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中农基金管理合伙人汤丹松：掘金“农业供给侧”

　　大家好，我是中农基金汤丹松，我非常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交流。

　　今天应阿尔法工场的邀请，来和大家分享下我对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的若干意见》的理解，以及在这方面有什么投资的机会，同时也是通过对一号文认真的学习研读，来深刻理解一下国家下一步战略结构的调整和方向。

　　2017 年 2 月 5 日，中央一号文件《关于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的若干意见》发布，这是 2004 年以来连续第十四个指导“三农”工作的“一号文件”。

　　文件共分 6 个部分 33 条，包括：优化产品产业结构，着力推进农业提质增效；推进绿色生产方式，增强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壮大新产业新业态，拓展农业产业链价值链；强化科技创新驱动，引领现代农业加快发展；补齐农业农村短板，夯实农村共享发展基础以及加大农村改革力度，激活农业农村内生发展动力。

　　首先供给侧改革是未来三农工作的重要方向。供给侧改革我们可以看到在农业当中体现的是格外深刻。

　　*点，我们叫丰收不丰产。农民在丰收的时候会感到困惑，因为我们的效益没有提高，他是结构性的问题。那在这些方面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了。

　　第二点，从最初的生产端入手开展供给侧改革，进行结构性的调整，这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投资点。

　　第三，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核心是围绕市场需求进行生产，我们现在比如说大家对于优质的生态的食品有很多需求，比如优质稻米啊，强筋弱筋小麦啊，优质食用大豆啊，优质牧草，包括化肥农药一体化啊，有机化肥等等，市场的这些需求为我们带来了很多机会。

　　第四是结合互联网＋的技术手段，逆向推进供给侧改革。这个在过程中大家也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些。包括我们现在做的很多生鲜电商，订单农业等等。这个是通过新型的互联网技术来提升我们农业水平。

　　第五个是持续关注开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企业设计相关扶植金融产品。像我们中农基金是国内*支关注农业产业投资私募基金。基金成立主旨就是投资境内农业领域高成长创新企业，与一号文精神高度吻合。在这个领域这几年涌现了很多专注投资农业的机构。

　　同时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来参与，不只是PE基金，还有保险、银行、投行、担保公司等等，他们都以不同的形式手段，来介入到境内农业投资领域，来分一杯羹。同时也用资金扶持，资源对接等方式为农业企业提供投融资服务。

　　因此呢，一号文的供给侧改革的精神在我们实际当中的应用，还是比较有意义的。对我们企业和金融机构的战略制定，提出了很深刻的一些方式方向。

　　作为我们这样的PE基金呢，刚才说了五点，在这五点具体落实到投资项目当中我想订单农业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以销定产。这其实不难理解，这在工业企业中也是很流行的方式。

　　那这样的方式说的简单，但是到农业当中我们操作起来就会遇到一些困难。比如生鲜电商，有一部分执行的就是订单农业的一部分。是通过积聚客户群，获得客户群的需求，再从上游订货，或者说获得一个稳定的上下游对接平台。

　　但是在实际运营中就会遇到很多困难，生鲜首先有一个地域的局限性，第二有时效性，因为是生鲜，所以保存时间不宜过长。

　　第三跟我们传统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很多人买生鲜菜更希望挑拣，而不是被束缚在一定范围内，这跟我们炒菜做饭习惯有很大关系，他需要很多配料和搭配。

　　我们中国人传统饮食习惯讲究的是味道，对味道的追求已经到*化了。这个对生鲜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因此生鲜电商到目前为止，真正能做成功能盈利的不多，但活下来的是有。一部分还是在坚持在摸索。

　　从我们角度上来看，我们觉得这只是一个模式探索，但是农业不能单纯的参考工业，需要有自己的行业属性。

　　在国外呢，比如产业链条和国内是稍有不同的。我们国内画一张图出来，农业是农场——运输冷链——加工厂／深加工——销售端——消费者。

　　而国外大部分都是就地消化，所谓就地消化，他们的产业链的表要调换一下：农场——加工厂——物流——销售端——消费者。

　　造成这两张图差异的原因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很多是由于两个社会或文化传统有关，他的这个传统文化形成的方式更能使农业获得很好或者很稳定的回报。这也是我们说的订单农业的提升，或者说供给侧改革提升农业的方法。

　　因为在国外包括去意大利，他们农业部不只是单纯的农业部，门口挂的牌子是农业及食品部。

　　我们是农业部，不包含食品加工，之前还不包含屠宰加工，这些都属于商业部，那农业就成了提供原材料的一个部门。

　　在计划经济的时候提供原材料他是订单的，因为你只用考虑生产，不用考虑销售，销售是国家分配过去的。

　　但是市场经济之后呢，我只是生产，那下游的食品或者下游企业，我不是一定要来买，是根据市场来买。

　　这种结构的不匹配，导致了农民只知道生产，还延续了传统的计划经济，但是下游已经市场化了，我是旺旺食品，我是康师傅方便面，那我下游的销售好坏，决定了我采购所需的数量或者是质量。

　　那生产呢如果没有和下游的长协或订单，他就成了一个靠天吃饭的行业，就是开始说的丰收不丰产。

　　要改变这个局面，最根本的是要把刚才那张图调过来，我们的农场要跟食品加工两相结合，我们就不怕所谓的天灾了。

　　因为我们所有的农业种植，养殖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深加工服务的。我们自己深加工是来适应市场的需求，因为深加工之后就没有冷链的问题了。

　　因此要说投资机会呢，就是这样的改革或者说机会呢会慢慢发生。我们纯的农业企业，会变成食品加工企业，一二三产融合，我们把农业只是作为原料供给。更多希望的是从加工端往上游延伸。

　　我是生产薯片的，我们往种马铃薯的方向延伸。这样的整合是很良性、合理的整合，他也可以把更多的人才和资源带进去，改变我们农业人才不足的现状。

　　那像这样的企业，也是我们投资人优选的对象。我们在过往的投资当中也充分验证了。

　　包括我们投的草原宏宝、科尔沁、雪川马铃薯，他们基本的走向都是从单纯的养殖、种植，向下游延伸到食品加工、深加工，这样在暴风雨来的时候有足够的抵抗力，也符合市场规律，我们叫供给侧改革。

　　我作为食品加工企业，我的生产是跟着市场走的，按照市场的订单去组织货源。

　　另外我们能看到的一个方向在报告中间也提及了，农村特色小镇和特色农村。有统计近几年消失的村庄有90多万。

　　这些村庄的消失使很多村落文化消失掉了。其实很可惜，他们有很多传承的东西传承的文化都没有了，这在国外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看国外老的电影，他们在上百年前的村庄形象和我们有的地区差不多，很破败。

　　但是经过不断的改造和修缮，几代几代人下来，传承的这些特色文化村落文化特色小镇很吸引人。

　　我们起步的比较晚，但是也不太晚，不希望有更多的损失，现在是很好的机会。

　　一千个特色小镇也是发改委提出来的，我觉得提出的很适当时候，一号文也提出了，也提供了很多房地产资金的出口。

　　包括最近13号出的文件，包括发改委等等出得文件，抑制房地产开发，重点十六个省市，那这些资金去到哪，怎样改善我们的生活，改善我们的生存环境。我们不一定需要高楼大厦才能改变我们的生活环境。

　　这些特色小镇，这些文化，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财富，值得我们维护。这也是非常好的投资方向。

　　在这一点上我们基金也做了一些尝试，包括跟第三方政府，特别是今年跟蓝城集团，他是主要做养生生态养老产业。

　　他们正在做特色小镇，我们跟他们签了一个200亿的特色小镇开发基金，由他们牵头，我们以农业作为带路，在各个地方落地，来改造我们现有的村落、村居，把这个特色小镇建起来。

　　那特色小镇为什么我们参与，他是很好的一个平台，也把我们中农基金过往六七年所有投资经验、资源、技术、资金综合到一起了。

　　不同的镇有不同的产业，不同的镇有不同的资源，我们以前所投的企业的资源，都可以用上去，我们对农业农民的理解，三农的政策也都可以用上。

　　同时也达到我们以前，包括我们原来老院长翟虎渠题的字：推动资本，服务农业。这才是真正服务农业，而不是零敲碎打投两个项目，获得一些利益。

　　另外一个投资机会在刚才报告中提到的：金融。金融改革和金融创新在农村三农当中。

　　特别是我看到报告中也提到了农村相互保险，引进这个在国外有着200年历史的相互保险机制。

　　我们中农基金也在尝试，目前已经做了很好的准备，联合了几家央企，还有保险公司作为发起人，还有500家普通发起人会员，最近会一起去申请农村相互保险牌照。

　　农业相互保险如果说国内可能是种创新，因为从来没有过。相互保险在中国发展只有很短的时间，真正发展就一年。

　　去年批了三家，分别在人寿、中小企业财险、建工。刚刚批三家，还没有正式运行。

　　相互保险在国外的历史，刚刚说了200年。举个例子法国的安盟，100多年历史，在欧盟的保险也是排到前几。相互保险在欧美市场占有率接近一半。

　　在日本也是40%几，他的相互保险市场占有率非常高。我国保险将近100%都是商业保险。大家可以看到这里面的差距和市场规模。

　　中国现在保险市场仅次于美国，但是按照人口和经济发展未来肯定会超过美国，但是相互保险还是0的状态。

　　在最后补充一下相互保险，相互保险符合低收入人群，或是对成本要求比较敏感的行业。在国外农业也是相互保险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国内其实有一些灰色的地方，比如互保社、联保，他们没有牌照，但是在做。

　　联保大家很清楚，比如五个种粮大户，我们每人出点钱互相保，放在池子里，到时候谁出了事从这里面赔付。

　　这和相互保险是很像的，他解决了很多商业保险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成本的问题，另外信任度的问题，还有一个比如低收入人群，下到乡，这是这些商业保险不愿意做的。

　　他们宁愿做些财政补贴的保险，拿到补贴就结束了。相互保险是集大家的资金，大家的力量去做的，是非盈利的。

　　所以这方面大家想参与也可以直接跟我们联系，我们会员是公开接受申请的，不需要什么资质和其他的条件，也不需要交钱，到时候进到保险会员里也只是交保费，选择你们需要的保险。比如有种粮食的，养牛的，也是你们相关的行业去做的。

　　农村金融领域还有很多，大家可以关注，比如京东、阿里巴巴，他们以不同形式进入到农村金融，下到乡，下到镇，把钱放给农民或者支持农村的一些农产品交易。

　　还有一些财富公司、担保公司也去做，大家都在尝试。但是这个目前并不是很成熟，我说的相互保险是相对成熟，有上百年历史。但是也要结合具体情况，结合我们自己农村的特点。包括我们现在农村有一些交易所，也是一种金融支持。

　　那我对一号文的理解很粗浅，因为时间关系就分享到这。同时我们基金的宗旨就是推动资本，服务农业。

　　希望大家更多的参与到农业的投资和生产中来。包括我对于员工的目标也是成为金融领域的农业专家，农业里的金融专家，这样我们才能有一席之地。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一起交流。

　　提问环节：

　　Q：中农基金与县域农村商业银行可以有哪些合作机会实现优势互补？

　　A：与县域农村商业银行的合作，目前谈的比较多的就是投贷联动了。说实话银行的资金是不是很好用的，他直接的资金对于风险的要求是*位，虽然国家要求人民银行银监来支持农业，但确实他安全放*位，盈利放最后一位。

　　如果说合作的话，那等我们这个保险申请下来的话有非常多的合作机会。有了保险以后银行的资金可以非常方便的进到农村里来，因为有人兜底了。

　　Q：方便讲讲资本目前喜好在农业领域哪个环节的投资吗？

　　A：说实话对资本来说，资本是不分行业的，资本是嗜血的是逐利的。那你要合理的引导他进来的话，对他来说无外乎就是风险和收益。

　　小的资金才是愿意博这个风险的，我们现在所谓的PE是不愿意做风险投资的，他要的是稳健有保障，他愿意进的是一些成熟的行业，他的上下游都通畅的。

　　刚才说的全产业链，但是如果没产业链，有上游有下游，比如你有种植有加工、有销售。

　　比如我们投的科尔沁，从单纯的贸易企业，到上游的繁育，到中间的育肥，再往下是屠宰加工，然后销售，销售部分还嫁接了国外的资源，同时在国内搭建了销售网络，有上千家的销售门店。

　　互联网上也有很好的营销，去年的双十一他在这个细分都是*名，一天的销售额接近三千万。这样的企业会收到资本的追捧。

　　Q：汤总如何看现在的农村土地市场梳理（确权——规模化产业化？）

　　A：农村土地市场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在这个去年刚刚出啊来的经营权所有权确定之前，很多人在尝试。

　　我觉得比较成功的是江苏有一家土地交易所，他通过他的大数据跟银行合作，在大数据平台上可以交易，凡是有交易记录的，银行在确权之后呢，可以以土地作为抵押贷款。

　　我也看到之前电视上给农民发这个红本，就是这个经营权，这个是很重要的。但是光有这个确权还不够。

　　为什么城里的土地值钱呢，他是因为在这上面盖的房子能赚钱，为什么房子能卖好价钱呢，因为他里面经营的业务。比如这个购物中心，能产生很大的效益。

那以前农村土地不值钱，因为一亩地产生的效益才几千块钱，利润可能才一两百块钱，那你土地怎么能值钱呢。这个结合到刚才说的，一个是企业经营，另一个是特色小镇，把土地增值的价值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