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药转向创新驱动的大背景下,理解生物科技的发展趋势与格局演变,越来越重要。
当下,一系列前沿生物科技开始走进现实,最有潜力的biotech大多是新面孔。
比如正在爆发的小核酸药物领域,成立于2021年的舶望制药,与诺华达成了首付款1.85亿美元、潜在交易总额41.65亿美元的合作,双方将合作开发多款心血管siRNA药物;
2020年成立的宜联生物,则凭借其新一代ADC的故事,先后与罗氏、BioNTech达成合作。
资本寒冬与时代机遇下,biotech们各显本领。尤其是,这一批成立于上一轮生物科技牛市末期的biotech,在复杂的经济形势下,早已认清现实,正在努力活下去并让自己的长板——研发,变得足够长。而当它们的成果开始初步显现,自然也就被摆上了货架。
于是,我们看到,2024年开年以来,仅过去7天,已达成出海交易6笔,几乎一天一起重磅license out,披露总金额接近100亿美元。而被看中的管线,大都是成立3年左右的biotech打造的。
在这背后,是新一代biotech研发成果开始出现,创新药新鲜血液的加速涌现,以及正在被重塑的创新药生态格局。
技术和格局变化催生了biotech新军,而活下去、跑出来的biotech也不断重塑着行业生态。
一天一起,百亿license out
回购过去,国产创新药的 “出海黄金月”,是去年的10月份,当月共达成出海交易12笔。眼下,这一纪录可能即将作古。
今年1月仅过去7天,已达成出海交易6笔,几乎一天一起重磅license out,披露总金额接近100亿美元。
最新达成交易的是,舶望制药与诺华。1月7日,双方签订了两项*许可合作协议,舶望制药向诺华授权了两款临床阶段管线:
一项正在I/IIa期临床的心血管项目的海外权利,和一项正在I期临床的心血管项目的全球权利。此外,诺华还获得了针对心血管疾病的最多额外2个靶点化合物的选择权。
基于合作,舶望制药将从诺华获得1.85亿美元的首付款,潜在的期权和里程碑付款,以及商业销售的分级版税,交易总金额高达41.65亿美元。
根据公开数据,这笔首付款金额已经闯进中国药企出海交易的前10名榜单里,并且对于仅成立近3年的舶望医药来说,这是其为国产RNAi领域创下的又一笔重磅license out。
上一笔license out,来自于瑞博生物与德国药企勃林格殷格翰1月3日达成的合作,双方将就肝靶向递送平台RIBO-GalSTAR,共同开发治疗非酒精性或代谢功能障碍相关脂肪性肝炎的小核酸创新疗法。合作并未披露预付款,但潜在交易总额有望超20亿美元。
相比舶望制药处于临床早期阶段的管线,瑞博生物与勃林格殷格翰更为早期,尚处于临床前阶段。
小核酸赛道的火热可见一斑。当然,不只某一细分赛道,整个国产创新药license out更为火热。
1月2日,宜联生物宣布将cMET ADC新药YL211的全球权益授权给罗氏,后者支付5000万美元预付款及近期里程碑付款,另外还有近10亿美元的开发、注册和商业化潜在里程碑付款,以及一定比例的销售分成。
同一天,安锐医药与阿斯利康达成合作。根据协议条款,阿斯利康将获得一款新型EGFR L858R变构抑制剂的全球权益。
虽然该分子尚处于临床前阶段,但安锐生物依然能够获得4000万美元的预付款和近期付款,以及最高5亿美元的里程碑款。
1月4日,在与阿斯利康交易仅时隔2天后,安锐医药宣布向Avenzo授权CDK2选择性抑制剂ARTS-021的大中华区以外权益。
目前,ARTS-021已经启动美国一期临床,用于治疗HR+/HER2-转移性乳腺癌和其他晚期实体瘤;Avenzo还将获得一个将于2025年初提交IND的临床前项目的*选择权,安锐医药首付款4000万美元、总金额超过10亿美元。
此外,还有药明巨诺与2seventy bio达成的自免CAR-T产品研发合作。
License out的密集达成背后,实则是新一代biotech研发成果开始出现,创新药新鲜血液的加速涌现。
只是不同以往,这一代生于牛市年代,长于熊市。这样的生存经历,也间接推动了license out浪潮的出现。
当新一代biotech撞上牛市末班车
曾几何时,我们谈论创新药license out时,悲观起伏更多是围绕biotech*梯队的项目,重磅交易也大多是由那些上市公司创造。
而在眼下这场轰轰烈烈的license out大潮中,新一代biotech正在接力。
如果仔细观察开年这几起重磅交易,不难发现,海外大药企看上的管线,基本都是成立3年左右的biotech打造的。
比如,安锐医药、宜联生物均成立于2020年,前者是下一代精准医疗小分子新药研发公司,聚焦聚焦肿瘤和自身免疫疾病治疗。
成立两年后,安锐医药开发出两款候选药物分子并推进到临床阶段,验证了公司的变构抑制剂和合成致死药物筛选平台。
后者的核心创始团队出自从科伦药业,其打造了新一代ADC平台技术TMALIN,主打的是DAR值均一性高、稳定性强的特点,似乎能够提高ADC药物的治疗窗,从而带来更好的疗效。这也是为什么YL211还只处于临床申报阶段,并未有人体临床数据,却得到了罗氏的青睐。
在此次与罗氏交易之前,宜联生物还与BioNTech就HER3 ADC达成合作,与再鼎医药就新一代DLL3 ADC达成合作。
舶望制药则成立于2021年,同样是一家非常年轻的公司。其核心团队出自全球RNAi老二Arrowhead,CEO舒东旭曾在Arrowhead担任高级科学家,联合创始人邵磊则曾担任Arrowhead的药物化学总监,专注于开发肝外给药平台研发。
除此之前,其首席营销官詹姆斯·金曾担任诺华中国临床开发负责人,带领团队开展siRNA药物LEQVIO的亚洲3期研究。
舶望制药技术平台为名为RADS的RNAi平台技术,在递送、化学修饰和序列设计方面拥有技术积累,目前,基于该平台,舶望制药搭建了20多个管线,用于治疗心血管疾病、罕见病、代谢疾病、病毒感染和中枢神经系统疾病。根据公司介绍,目前共5个项目正处于临床阶段,且均表现出良好的耐受性安全性和一流的潜力。
综合以上不难看出,这些biotech大都成立于上一轮生物科技牛市末期,且都拥有得到初步验证的技术平台,看上去,部分企业或许缺乏资金,但也部分企业不算太差钱。
尽管我们无从看到舶望制药的财务状况,但去年11月其刚刚完成了一轮3亿元的A轮融资,想来并不差钱。另外,安锐生物也于去年3月完成了5000万美元的B轮融资。
那么,为什么它们还选择将自己的早期项目权益卖掉呢?
这背后,更多是新一代biotech撞上生物科技高增长黄金时代末班车的故事。当风口消失、寒冬降临,一个加剧它们危机感的事实来了。
不同于*代biotech,这一代biotech生于牛市年代,长于熊市。
2021年6月,香港上市生物科技指数(HK:HSHKBIO)达到顶点后,一路下行。而2020年,整个行业还热火朝天,IPO、新高不断。投资者们满怀热情地拿出真金白银,把行业刷上了历史新高,港股生物科技板块轻松突破万亿市值。
但这些站在生物科技盛宴门口的biotech,还没来得及挥手,牛市末班车就已经开走了。
在复杂的经济形势和资本寒冬下,它们早已认清现实,正在努力活下去并让自己的长板——研发,变得足够长。而当它们的成果开始初步显现,自然也就被摆上了货架。
换句话来说,目前已经进入了biotech上一轮融资高潮后的成果产出期,因此也就成了海外大药企的集中淘金期。
生态格局正在重塑
牛市末班车开过,尘土飞杨。对于身处时代接壤处的新一代biotech来说,在等待一个新的发展机遇。
License out成了它们不能错过的机会。在这背后,是国内创新药生态格局的重塑。
不同于前些年的互联网创业,一波热钱砸下去,可能很快会见到成果,成功或是失败。并且,由于互联网效应的存在,跑出来的头部玩家可以发动金元攻势,不断巩固自己的优势地位,强者恒强,使得整个生态相对固化。
创新药恰恰相反。一波热钱砸给biotech,起码要两到三年才能看到初步成果,并且,由于创新的高度不确定性,整个生态格局会不断重塑,舞台的主角不断轮换。
不同发展阶段的biotech与生物技术的前沿成果,共同影响着创新药的生态格局。而当下正在发生的重塑,核心在于,新一代biotech前几年立项的品种到了初见开花苗头的时候。
一方面,项目相对早期,后续临床依旧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但越是这种早期项目获得海外大药企真金白银的认可,越能说明其“含金量”,也越能说明格局正在被重塑。
当然,也不排除大药企在面临专利悬崖以及战略调整后需要新血液,所以热门领域、热门技术的需求也高,自然赌性也大。
比如,安锐生物与阿斯利康达成合作的EGFR L858R变构抑制剂,甚至还处于极为早期的临床前阶段,但这依然为其带来了4000万美元首付款的交易。
硬币的另一面在于,正如上文所说,被看中的管线研发者大多成立于3年前,相对年轻,今天的果实背后是昨日的辛劳,而资本寒冬今天种下的因,尚不知道明日会结出什么样的果。
当然,无论是凭借自身价值在寒冬逆市完成融资,还是通过license out间接完成融资的biotech,都将获得下一阶段生存的门票。
只有活下去才有明天可言。而那些活下去的biotech也将不断改变着行业格局。
这既是产业分工与合作模式的冰山一角,也是生态不断成熟的必然趋势。因为,收并购也好,license out也罢,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有创新技术却不能真正影响市场才是沦没。
正因此,重塑将不断上演,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