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4日，第二届中国天使“两会双创”年度盛典在京举行。会上，在“高端对话：天使投资到底该竞争还是合作”环节，英诺天使基金创始合伙人李竹，创业黑马集团董事长牛文文，创业工场创始人麦刚，合力投资管理合伙人张敏就天使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主题进行了精彩讨论。
以下为对话实录（有删减），经投资界（ID：pedaily2012）编辑整理：
李竹：大家下午好，我们今天在座的几位是中国青年天使会的荣誉会长和会长副会长，都是中国青年天使会最早的元老，我们在下面坐了这么多的投资人，还有更多的一些天使投资行业的朋友，其实大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很多明星的天使项目出现的时候，背后有一些天使投资人的身影，但是他们是怎么样投资这些项目的？这些项目的背后是否能够让其他的天使投资人也可以分享？当然了我们今天讨论这个话题，跟我们中国青年天使会成立的初衷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们今天请几位青年天使会的大佬一起来讨论和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天使投资人有没有可能一起成功？或者说每个人只能够单独的成功？牛文文老师，要不然我们大家先简单的来说一下，每个人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就是说，天使投资是合作更多还是竞争更多？
麦刚：还是我来开一个头好不好？刚才在演讲致辞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我在致辞的时候很官方，但是也很务实，所以我对这个话题，我准备了我的一个讨论框架，给大家做一个分享。
李竹：你就先不要搞一大段的独白，就讲一下自己的观点。
麦刚：我的观点是为什么有些人认为天使投资人是竞争，背后的逻辑是什么？为什么有的人认为是合作？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很多人是居于中间，如果你让我选的话，我肯定是选偏向于合作的选项。主持人我能够把理由说一下吗？
李竹：可以。
麦刚：只是一个建议吧，我认为投资有两种心态，，一种是天使投资人，相对来讲是自由式的，一种是天使投资机构一种是受托式的，可能是最高或者是唯一的通道，但是天使的话，就包括很重要的，回报之外肯定是有多元化的目的。所以我觉得不合作的人，通常是做了几个假设，第一认为股权投资是零和游戏，第二他一定能够找到和获得最好的投资基金。第三他的目的除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还要超越别人。什么意思？想想一个场景，一个男人算自己赚多少钱？别人赚多少钱？脚下踩着一个算盘，这个钱不能够赚。不相信其他人有好的机会和自己分享。这样的人是负能量的人。
李竹：我们的行业中有这样的人吗？
麦刚：就是我不喜欢你，我就不跟你分享。
李竹：是机构还是个人有这样的想法会更多一点呢？从你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麦刚：我认为是机构。
李竹：机构会更加的在乎你。
麦刚：对。
李竹：你接着说吧。
麦刚：我认为合作的话，通常也是做了几个假设，认为股权投资不是游戏，你投了我也投了，你是05年投的我是01年投的，我们都会赚钱。因为我自己不一定找到最好的投资机会，或者说当初抢下来的不一定也是最好。第三我们希望共同分享的对象，下一次有好的机会也愿意和我们分享。第四个就是，我没有恨之入骨，我不会合作，……我是偏向于合作的，如果要打一个分数，零分是不合作，100分是合作的话，我想这个分是比较高的。
李竹：现在有自己的基金吗？
麦刚：很遗憾一直都没有。
李竹：所以你是个人天使投资人你更倾向于合作。
麦刚：对，同时我会投资很多的项目。
李竹：麦刚认为关键是，你是否认为天使投资是零和游戏我赚了钱，别人都赚不到钱，这个看法不同，会导致不同的行为。
牛文文：我们是机构天使，我们天马基金是2期，我们是合作型的基金。我们是把我们的项目优先的推荐给其他的机构。大家投的时候我们也合投一点，我们大概投了60、70个项目，全部都是合投的，所以我是一个很典型的合投的基金。
李竹：100%合投。
牛文文：我们就是开放、合作，因为我们的特点是项目多，但是我们的基金的规模不大，所以我们希望跟很多的基金来合作，我们在座的天使会的很多人都可以合作，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对机构来讲，如果你的盘子不是很大的话，你的项目越大的话，你是生态型的话，都会更好一些。
李竹：就是利用大家的判断力和资源一起来帮创业者。
牛文文：对。
李竹：这里面来的项目是不是最优秀的？你看到最优秀的，会不会想干脆自己一个人投了？
牛文文：有的，有这种冲动的，你的判断是比不上大家一起的判断，所以我是希望我们的基金的联盟的伙伴都比我们更专业我们就跟着大家走，因为天使这个事是希望有太多的人投他，所以你自己的钱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合作合投会更好一点，所以在投上不是那么的专业，有我们那么多专业的投资机构，我们和大家合作就行了，所以这是众筹，我有项目源，但是我的基金的规模不大，我跟着大家一起来投，特别是很开放的，我看有很多的早期经纪人就是这样的。
李竹：虽然避免了一些误区，比如说你是机构投资人，你的看法怎么样？
牛文文：我这么去说吧，首先，刚才他们两位一直就在把两个词在不停的讲，我就要声明一下，我不反对合作，合作这个词，谁也不敢反对，这是一个人性基本的东西，我不反对合作，我们投资，我刚才心里面算了一下，基本上和每个人有合作，包括和徐老师，以及杨总，还有文胜老师，我们基本上和中国所有的排名前20的基金全部都有合作，所以合作我们觉得这里没有话说，肯定要合作的，因为在这个社会上不可能没有合作的。但是我现在是要说的合作，合作就是说，你可以在同一期，同时进行去投资，或者说去进行后期，或者说相互的分享项目，相互的推介项目，这都叫做合作，但是我觉得大家千万不要认为，合投就是合作，合作就是合投，这两个概念是不一样的，我的理解是说，合投是两个基金或者说多个基金在同一期用同样的条件来进行投资，这叫做合投，我们定义一下的话，我们这样的话，我对合投就有一些稍微担忧的看法，希望大家一定要谨慎。
麦刚：你所说的合投，就是一轮的，A轮也好B轮也好，只有3个投资人，只要多一个投资人就是合投，是吗？
张敏：我们现在说多合作，其实心里面所想的，那是狭义的认为是合投。我现在想要说的在合投这一块大家一定要小心，因为我经历过一些痛苦，我们要说合作，很好说，合作是很开放的字眼。
李竹：举一个例子，合投有没有碰到什么问题？
张敏：合投就很多了，合投最大的问题在于什么？什么叫做优秀项目？我们纵观过去十年里，真正最优秀的项目，都不是当时认为最优秀的项目，这个合投，合投有第二个要求，合投的要求就是说，有主投和跟投，或者说大家一起去投，但是一定有一个人去谈条件，这个是很痛苦的事情，要等，因为每个人都要做一遍自己的律师，每个人都要说一遍自己的条款，每个人都要把优先权去说一下。
李竹：这是效率上的第一点，是吗？
张敏：这是第一点，但是合投是盲目的跟着去投，这种合投也是可以去跟着去进行的，我想要说两点，机构投资人和个人投资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反复的说，个人天使一定要谨慎的跟着有名的机构投资人去盲目的跟投，这个是非常理性的，因为追求的不一样，因为你不知道机构投资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对产业链的布局还是什么布局？这个是非常危险的，这个是刚才说的第二小点的第一小点，还有第二小点，……因为机构有它自己的独立性，你说我跟着他投，你还不如自己的跟着LP就算了，但是你要去挑，就会就时间上的问题，那么就会产生判断力的问题。
李竹：所以我们看在硅谷，在天使期和投资期的项目，大量都是合投，是不是和硅谷个人的数量都有关系？
张敏：我们自己在硅谷，在美国合投了两个项目，我想这里面有很大的几个原因在这个地方。如果其中有一点我觉得还是因为国内现在，中国现在天使机构和天使人其实都已经不少了，但是真的整个的法律规范和行业的规范，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我想这可能也是天使会，包括像曾董的公司，还有文文的黑马，包括一些创投会和基金协会都会做的事情，规范性非常的重要，在美国规范性非常的重要，……为什么中国在合投上有很多的问题？我们两个合投的，我们就是在电子仪器上面签了字，那边的律师都做完了这样的工作，相关的股权和证券都到了，如果要是投50万美金我要分3次，那么这个就不止，所以我这样可以完成但是在国内是非常难以完成的，有些工商局要求有一些合作的人是要到场的。
李竹：所以你说的是个人的投资人比较多，第二是相关的法律体系比较的完善，比较的标准化。所以合投比较的容易进行。
张敏：是的，在中国合投真的是要谨慎。
李竹：麦会长也在美国呆了很长时间，你觉得是这样吗？
麦刚：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认为天使投资，首先要有一个打法和章法的问题，我的意思就是说，首先你得有覆盖率，然后才会有准确率，如果没有足够的覆盖率，很难在砸中一个项目，所以对于绝大多数，除非你的资金超级多的话，你都可以砸中自己，很多的基金从理性来讲，今天把这个基金分配在一堆认为有合适机会的，但是还是看不太清楚就进去了然后在逐步的加码，去加仓，所以这个合投我认为除了文化上的中美的差异，我觉得在投资的系统论、方法论上也是要有一个基础的，我认为在早期投资的时候，覆盖比较多的一些项目，然后在后期是有跟进的，是再去加码的，有大的回报，对整个基金来讲是非常好的。
李竹：我知道他们投这个公司，把硅谷所有社交的创业的项目都投了一遍，最后才中了一个facebook……
麦刚：我觉得资金的问题，你要去参与，实际上是一个问题，我就想要说，你没有听明白，当初的合投是一种很特殊的合投形式，就没有一堆人去共同的决策，这个是无效的，但是我认为投资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主心骨的领头人，他的意志不以跟投为转移的话，是有效果的。
张敏：我就自己说了，有明确的主投，然后去跟投，首先在国内现在仍然是会遇到很多的一些痛苦或者说是挑战的，这个是重点。但是我还想要到一个更高的点，其实有明确的主投和跟投在独立性上和投资性上，其实还是有很麻烦的事情，我现在先说明就是说，在国内现在做有主投和跟投的情况下，法律障碍还是存在的。这个障碍不是政策性的障碍而是实际操作之中遇到的障碍我前面都说了，这样的方式就很困难。我接着往来说，……中国所有的这些，我们作为一个天使机构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我们最怕的就是在天使的时候，这个企业的股东已经超过了7、8个，每做一个决定，周围都是非常痛苦的，我们投了120个项目我们最怕的就是这个项目在A轮的时候就有十几个股东了。
工商局有很多的规定，有的工商局是要求所有的股东都到场，这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有的是要求身份证到场要进行变更，要十个股东的身份证的原件都到场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把这个说完，我们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我们从投资上还是认为有问题。我跟徐老师合投了4、5个吧，我们应该有2、3个，是吧？跟王总是2个，反正我们也做了很多，我虽然是合投了很多，但是我是骨子里认为大家要谨慎。为什么这样说，我们投了120个项目，真格是投了300多个项目，你的是200个，是吧？我们3家合作的，两两合作的不操作5个，我想要说的是，我们这么熟悉了，但是我们的项目也会全部的公开给朱总的那边，我们也会和真格的项目都会共享，但是为什么还是少呢？这是我想要说的，最终这还是一个判断，而这个判断，消息到了之后，好消息想都不想，我都不说是什么项目了，我当时听说了之后，当天晚上我都打电话，我说只要我们500万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上去再说，但是我想要说的是，因为中国这么广阔的区域范围，这么多的创业者，对这种判断其实可能，我们这么熟悉的可能只有5到10%。
李竹：明白了。我想在现在的创新加速，其实整个的变化特别的快，从模式创新到自主创新，有很多的东西是投资人自己的判断力都不一定会覆盖的，因为每个机构都有自己投资的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合投是不是会变得相对有利呢？麦会长。
麦刚：我还是回到投资打法的系统论。我真的不认为，这个行业很少，很难有常胜将军，这个是结论。早期的投资是这样，不管是早期还是中后期都是这样的，这个行业20、30年，种种原因，认知问题、体力问题、人脉问题还有当时的情绪问题都会影响你。所以说你跟别人去多沟通、多交流，多积累人脉关系，对你个体是好事情，至于你对对方的意见的取舍，还是取决于你自己的判断和功力，我觉得建立这样的一个合作网络，你不去合投，怎么会有合作网络的？我有很多的项目都是通过其它的股东的手上的关系转过来的，我认为人不打不相视，你不在一个平台上你不会真正的去了解和交心，如果不如此的话，下一次活动怎么来呢？每一次大会，就是哈哈，王总张总，所以我想通过商业上的合作，和通过公司的演练，真正的能够有所帮助。
李竹：整个的市场变化这么快，你是个人天使，有没有感觉到就是说，更有变化，和其他的人合作来看？
麦刚：我已经以投基金为主了。
李竹：已经做LP了。
麦刚：在演讲的时候我已经讲过了，个人的力量组织是很辛苦的，而且有一对优秀的GP，你必须要到第一线，你跟他们合作，在他们的项目上去跟投一些，或者说帮他们做一些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竹：再投资一个比较好的。牛文文你在总结一下，我们怎么成立的青天会，你是最早的人之一了。
牛文文：从我们的黑马基金到我们的中国天使会，我都可以讲，这是一个合作的产物，是一个开放的产物，4年前，小平老师、麦刚还有敏叔我们说要来做中国青年天使会的时候，那个时候投资人数很少，怎么样用开放的方式让人加入到天使投资里面来，怎么样能够相互的开放？所以今天都是面向更多的天使投资人的一个组织，现在已经有150多位会员，其中很多人都成长为了全国各地非常有名的投资人，我们自己做了黑马投资学员，杨守彬和我们一起做，很多学员变成了天使投资人，所以我们的初衷就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学会天使投资，能够开始自己天使投资的人生，能够大家相互的开放合作，所以从我们今天4年的路程走过来，两任会长，马上三任会长来讲，……是面向更多投资人的产物，我们是开放、合作、共赢、大众，我们可以很大众的，2011年我们想要找到有名有姓的1000个投资人都很困难，只找到2000多个，……所以这么多的天使投资人在一起，本生是一个开放合作的产物，小平老师在，我们作为青年投资会的开创者，我们在中国传播这种文化我觉得这种初衷走到今天是有心得的，所以也就验证了一个主题，天使就是合作、开放、未来。
李竹：从大家所谈的情况来看，虽然大家合投的法律的环境和具体的操作的系统上，可能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当然有一点是认同的，天使投资人还是合作大于竞争。因为天使投资人面对的是种种不确定性，在早期的不完善的项目里面要去找到合作性，所以这个时候大家更重要的是相互学习。从英诺天使来说，我们80%以上的项目都是合作的，我们也有很多项目做得不错，但是我想在我们每一个成功的项目的后面，也一定有其他的天使投资人群的成功，这也是我们成立的初衷，我想今天这样的会场也是非常难得的，也是国内天使投资人最大的一个聚会了，大家聚集在一起，因为大家有很多可以交流的东西，借助这个平台大家可以进行更多的合作我们也特别的欢迎更多的天使投资人，更多的个人天使、机构天使来参与青年天使会，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