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成电路的海外并购机遇

　　12月18日，由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和中国股权投资基金协会主办，亦庄国投承办，并由清科集团协办的“2015北京•亦庄国际金融创新峰会”在北京举办。在《应对产业创新机遇的资本之道》圆桌讨论环节，武岳峰资本创始合伙人潘建岳、华创投资创始合伙人刘越、盛世投资投资管理合伙人任亦樵、北京芯动能投资基金投资业务总经理徐宇博、深创投集团副总裁钟廉、工商银行投行部王雪、SEMI中国产业研究和咨询总监何新宇参与了讨论。以下为对话实录：

潘建岳：集成电路产业是阳光产业

　　我们讨论集成电路的海外并购机遇，这是非常有意思的话题，整个集成电路产业经过50年的发展，应该来讲到了一个相对沉迷的时期，它的发展从美国起来，后来到了日本，到了韩国，到了台湾，到了欧洲，过去一段时间缺乏动力，两年前开始，突然感受到整个全球集成电路的产业，感受了一支中国力量。中国对集成电路的产业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关注，因为我们必须要做这个事，中国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目前来讲基础还比较薄弱，我们进口2000多亿美元，自身的产品是不到10%，自己品牌的IC就是在100亿美元，不到200亿美元。这个局面我们一定是要打破的，这是一个使命，更是一个机遇。

　　国内半导体产业确实需要像您外面做其他产业的进来，这个行业才更加有希望。投资最重要的来讲是需要资金的来支持，任何一个并购案都不会用到自有资金，一定用到银行的杠杆。

　　我简单介绍一下武岳峰资本，我们是扎根于专业化和市场化，国际化的一个并购基金，聚焦在集成电路行业，是上海市政府支持的做集成电路并购的基金，我们是在全国范围内做的，比如说我们跟亦庄，跟华创一起来合作。

　　我个人对中国做集成电路制造，还是看好的，还是看多的。两点观察，*点观察前期跟一个中国传统企业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聊天，他做纺织的，他说集成电路的产业太好了，随便一个制造厂，毛利润接近20%，20%对做半导体是非常辛苦的，纺织毛利率是5-6%，搞不好就亏，他说集成电路的产业是阳光产业。

　　第二点的观察，虽然是整个中国制造业一直在谈集成电路越做越实，不仅仅是国内投资的推动，很多是国外大公司直接把他的制造厂开到中国来，比如说三星，英特尔，台积电，大家的规划都把制造放在中国来。

　　钟总讲了一点，美国那一套做法并不是最有竞争力，如果把美国的企业，把他的一些技术，把他的一些管理，把他的一些产品，跟中国的一些市场，中国的一些团队奋斗精神结合起来，应该还是产生更好的合力。

　　我们也想借这个机会探讨一下，也需要汇报一下武岳峰资本方面的想法。我们重点做IC的海外并购，基本点很清晰的，我们看企业一定是三点，*，这个企业本身要有门槛，国内或者是空白，或者非常薄弱，你跟国内结合以后，才能有更好的机会，因为国内没有了，进来至少不是红海。第二，跟本土一定要有很好的合作伙伴。第三，我们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条，我们跟海外也在讲，我们不做恶意收购。

　　总体来讲，我觉得这个过程还是合作非常重要，互相之间的合作信任非常重要，到后期执行力非常重要的。我们也非常同意大头是在后面，后面我们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中国目前资本市场对半导体、集成电路的企业，特别是制造企业，PE没有低于100的，这是好的，但是挑战在哪里，你上市的时间途径比较长，熬了三年以后还有这么高的PE。很多方面的成本已经不低了，至于说现在的能力成本，集成电路设计的能力成本，综合成本比他们高，人工成本比他们高，工资差不多，加上各种各样保险、社保，比他们要高。这是第二个挑战。

　　第三，中国资金就是贵，比国外的资金要贵很多。

任亦樵：集成电路行业是小众市场，但毛利率比较高

　　我们是负责管理北京市集成电路产业基金制造和装备子基金的一个团队，基金规模差不多60个亿。

　　我是做整体行业的投资，不只是做集成电路行业的投资，我们看这个行业是另外一个角度看，除了北京市的投资之外，还有社会募资。在制造和装备行业，是小众市场，可能毛利润率比较高的。我们选择*个是小众市场，但是要有一定毛利润率的支持。

　　第二点一定要有一个中国的元素，国内没有这个产业支持，设计公司起不来。

　　第三点是投资回报收益率，我十年做了并购交易，我们肯定还是从一个投资回报率来看这个问题，总体我们觉得我们还是通过很小的代价，这是投资收益方面。

　　最后一方面是人才和队伍，你买下的是一个起点，不是一个终点，在五六年之内能稳定既有的团队，和加入新的团队，在北欧瑞典社会保障福利特别高，裁人基本上不太可能，怎么调动团队的积极性，也是我们之前考虑的一个方法，交割前我们花了将近六个月的时间做了很多的具体工作，保证团队激励机制跟我们一致，他们是不是愿意继续待下去。

　　任亦樵：要问一下在座的各位嘉宾，能不能请下面哪位朋友记一下报的数，2015年大的数字，全球半导体并购宣布的数字，大概是1200亿美元，中国资本出去买的，包括没做完的，把完全做成的去掉的，大概是120左右，十分之一。一个是全球，一个是中国，这是15年发生的。16年会是多少，在座的嘉宾每人给两个数字。

　　何新宇：如果变得非常简单，全球这个数字可能会变小一些，具体的是变成800，然后中国能够占到300亿。　

　　王雪：我真是说不好这个数字，我希望无论这个数字是多大，都有工商银行的钱。我支持何总的数字。

钟廉：何总对这个行业比较熟，他说得比较靠谱，我支持这两个数字。

　　徐宇博：800、200亿。

　　刘越：我可能稍微有一点点不同，我觉得没准比800低，就写700。中国资本可能会比300会高，360、或者380亿。

　　任亦樵：600和200亿。

　　潘建岳：今年1200亿是过去大概四倍，过去在300亿左右，我认为全球范围之内，明年500亿，中国大概是250亿。

刘越：集成电路的下一个拉动点是投资的好方向

　　我是华创投资的刘越，华创投资是2014年成立的，北京集成电路产业基金，我们负责北京集成电路测试、封测，我们团队主要合伙人都是在国内做集成电路，从集成电路创业，后来转入投资。14年到现在的时间我们有幸做了两个购并的案子，我们也参与了其他的投资项目，经过几十年集成电路的发展，我们非常看好中国集成电路未来发展的前景，机会和挑战并存。

　　我工龄超过了30年，非常有意思30年一直在国内的集成电路企业里做，我的*份工作是在北京半导体三厂做一个工程师，那还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30年来我真的是真正经历了咱们国家的集成电路产业的发展过程，我觉得长的不讲，集中讲现在，我觉得2013、2014年开始，集成电路经历了2000年以后的快速发展，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2012、13年以后，其实我们发生了*个购并案，最早的购并案是海归留学人员在开曼注册，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中概股不被欧美资本市场所认同，所以最早就像展讯等陆陆续续被国内资本来退市，大家看到国内资本市场的高PE值，相对欧美其他的区域的PE值，所以大家就退市。

　　13、14年以后，中国资本高频率的大幅度的出售，其实从2015年开始，到了今年1年，全球集成电路的购并超过了200亿，越来越向大企业购并。在之前IC会议上我也发表过观点，就是我们看到了到目前为止国内的收购，基本上还是产业资本去收购公司，我们看美国基本上是被产业收购，就是企业对企业的收购，不管是英特尔去收购谁，所有的项目看上去都是企业收购企业。从这一点我们也看到，中国现在产业和欧美企业的差距，也就是说我们国内的设计公司还是相对偏弱小，还没有能力去整合别人，还是要靠我们的产业资本，先去把他们收回来，然后再去整合。

　　所以这一点上，我觉得也是我们现在这些产业资本能够为国内产业做贡献的地方。其实要往后看的话，我更希望我们有更多的机会，能够跟国内的企业一起来合作，来去整合全球的这种产业资源，把我们国内的集成电路企业能够做好。

　　其实我觉得任何一个领域，能够有快速的成长，一定是有需求拉动的，我们看集成电路下一个拉动点在哪，那应该是我们投资的一个很好的方向，不管是LED，还是智能制造，智能家居，还有智能生活，前两天我刚去深圳，我一直以为中国电子产品市场在深圳，深圳非常有活力，到那边你能感受到大家都在关注明年是什么，他们所需要的芯片，一定是我们关注的领域。

徐宇博：从显示上下游看半导体的机会

　　各位同仁大家下午好，芯动能基金是八月份由国家半导体基金，还有亦庄产投，还有京东方三家作为LP，今年成立的基金，我们基金目前主要三个方向，*个方向是做显示类关联半导体芯片的一些投资，第二个方向关注于互联网，第三个方向关注一些高端封测产业的投资，因为我们是刚刚成立，希望后续跟业内同仁多多沟通，多向同仁希望，一起努力。

　　我们因为是今年刚成立的，而且是做显示出身的，所以从显示上下游，包括客户，我们都是在这几个方面看半导体的机会，包括扶持，或者一起做，找到合作的方式，尤其在国内。

　　第二种方向是在第二个角度，手机和电视做得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移动互联这一波浪潮当中，手机发展到非常好，但是我们在考虑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下一波我们也在看一些汽车关联的，尤其是2年前我们在做汽车行业，也是从娱乐系统和安全系统来考量，最后我们为了打入汽车行业，做的是娱乐系统的一些关联的产品。汽车行业是人出行必备的东西，手机作为人的终端，互联互通。汽车行业的互联互通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另外包括我们看的穿戴VR、AR，这些是不是最终的一个移动终端的表现，我们在关注后续未来的一些行业，这就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一些方向。

　　刚才因为张局和李局发表的一些引进高新企业的资料，那些资料我都看过，对于并购类的公司，所有要求的资源和初创公司是不一样的。希望在这些并购类和初创公司一些政策扶持，这些行业的资源，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支持，因为这些并购基金会有一部分落在地方政府，在策略上要对并购企业进行一定的扶持。

钟廉：做风险投资没法去投制造业

　　感谢主持人，深创投是99年成立的，主要做风险投资这一块，应该说在集成电路我们投资比较早，中芯国际最早成立的时候，我们是最早投资的，当然也实现了退出。之后这几年集成电路我们也投了不少项目。

　　总的来说我们从99年成立到现在，投资项目大概有接近600个项目，接近300个亿，我们投资的上市公司现在是105家左右，今后两年也是集成电路非常好的一个时机，中国的制造业从趋势来说，电视机行业基本上中国制造一定是一个趋势，集成电路技术含量最高的行业，是最后一个堡垒。我相信国家的政策，加上在座同仁的努力，一定是今后两年的热点。现在资本市场对集成电路的估值，但是在一百倍左右，所以作为资本市场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机会，所以我们在这一轮我们一定能够大胆的去投资。

　　潘总给我提了一个题，就是集成电路这个产业怎么投，几大行业，制造这一块做风险投资来说，是国家队干的事情，动不动就是上百亿美金，我们这个做风险投资，我们没法干，所以斗胆投一下中芯国际，是有点对情况不太了解，好歹刘总把中芯国际运行得像样，我们还挣钱了，所以做风险投资没法去投制造业。

　　所以我们能干的就是封装、测试，而且目前在国内这个行业的并购，也是非常热的，展讯等企业也是我们今后并购的一个方向，这是战略问题。

　　说一下战术问题，就是怎么样能成功，怎么失败了？我们也有失败的案例，我们投了一家集成电路设计公司，我们做数字电视解码芯片，能够做这么一颗芯片，那是不得了，我们也是下了重金，这个公司有一个问题，就是开发团队在美国，国内也有一个开发团队，主流的开发人员还是在美国，美国上班就八个小时，下了班比如说圣诞节，感恩节，都回家了。国内是24小时，5+2，白+黑，所以不一样。美国搞集成电路设计的公司动不动一百万美金的年薪，中国的国情和美国的国情不一样，中国的工程师从大学出来，跟你一定的资金和股权激励，他就拼命干。美国不同，下班了就不干活。所以造成我们的公司成本太高，所以投资企业方向控制得很好，成本控制得不好，也不一定成功。

　　潘总也是这个行业干了很久，从给我们提供软件，提供工具，对我们这种企业最了解的，怎么样才能在中国成功，从目前我们的经验判断来说还是投资整体在国内，在中国有市场的这种设计公司。

　　我是从深圳来的，我的工作前十年都是在深圳IC行业和集成电路，这两个是电子信息行业明珠上的皇冠，让亦庄拿到了，深圳没法跟北京相比，中国的硅谷一定是在亦庄。

　　再就是京东方，亦庄历届的政府，包括现在的班子对这两块的重视程度，他们的决心是非常大的，亦庄一定是在这个方面，深圳无法相比的。深圳来了一个八英寸，现在还不饱和。当然深圳8.5代TCL做的，这个蛋糕足够大，一定是在亦庄这一方面走在前面。

　　北京有一个好处，在这么多的科研院所，都是在北京，所以以后有源源不断的人才。

　　深圳也有深圳的特点，深圳是消费类电子的引领者，手机、智能穿戴、电视机，全是在深圳做的，芯片和终端产品是在亦庄。

王雪：半导体行业的海外投资，离不开和金融机构的合作

　　和各位在座的行业专家相比，我们对这个行业的理解源源不如各位投资大佬来得那么深刻，但是确实像潘总说的，这种跨境的半导体行业的海外投资，也离不开和金融机构的一个合作，在座的各位实际上都是工商银行的客户，我们台上几个投资机构都跟工商银行，无论在投资、融资和全方面金融合作方面，都有很深入的合作。跟亦庄国投也是很深入的战略合作关系，今年也是在亦庄国投牵头对接之后，我们也和武岳峰和华创资本，我们共同完成了issaas项目，我们总共提供了4.8亿美金银团支持。

　　我个人觉得在海外并购这一类业务上面，企业和银行的关系并不仅仅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我们很多时候更像是战斗的合作伙伴的关系，投资机构和产业投资人冲在前面，是真正的*线的战士。银行更像是提供后勤保障的一个收入合作战友，工商银行目前在全球已经有超过40多个国家设有300多个分支机构，我们也是随着工商银行客户走出去的步伐，越来越参与到跨境的并购业务当中，集成电路产业也是现在非常关注的一个行业，所以从今年的成功合作开始，我相信我们后续会有越来越深入的在这个行业的布局。

　　银行和企业的合作，银行怎么研判一个跨境并购业务，我们能够提供融资，实际上我们关注的点非常多，关注目标公司是不是值得投资的优秀公司，对于商业银行来讲要深刻理解究竟目标公司在这个产业中，究竟未来的研判是什么样的，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挑战的。

　　同时又有像武岳峰、华创这样的不仅了解这个行业，同时在资本运作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还有成功案例的机构，这种组合我们是非常看好的。项目投下来之后，后续的对目标公司整合能力，协同效应，以及保证我们投资人退出的这种方式运作上，我们是有信心的，所以这一类项目至少目前我们觉得在半导体行业的跨境收购里面，工商银行更多是要关注这几点。

　　那么在整个运作过程中，我们提供的这个融资安排，我们是希望能够跟买方团能更早的参与进去，能更早从一开始不要到了约束性报价的阶段，很赶去从头了解这个项目，我们希望有更早的相互信任的合作。工行的境外资产已经超过了2300亿美金，我们联动配合是非常好的，我们对一单跨境并购业务，是根据客户的需求，组织安排境内融资和境内融资，纯粹都是境内融资都是可以的，我们可以通过北京分行和总行，直接受理这个项目的审批，提款是根据目标公司所在的区域，或者SPV设计的结构进行提款的安排。大家都说我们是宇宙行，确实工商银行的实力也是摆在这里的，我相信工商银行是能够提供具有市场竞争力的融资价格。

　　因为毕竟涉及到外汇，目标公司的现金流也是不同币种，我们可以提供后续相关不同组合金融衍生品的产品安排，也是希望我们在半导体这个行业的海外并购当中，工商银行能够成为一面旗帜，和各位投资者有更深入的合作。

何新宇：集成电路是成熟创新型产业

　　我是来自于SEMI中国的何新宇，SEMI是一个全球性的行业协会，SEMI是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了，这个行业知道SEMI，主要是通过SEMI标准，因为SEMI有一千多项半导体产业的标准，因为这个标准让这个产业有的统计让这个产业节约了700亿美元的成本，SEMI做产业研究也做了40多年了，我在SEMI做了五年左右的研究，从2000年开始也一直在看这个产业。

　　SEMI的产业研究，就像潘总讲到的，这两年特别中国的团队，就是面临很多新的业务，新的要求，这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给这个产业添了新的活力，我大概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些时间会和国外过来的一些公司的CFO，CEO聊一聊产业，今天有机会讨论并购这个话题，也是全球产业最关心的话题。

　　SEMI一直在做产业研究，对半导体或者集成电路这个产业，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产业，它其实是一个成熟创新型产业。半导体现在是3千多亿美元的产值规模，在十几年前的成长，一年能够达到10%多，现在这几年，包括我们说明年或者后年怎么样，未来的成长率也就是说3-5%。

　　这样一个成熟的行业，其实并不是一个完全的成熟行业，跟传统的成熟行业不一样，因为现在从工业也好，从科技产业也好，各种创新其实都是在半导体行业里面冒出来，比如说我们讲制造，14纳米，10纳米，以及SOI这些技术，这些都是很多的创新。更多的其实是像刚才任总提到的，比如说亦庄提到了七个方向，但是一些新的方向。市场也是在不断的变化，3千多亿的领域有的非常平稳，有的领域成长得非常快，规模也是很大的，刚才提到了工艺半导体，存储器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山村的需求也让这个领域成长非常快。

　　所以这个行业表现出来的特点，就是一个成熟创新型产业的特点，之前没有成熟这两个字，这个行业它的一些兼并重组，其实就是以创新型的兼并为主，英特尔也在不停的买公司。这几年变得成熟了以后，大公司的兼并就变得非常多了，不光是中国加入，其实是全球整个行业的特点。中国现在有了新的产业纲要，然后有了这么多的基金关注这个产业，也是顺势而为，也是让这个行业多了很多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