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虎有一股“野心”,他想成为一名全民MC。
然而,想成为国民MC,天时、地利、人和,陆虎能左右的事情太少,“我倒是能左右自己少吃点”。除此之外,他还在马不停蹄、前脚贴后脚地工作。“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让大家认识我的机会。机会就代表可能性,我哪知道哪边能开花?先种下种子再说。”
这是艺人陆虎“快乐再出发”的第二年。
两年前的4月8日,《欢迎来到蘑菇屋》(下文称《蘑菇屋》)开播。这档微体量、小成本的《向往的生活》预热综艺,意外带火了节目中的六位嘉宾:陈楚生、苏醒、王栎鑫、张远、王铮亮、陆虎(按“快男”比赛排名排序)。几位娱乐圈的边缘“老baby”,开始以“再就业男团”的身份受到关注,频繁出没于各种综艺节目。
与其他兄弟相比,选秀节目《2007快乐男声》结束后的15年里,陆虎的发展并不顺遂,曾经有两三年时间,他处于半隐退状态。正因如此,他从不把这两年事业上的意外收获称为“翻红”——“兄弟们都是翻红,我没红过。”
见到陆虎是在他下榻的酒店,他刚结束《全员加速中·对战季》第九期的录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接受我们的采访。“再就业男团”的热度并没有消退的意思,工作纷至沓来,他和团队小伙伴的行程也是马不停蹄。采访结束之后,他立马就得赶往下一个行程。
“你没有资格喊累,因为你已经歇了十几年了,这时候你再喊累,就有点不识好歹了。”与其说陆虎对于“热度”有一种紧迫感,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他十分了解作为艺人抓住每一个机会的重要性。“好好工作吧,每个工作都要做好了,人家请了你,就给出*的效果。包括咱们既然约了采访,在有限的范围和时间内,我肯定给到你最多,让你看到最全面的陆虎长什么样,大概这是我(现在)*能做的。”
一个“沙僧”,负责输得“有趣”
2015年,户外真人秀《全员加速中》横空出世。凭借超前的剧综结合的节目设计、王牌制作团队、紧张刺激的环节设置,节目吸引了一大批观众,豆瓣评分达8.7分。它播出两季后停播,成为很多网友心中“最令人怀念、最希望重启”的综艺节目。
暌违7年后,《全员加速中》终于在去年重启,又在今年采用创新的对抗机制,“再就业男团”和“院人”分别组成橙队“加速就业团”、紫队“相亲相爱一家人”,以两队对战的模式开启新一轮的挑战和竞技。
陆虎去年曾参与第三季会员联动版的录制,“那次来,我运气很好”,但他觉得自己“脑力不擅长,体力也不擅长”。节目组邀请他来第四季常驻,他开玩笑说,自己起初也很费解,“(后来)听说是对战季,我刚好是‘再就业男团’的一员,那我理解了,我是被捎带着来的”。
这一次对战季,陆虎的好运气不常光临,但只要他出现在画面里,总能发生一些出圈的名场面。
*期,陆虎开局就因为读秒失败,放出了四位猎人;又因为雨天路滑,逃跑过程中不慎滑倒,成为这一季中首位被抓的加速队员。
陆虎回忆当时的场景:“滑倒那一下,我还觉得自己挺燃的。因为我在滑倒的过程中,看到后面猎人也倒了一个,我以为是我铲倒的。(那个瞬间)我在脑袋里面想了一万种‘自己好帅’的画面。没想到猎人也在,两个猎人把我包抄了。”
因为经常早早被猎人抓捕而进入中止间观战,他有了一个“中止间*”的外号。他自嘲,希望开个衍生节目,就叫《漂亮的中止间》,让那些被猎人抓捕的人在中止间“漂亮地分析,搞一些马后炮”。他还和唐九洲组成“片头兄弟”组合,即很难“活过”片头的两个人。
这种“稳定发挥”,和两人的性格、在团队中扮演的角色大有关系。在“超前企划篇”中,陆虎和唐九洲是唯二选择用“沙僧”来代表自己的嘉宾,他们各自的原因是“希望能做一个有用的人”“为团队提供情绪价值”。
在整季录制中,陆虎果真如同沙僧,“主打一个配合,完全听队友的,队长有什么策略就彻底执行”。他觉得,当他们在年龄和智力等各方面大比分落后、起始优势不高的情况下,配合是*有可能取胜的方法。
“一个节目有很多组成(部分),有输就会有赢。有人负责‘赢得激烈’,有人负责‘输得有趣’,我就负责‘输得有趣’呗。被抓了之后,我在中止间活跃一下大家的气氛。你也知道,现在天气还没有很暖和,我要不再给它降点温,对吧?”陆虎说。
被“幸运蘑菇”击中的这两年
2007年7月20日,《2007快乐男声》总决赛冠军夜以11强选手共唱《敢问路在何方》拉开帷幕,最终,陈楚生获得总冠军。
音乐博主耳帝曾这样评价:2000年代中期的“超(女)快(男)”选秀盛世,曾给了无数80后、90后造梦的幻想与热血。而“07快男”作为史上最成功的一届“快乐男声”选秀,也是各自发展最悬殊、人生际遇最复杂的一届。
15年后,这群高唱“敢问路在何方”的青葱少年已然成熟。他们也没想到,2022年的春天,他们又创造了综艺史上的一个奇迹。
犹如被红蘑菇击中后瞬间长大的马里奥,陆虎和几位兄弟因为《蘑菇屋》这档仅仅5集的预热综艺,收获了*的关注。豆瓣网友评论称:“这群落寞又嚣张的人……”“至少是真熟悉,笑是真笑,哭是真哭。”
当热度突然降临时,陆虎的*反应是兴奋,“抓紧吧”。按常规传播规律来说,一档如此体量的小节目,热度顶多持续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就会被遗忘。”陆虎说。
或许是《蘑菇屋》契合了当时的一种广泛、普遍的社会情绪,这档节目带给观众的后劲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大。密密麻麻的弹幕上,很多人说自己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能不能把他们哥几个锁在屋里接着录啊”。看到类似内容的弹幕,几个哥哥都感觉很暖心。陆虎从中看到了一些可能性,他和兄弟们、制片人朋友商量:接下来要不要做点什么?
满屏弹幕让“再就业男团”留下。(图/@陆虎ING)
三个月后,“再就业男团”真正意义上的团综《快乐再出发》开播。在豆瓣上有30多万人给它打出9.6分的高分,使它成为2022年评分最高的国产原创综艺。2022年年末开播的第二季,在豆瓣上也拿到了9.5分。
对于陆虎来说,这么多年来,兄弟们一直在默默支持、帮助失意时的他,《蘑菇屋》是他攒了那么久后还给兄弟们的一份大礼,也是老天给他的一块糖。他十分感恩这种重逢与相遇。为了不浪费这份幸运,他时刻提醒自己全力以赴,“每次去一个工作,你大概知道自己来这儿需要做什么,尽量满足节目组和观众对你的期待”。
在《全员加速中·对战季》,虽然能力不强,但他从不会摆烂,永远努力地做任务。“能力到哪就努力到哪,每一次都超越上一次,从开始的思考能力比较弱、一点点协助大家,到最后甚至可以独立思考,”陆虎说,“这种成长很美好。我一直觉得,竞技类节目的成长比结果更美好,因为结果中包含了运气的成分。更加努力、尽全力,这是我*能做好的事。”
节目之外,他也将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节目组发给他的宣传文案,他会融入自己的感受,主动修改一遍;一些他觉得有意思、能让观众有共鸣的花絮,他会主动跟节目组要过来,发到自己的微博上。“虽然它没被放到正片里,但人家剪了你就用,剪了就是一份工作,我帮人家发一发。就那一刻,我或许又能给观众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工作时,陆虎对自己以及团队小伙伴的要求都非常严格。他觉得,每一次的露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哪怕只有三个人能看到,他也希望那三个人觉得,这件事情是他努力做的。“做得好不好是一回事,做没做是另一回事。”
陆虎十分珍惜这份*的幸运,他也坚信,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大家都在这个行业,谁又比谁差多少?就像在节目中玩游戏,每个人都是很认真的人,大家基本上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到*了。我就想着,如果录完节目之后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为什么不做呢?”
心里有个确认键
刚入行时,陆虎的路人缘不错,按现在的说法来说,他是一个挺“路好”的艺人。无论是路人还是圈内人,都觉得陆虎是个挺有才华的歌手。
2013年,陆虎花掉全部积蓄,发表首张专辑《花吃泡面男》,讲述他近10年的幕后制作人生活。陆虎形容这张专辑“就像我的日记掉到了哪里,有一个人不小心捡起来看了,(觉得)原来自己的生活也是这样;当然也有人捡起来看了,说‘这什么东西,我的生活才不是这样的’”。
专辑最初的名字叫《浪漫的梦想》,但为了把它做完,陆虎几乎倾尽所有,接下来能不能留在北京、怎么留在北京、下顿吃什么,种种现实的问题直接摆在他面前。最后,专辑名字改成《花吃泡面男》,也是陆虎对当时状态的一种无奈自嘲。
专辑推出之后,毫无水花。痛苦、自卑,那段时间,陆虎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人电话,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问自己,我做错了吗?我喜欢这事有错吗?没错啊。不是我的问题吗?也有可能是我的问题,这个事情我不可能怪任何人。”
直到朋友来他家砸门,硬把他拉出去,跟他说“别捂着,别老待在家里,出去走走”,他才走出家门。陆虎坐在车上,靠着车窗,看着窗外公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斜阳树影,那种痛苦又哭不出来的感觉,他至今还记得。
当陆虎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即将要出问题、绝望得不得了、心情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时,他写下了《落荒而逃》这首歌。“开始穿彩色衣服,掩饰孤独”这句歌词,来自他的真实经历。他之前基本上只穿黑、白、灰三种颜色,在那一段失意期,他开始买各种彩色的衣服,“因为穿彩色你看起来开心一点,朋友就不会过分担心你”。
去年,获得超高热度之后,陆虎终于有机会筹备并推出第二张专辑《反正都是我》,他将《落荒而逃》这首歌放进专辑中。此时,距离*张专辑发表,已经过去整整10年。
同样在2023年,陆虎完成了出道16年的首次全国巡演。当被问到这次巡演对他的意义时,他讲了一个故事。
早年间,事业发展不顺时,陆虎做过一个名为《虎吉撩聊》的电台节目,每期邀请一位圈内好友来聊天。有一帮粉丝一直跟随他,甚至还每人注册好几个号,就为了给他应援。陆虎跟粉丝们说:“我直播的时候不要任何礼物。每次我张嘴唱歌的时候,大家能不能给我打一个小星星?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演唱会的那种星海,咱们就在弹幕上刷一片星海。”
这一次巡演,陆虎终于看到了属于他的那片星海。“当年,弹幕上每个人为我点起的最后一点希望,支撑着我留在北京。终于,有一天,巡演的那一刻,真正的星海为我而亮。当时那些帮我站台的人,现在可能都抢不到票,只能站在场外听;或者有人抢到了票,但来不了,就让其他人代替自己去给我呐喊。”
陆虎说,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确认键,每做对一件事,就会有人给他按下确认键,说“你做得好”。这些人就是他的歌迷。他们按下的所有确认键,他都看得到。
如今,陆虎正在筹备今年的专辑和巡演。“每一个环节,我都会跟公司开很多次会,跟每一个工作人员说,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我出任何一个错误都对不起那一份期待。”
“我哪知道哪边能开花?
先种下种子再说”
音乐曾经就是陆虎的全部。在北京时,他的工作基本上都在录音棚里完成,生活就是“录音棚—家里”的两点一线。*有点新意的事,可能就是跟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妻子)去一些美食店打卡,吃点好吃的。但也不能去太远,因为甲方随时会发来新的需求,他就得回录音棚接着工作。
曾经有一段时间,陆虎很排斥综艺工作,每当有综艺工作找上门来,他问的*句话一定是“能打歌吗?”。如果答案是“不能”,“那我不去”。陆虎解释道:“我金牛座,又不擅长上综艺、玩游戏,容易把事情玩砸了,那为什么要去?”
然而,在综艺节目上打歌并不容易:“因为人家是厨师,你只是其中一个作料,怎么可能规定这个节目能做什么?”
娱乐圈是个异常残酷且直接的行业。“大家老见不到我,慢慢地,我就被人遗忘了。”
“本来工作机会就不多,音综少之又少,我能多去一些节目,让大家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原来是写歌的、唱歌的,知道原来那首歌是我的,难道不好吗?”陆虎慢慢想通了这件事,结果,刚一尝试,就试成了。
他开始上越来越多的综艺节目,不同的节目给了他不同的体验,让他打开更多的可能性。比如,他以前很少运动,因为上了《全员加速中》,他运动更多了,动脑子也更多了;因为录制《快乐再出发》《快乐老友记》,他去了更多城市,和兄弟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更长,能够感受到更多他们的生活;因为录制音综,节目组可以解决歌曲的版权问题,让他能翻唱一些自己想唱的歌。
“现在任何节目都能成为我的打歌场。”《全员加速中·对战季》录制时,被淘汰的陆虎就在中止间给自己打歌,“我就唱呗,管你剪不剪进去”。他之前的专业就是电视节目编导,他知道,真人秀的走向,要靠自己去做。
每上一个节目,除了帮自己打歌,陆虎还会问每一个来录节目的朋友,最近有什么新作品。“其实,大家来上节目,无非是想让更多的人认可自己的作品,做综艺、带给观众娱乐的同时,也想给自己多一些机会。”
陆虎有一股“野心”,他想成为一名全民MC。“观众在电视上看到我,觉得这哥儿们挺‘嘚’的,如果(有人)因为我的某一件事情笑了,哪怕只笑了2秒钟,我也挺‘嗨’这件事的。要是一个人笑了2秒钟,你想想有多少观众因为我笑了多久?”他觉得,这个能量是无限的。
然而,想成为国民MC,天时、地利、人和,陆虎能左右的事情太少,“我倒是能左右自己少吃点”。除此之外,他还在马不停蹄、前脚贴后脚地工作。“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让大家认识我的机会。机会就代表可能性,我哪知道哪边能开花?先种下种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