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文婷(主持人):我看林总听得很淡定,您对张总的观点持什么态度?
林彦廷:我挺喜欢这种荷尔蒙激荡的产品,包括从六间房、YY我们一路看过来,我们自己做不了这件事,我们关注于做to B的事,颜值也有很高的,一般都是有高技能的,做民族乐器的培训,讲佛学的,讲国学的,讲什么的都有,像投资理财的,也都在这个平台赚了很多钱,但是与荷尔蒙无关,与技能相关。
翟文婷(主持人):雷总,一下科技上这种现象多吗?
雷涛:其实应该讲一直播平台上很多偏秀场的直播跟刚才张总讲得类似,一掷千金的土豪、漂亮的主播,给大家很多遐想,其实这是一个误区,秀场直播在未来直播市场中间所占的份额能有多大?我想不会超过5%,在座有哪位跟主播聊过天,我想有,不多。为什么大家聊起的时候都会聊到秀场呢?因为秀场是最引起关注的部分。其实简单来讲手机直播为用户,尤其是那些拥有庞大网络资产的用户提供了一种新的变现方式,我想这是他的核心,过去一个用户在微博里面拥有上百万粉丝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很好的变现通路,去卖东西,可能很多人不喜欢卖东西,累,或者说这个东西卖起来太麻烦了,对他来讲收益获取额太慢,但是现在通过直播的方式,可以立即把百万粉丝进行变现,这是一直播为今天的移动互联网社交网络中间的核心网红也好,或者叫网络达人也好,大V也好,带来新的变现方式,这是他的核心。对于有知识、有文化的垂直类专家来讲,用的是知识和文化来吸引的。还有营销专家可能用忽悠来吸引,他们的获利方式有可能通过打赏,也有可能通过付费,甚至通过直播电商的方式去完成资产变现,但是核心来讲,我觉得资产变现这四个字。谢谢!
翟文婷(主持人):宿总您怎么看?
宿华:快手没有秀场,我们从定位上来讲是做普通人记录和分享,快手里面的直播只是一个功能,是给快手的网友和粉丝之间一个互动的功能,他们通常都是说下班了今天比较辛苦,和大家聊聊天,解解闷,讲讲生活中的琐事,快手里面没有游艇,也没有高价值的,都是特别便宜的比较简单的东西,我们是更加生活化一些,我们直播的功能里面更多是网友的生活喜怒哀乐的分享。我能看到在快手里面更多有趣的人会更加受到欢迎。
翟文婷(主持人):比如说在快手平台上这些直播,持续不断地想跟大家分享内容的动力是什么?
宿华:其实是孤独感,很多人下了班之后希望有一些粉丝跟他互动,他讲的话有人听,就这么简单。
张文明:刚才说的话题,金钱与人性,说白了就是指的秀场直播的打赏,我就想补充一下,直播是分很多品类的,不仅仅只有秀场,我们自己内部讨论直播内容的时候也说,我们把直播分成两类,一种有内容的直播,一种无内容的直播。有内容的直播你能给用户提供有价值的内容,比如你看高手怎么玩游戏的,或者你看财经类的直播或者户外探险、美食、音乐、汽车种种。无内容直播就是秀场,秀场这种直播真的很古老,十几年前就有,而且基本上是每个大的互联网公司都有,相当于是一种标配。除了知名的YY和9158之外,腾讯有自己的秀场,百度也有,这实际上是一种变现工具,说白了把里面的土豪的钱洗过来,但是媒体对这个东西了解不深,就喜欢追着报道,确实也比较吸引眼球。
翟文婷(主持人):我们所说的人性不仅仅是说秀场这种你看到美女就忍不住想给她送花这种人性,我听说过有一家游戏平台有一个小孩只有13岁,但是他玩游戏玩得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棒,这个平台就找到了他,就提出来说想跟他签约,让他在网上直播,一开始他的父母非常反对,觉得小孩还是以学业为重,后来提出一个月给他三四万块钱的时候,这时候他的父母就心动了,其实人性是很复杂、很多面的。
张文明:这个怎么说呢?我们平台人气最旺的女主播反而长得不怎么漂亮,有两个比较出名的女主播,一个叫陈一发儿,唱歌唱得非常好,说话也非常逗,她唱歌《童话镇》连着三周是榜首,可以想像得到,人性并不是一定以非常暧昧的,真正有才华的还是被发掘出来的。除了内容之外,现在的直播也非常复杂,包括还有很多出于社交需求的直播,还有为了就是解解闷什么的,我们发现最有意思的,用户甚至跟我们当初设计产品没想到的东西,比如他们来斗鱼开一个直播账号,并不一定说要成为网红,甚至不追求直播内容给多少人看,我就说直播给我自己的家人、给我同学、给我朋友看一下就可以了,我出去玩,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当场打开手机看一下直播,朋友圈发一下,点开就能看得到,这是一种社交需求。我见过最逗的是,他们有五个人是朋友,他们有QQ群、有微信群,这两个群他们都不用,他们怎么玩?其中一个人开直播,另外四个人发弹幕,我当时也想不明白,后来想想确实挺有意思,就像大学里面谈恋爱煲电话粥一打好几个小时,这就是一种社交需求。
翟文婷(主持人):其实平台和技术的普及不仅仅是丰富了大家的娱乐方式,其实它是改变了人们沟通的方式。刚刚说到金钱这一块,所以其实所有的直播平台头上都有一把剑,它的边界在哪里?管理层也在摸索,今年就有文化部监察了很多直播平台,包括9月份又丢出来说所有的都必须得持证上岗,所以我们面对监管层应该怎么应对?我也很希望听到各位分享一下。
张文明:说到监管问题,今年不断地新闻曝光,其实斗鱼我们最早成立之初就有审核团队在里面不断地审核监管内容,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监管团队有300多人,整整一层楼的人,他们24小时不停倒班,就是盯着网上的内容去看的。怎么说呢?可能外界有个误区,他觉得可能监管这个东西有两个误区,第一个就说很多不了解直播平台的人,他觉得直播平台就和电视台一样,女直播都是电视台的员工,甚至有的政府官员到我们公司来参观调查的时候也说,一进来就说你们的主播在哪,你们的直播间在哪,我说我们公司一个主播都没有,这个主播就像新浪微博一样,大家都跑到,你跑新浪上注册一个账号就可以发微博,直播平台也是一样,都是注册的模式,跟主播之间并没有和公司和员工之间的关系,都是非常自由的关系,这个也导致直播平台对主播非常难管控,这个确实有一点,因为他是一个自由人,他想干吗就干吗,而且数量又这么多,确实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再一个,很多人觉得直播,尤其是媒体经常宣传一个直播几百人来看,觉得直播的东西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一出什么事就危险非常大。直播想监管也没那么多,不管什么直播平台,最高峰一般都是在晚上,斗鱼晚高峰的时候也就是几千人同时直播,不像视频平台,视频平台一天的视频上传量几百万,我们的监管团队就是一个人盯几个显示器,就看那些人在直播什么,这是人工可以盯得过来的,直播的监管其实要比大家想象的要简单得多,而且直播有他的特点,他们想快进,他节奏很慢。其实这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
另外监管方面大家也有一个误区,一出什么事媒体总是揪住直播平台不放,最多是钱不给你结了,不让你在这里干的,但是这个主播,反正他吸粉,吸粉吸够了跑其他平台播了,所以这也是让人非常头疼的问题。我们也跟很多国家部门沟通过,这个解决办法还是需要国家出面,能够在国家层面上做一个主播的黑名单系统,你一旦违规,所有的直播平台都不允许你在上面播,把他的职业生涯给封杀掉,我觉得这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翟文婷(主持人):宿总,张总延伸出来一个问题,平台在其中到底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或者说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您是怎么思考的?
宿华:肯定平台有平台的主体责任,不管来这儿做直播的人是主播的身份,通过签约的或者工会签约的,或者没有签约普通网友的身份,但是对于提供直播功能的平台来讲都是有责任的,无论如何你是一个公司,你影响了那么多的人,你有主体责任,有社会责任,刚刚张总也提到,其实监管部门也提出一系列的措施,像黑名单机制,比如一个平台上触犯了法律法规,把他的身份共享给所有平台,这样就会对直播的网友有更强的管控能力。另外一般来讲在一个平台里面如果一个网友的粉丝越多,其实他越愿意听他话的,反而是粉丝比较少的人难以管控一些。快手是以录播的短视频为主,直播为辅的平台,我们也是有数百人,并且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因为单一城市担心办公室断电、断网可能导致整体故障,所以分布在不同的城市,可以有一定的容灾。快手也是在大概三年多前,公司团队才十几个人的时候就开始成立了专门的内容管理团队,也是7×24小时不停监管的,中间还有很复杂的筛损制,各种制度去保证人对各种内容非常好的处理。另外一方面,需要有更好的技术,光堆人是不够的,还需要有技术辅助人工,让人管理内容的效率更高,我估计各家平台后台都是类似的系统。
雷涛:其实你可以讲从我们做秒拍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因为短视频的传播力会直播更强,从做秒拍开始,我们就一直是非常乖的一家公司,对政府部门所有的管控都以120%的精神去执行,很可能我们执行的力度会比政策本身要求的还要强得多。
关于监管这件事情,我想对我们来讲,其实首先我们是非常欢迎的,因为我们知道直播市场这么多年,十多年,直到去年它才变成中性的名词,网络主播,之前说自己是做网络主播都有点坐台小姐的感觉,直播发展到今天变成中性甚至是偏褒义的一个词是非常不容易的,这个好的市场环境其实非常来之不易,我们也特别希望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同行都能够把这个管控真正做到位,能够让我们的用户说起自己在做直播或者看直播的时候觉得自豪,而不是觉得羞耻,我想这是整个大环境上我们真的是非常希望能够这样的。
第二点,其实对于一直播本身来讲,一直播本身中间有很多明星,有很多大V的直播,从产品特性上来讲,除了有秀场主播的特性之外,也有非常强的媒体属性,现在已经有上百家各种各样的企业在我们的平台上做直播类的广告,包括很多明星都在我们平台上去接这样的广告,作为公司来讲,他肯定希望内容是正能量的、正向的,一旦出现了负面的东西对品牌影响会很大,所以我们的监管要做得非常非常严。比如举一个例子,主播在房间里面是不能抽烟的,大家清楚,因为公共场合不能抽烟,所以直播间里面不能抽烟。还有一个规定是直播间里面不许吃香蕉,可能说起来比较搞笑,但是大家仔细一想又能理解这样的规定,类似于这样的规定非常多、非常细,我们的审核团队也需要真正的打起精神来,才能对所有的内容进行有效的控制。
翟文婷(主持人):谢谢!林总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对吧?但您有没有其他的?
林彦廷:也都会有一些吧,这个问题有三点,第一个政策肯定永远落后于市场的,我们想一下最开始发的几百张网络视频的政策,也都是有几百家企业之后,后续的政策才跟上,直播市场也一样,市场出了一些新的趋势、新的商业模式,政策再跟上,这个一点都不奇怪。另外,对所有的直播平台,我们是产品和技术驱动,我们提供的是技术服务平台,所以我们对产品的内容和运营我们也没有什么签约主播的概念,但是对所有的内容我们依然都是有监管,包括前面的一些,在注册环节的一些监管,包括一些云端技术,包括所有房间实时后台人员的监控,因为有一些在线门票提现我们的控制我们都会做控制,我们主要的模式做产品和技术服务平台,我们自己不是靠内容、靠主播驱动的一个公司。
翟文婷(主持人):张总,您是怎么做的?怎么应对的?
张宏涛:我想表达的第一个观点,其实监管的事和企业的利益是一致的,其实甭管是直播平台还是做秀场的运营也罢,还是要做更好的内容升级,其实你会发现低俗其实并不能给你带来利益,所以实际上我们对政府的监管是抱着非常积极的态度,我们对政府的定位是叫合作伙伴,被不是监管人。所以实际上我们在实际和政府的对接上,我们是非常主动地把违规的主播的信息会同步到公安部门的,我们会主动去同步给他们。其实从我们个人的利益来讲,我现在很清楚做了这么多年直播,我会发现低俗其实并不能给你带来利益,所以其实我们早在政府监管之前我们就做了很多很完整的信息监管机制,从技术到人员各个方面,其实我们早早地做了比政府现在规定的严多了。所以现在从一个大的定位上,你要真正明白政府实际上是在帮我们的,政府有了监管之后,实际上是把那些从事不良的运营平台排除在市场之外了,实际上是帮助我们来净化这个市场。所以我们对政府的监管是抱着非常宽容和拥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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