演讲中提到的案例，是要经过自己亲自跨度几个月的调研、沟通、确认的。具体来说，折扣MAMA案例里的每一个数字，甚至每一个字，都是自己亲自和创始人反复确认过的。
不过，这篇文章发布后次日，刘润通过微博发布了致歉信，承认自己有几件事确实做错了。
刘润表示，“调研完案例，我和创始人确认后，没有实地验证数据，或者和同行交叉验证数据。这是大家质疑*的点。这是我的错。”
评论区*条热评是“昨天问AI，基本上也是让这么回应。”随后的第二条评论是，“创始人说的数据就一定真实准确吗？作为一家咨询机构，这点常识都没有？”
02 “翻车”还打不垮刘润
有人恨，也有人爱。
在刘润道歉微博下方，有网友力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当影响够大的时候，大家会拿着放大镜来看你；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没有人能把所有的行业都搞的这么透彻的，可以理解；但我相信，刘老师是会努力搞透的那些人。”
事实上，这些始终拥护着刘润的用户，为刘润的财富自由垒起了一块块砖。
刘润何许人也？1976年生于南京，毕业于南京大学，1999年，以工程师的身份加入微软，2010年被任命为微软（中国）有限公司战略合作总监，其团队负责微软与中国政府的全面战略合作。
正常来说，刘润接下去的路会是如一众企业家那般，但2006年，刘润发表的博客文章《出租司机给微软员工上的MBA课》在整个IT圈和管理界红极一时，其本人被收录于2009年马奎斯世界名人录——这为刘润日后的职业生涯埋下了伏笔。
此后的数年时间里，刘润陆续出版了《传统企业，互联网在踢门》、《互联网+：小米案例版》、《5分钟商学院》、《每个人的商学院》等书籍。
小米创始人雷军，就曾为刘润的《5分钟商学院》卖力吆喝，“我的朋友刘润有这样一个梦想，他希望办一个商学院，每个人都能上得起，每天只要花5毛钱，就可以学到*的商学院知识。于是，他做了性价比超高的《刘润·5分钟商学院》。”
罗辑思维和“得到”App的创始人罗振宇则将刘润的梦想搬进了互联网。在“得到”App上，刘润目前上线了四门课程，包含《5分钟商学院·基础》、《5分钟商学院·实战》等。
当然了，在真实的商业世界，梦想就不止是5毛钱了：《5分钟商学院·基础》售价249元，《5分钟商学院·实战》售价199元。
值得一提的是，截至发稿，两门课程分别有33.9万人、21.5万人加入学习，相较于11月3日“翻车事件”发酵正热时，各增加了0.08万人、0.04万人——套用粉圈一句名言，“哥哥只有我们了，不管哥哥怎样我们都会支持你。”
粉丝的力量是强大的。
来自“得到”母公司思维造物的招股书显示，2017年-2019年，刘润连续三年出现在“得到”的重大采购合同中，交易金额近4000万元。
除了线上知识付费课程，据红星资本局报道，刘润还有一系列线上线下的企业内训课程，一场时长6个小时的企业内训/总裁班，报价60万元；其他的时长3小时内的论坛演讲、私董会等，报价40万元。
搭乘知识付费的春风，沿着罗振宇的路子，刘润加速撰写财富神话。
这边，刘润向年度演讲进军，办起“进化的力量”知识商业厂牌，斩获爆红后的流量：2021年，刘润年度演讲带来了7天213万+的演讲全文阅读数和上亿级的全媒体传播；2022年，年度演讲带来了1433万+的直播全平台在线观看量和1.4亿+的全网热议话题阅读量。
爆红后，流量也就成了真金白银轻松入袋。
首先是门票价格，刘润公众号商城显示，2023年年度演讲门票价格从1180-9800元不等，已售出1325张票。而年度演讲还有一系列合作方，据悉冠名等形式的合作价格从150万-1000万元不等，共有15个席位。
据红星资本局估算，一场年度演讲至少能给刘润带来4500万元的收入。
那边，知识付费变现之余，刘润甚至还将版图进一步拓展至电商赛道，在公众号上搭建了一座“润米商城”，上架商品包括书籍、文创、酒水饮料、甄选好茶、方便食品等。
毕竟，黑红也是红。
03 折扣零售，没有那么光鲜
一场突然的信任危机，没有击倒知名的咨询师，却苦了漩涡中的折扣零售。
Verified Market Research预测，到2030年，全球折扣店市场规模将由2022年的5100亿美元，上涨60%+来到8300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达到5.35%。
对比来看，作为近三年来消费赛道少有的高速增长行业，中国折扣零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2022年，中国折扣业态占比只有3.5%，仅1万亿元。
想象空间巨大，以至于资本涌动。据九派财经不完全统计，仅在2021-2023年间，折扣零售赛道便发生了多达18起融资。
过去两年里，赛道涌入不少入局者：好特卖、嗨特购等一批折扣连锁店，从区域营运到全国开花；垂类细分上，零食很忙、赵一鸣等零食品类折扣店疯狂扩张，密布县城大街小巷。10月份，零食很忙官宣，全国门店数突破4000家，4个月内又新增1000家门店……
▲折扣店在近十年来首次成为增长最快的渠道。图源自凯度消费指数。
在商超领域，头部选手永辉超市开始在门店增设“正品折扣店”；创业8年开出350多家门店的盒马也宣布转型折扣店模式，门店5000+商品常态化8折。
但光鲜亮丽的表面埋藏的是各种难言之隐。
以折扣MAMA为例，据企 查查信息显示，邢云飞控股的公司主要有3家，分别为北京轻仓商贸有限公司、临沂果多美农业科技有限公司、青岛新极光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其中，邢云飞担任法人的临沂果多美农业科技有限公司显示有股权冻结风险，冻结起止日期为2020年11月19日至2023年11月18日。
股权纠纷之外，有多位折扣MAMA的供应商向《深网》透露，邢云飞已拖欠多个供应商的货款，数额在几万及几十万元之间不等。
经营业绩方面，据马昕彤公布的数据，折扣牛一年终端销售接近10多亿的规模，净利润还没做到3%。
“做上游供应链和折扣零售是个苦活、累活，我们这么努力和辛苦才能保持3%的净利润，却因为折扣MAMA公布的32%毛利被供应商、合伙人、员工甚至投资人质疑。”其吐槽道。
“库存产品没有多次生产的机会，这意味着折扣商品卖得好也很难稳定货源。”庄帅以更早开创软折扣模式的Rogers为例，该企业曾在1991年实现年收入40亿元，但在低价*主义时代结束后逐渐沉寂，至今仍仅有12家店铺。而出现这一情况的根本原因在于企业尾货货源不稳定，导致达到一定规模后好卖商品供应不足、滞销商品积压。
事实上，折扣MAMA仅仅是行业退潮的缩影。
在大环境变化下，*批折扣零售品牌倒闭潮开始显现——2022年，临期折扣品牌“繁荣集市”被曝业务已停顿，没有现金流，准备申请破产；另一家临期食品折扣集合店“本宫零食创研社”已成为失信公司，被列为限制高消费企业，同时涉及房屋租赁合同、装修装饰、劳动争议等众多纠纷。
行业需要注入新的生命力。
不过这场口水战之后，舆论焦点大多在知识的搬运工刘润那，折扣零售收到的零星火光，似乎不足以燃起一场变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