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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口上的狼人杀,语音、视频社交的未来

我们可以看到,阴阳师火的时候,没有投资人说今年的投资重点是二次元游戏。*荣耀有2亿的用户,也没有机构出来说要铺一条 MOBA 类手游的赛道。狼人杀为什么能够成为投资人追逐的对象呢?那就是因为,投资人看到了语音或者视频社交的未来。
2017-07-14 09:56 · 微信公众号:商业与生活 朱晓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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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玩游戏是人类的天性,看看《*荣耀》的用户就知道了。

  希罗多德在《历史》一书中提到一个故事:

  大约3000年前,阿提斯(Atys)在小亚细亚的吕底亚当国王。有一年,全国大饥荒。起初,人们还安心等待着丰年快点到来。但是等来等去,局面也没有好转,还是饥荒。

  小亚细亚的人绝望了吗?造反了吗?挽起袖子加油干了吗?逃荒了啦?都没有。你可能想象不到,他们发明了一个奇怪的游戏来解决饥饿的问题。

  游戏是这样的:他们先用一整天来玩游戏,通过玩忘记饥饿;第二天他们吃东西,克制自己玩游戏。他们这么一玩就是18年,其间发明了筛子、抓子儿、球以及各种常见的小游戏。

  然而,18年过去了,饥荒依旧没有结束。他们终于意识到,只袖手等待,分散精力,恐怕还是无法在饥荒里存活。于是他们决定一起玩最后一回游戏。他们把王国的人口分成两半,一半继续留守,一半出发去寻找定居之地。今天,人们在欧洲的很多地方看到了吕底亚人的遗迹,许多欧洲人都有吕底亚人的基因。

  我没有读过希罗多德的《历史》,是简•麦戈尼格尔在《游戏改变世界》中提到的。

  作为一个游戏开发师,麦戈尼格尔是坚定的网络游戏的拥护者。他认为,拥有宏达世界观的游戏,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个社会甚至是世界。

  古代的中国人也爱玩游戏。但是,玩的比吕底亚人的游戏不知道高雅多少倍,比如射覆、投壶、曲水流觞。

  《西游记》中,唐僧师徒途经车迟国,与三位“国师”斗法。第二轮,是隔空猜物。

  “隔空猜物”的游戏,在汉代就出现了,叫做射覆。出题人把物件用瓯、盂等器皿盖起来(称之为“覆”),由玩家们来猜(称之为“射”)。

  起初,射覆,出题人不给提示,玩家只能靠着器皿的大小硬猜。因此,每玩一轮,都要猜上一上午。后来,出了一个金牌玩家东方朔。他射覆,不靠猜,靠算卦,

  有一次,汉武帝用盂盖了个东西,让人们猜,大家猜来猜去猜不着。东方朔有模有样地算了一卦,一举猜出盂中盖的是蜥蜴,获得了十匹帛的奖品。有个侍臣不服气,对东方朔说,你要是能猜出我在盆里放的东西,我愿被打100杖,如果猜不出来,我受赏。结果东方朔又猜出来了。

  这个故事来自《汉书·东方朔传》。“上尝使诸数家射覆,置守宫盂下,射之,皆不能中。朔自赞曰:‘臣尝受易,请射之。’乃别蓍布卦而对曰:‘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跂跂脉脉善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蜴。’上曰:‘善。’赐帛十匹。复使射他物,连中,辄赐帛。”

  射覆玩了几百年,到了唐朝,终于出现改良版。物件不用再放置实物,出题人心里想一个,给出只言片语的间接提示(覆)。大家一起猜,猜出来了不能直接说出来,而是说一个关联词(射),让出题人领会。

  各种热门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个,就有点儿今天的热门游戏,狼人杀的雏形了——根据提示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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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似乎特别喜欢“猜”这样的游戏,之前的我画你猜,你画我猜,谁是卧底,都是类似的游戏。

  3月的时候,我见金沙江罗斌。他提到自己又投了一个项目,很热门的。

  我瞎猜了一个,人脸识别的。他说,不是,还不能说。

  我说,那是什么领域的,总可以说吧。

  罗斌说,社交的。

  噢,我知道了,狼人杀。

  罗斌问,你怎么知道的?朱啸虎跟你说的?

  朱啸虎没说过。但是,我之前采访朱啸虎的时候,他提到自己在玩*荣耀和狼人杀。

  这就是一个“射覆”的故事。我要是东方朔,我就可以假装说,我卜了一卦。

  这两年,创投圈经常呈现出一种追求集体主义式的状态。当几家投资机构在某个领域先完成了一笔金额超过大众预期的融资,尤其是其中有比较知名的机构时,众多投资机构或者创业者就开始将目光投向这个领域。

  打车,外卖,上门o2o,单车,充电宝,狼人杀无不如此。

  其实,创业者和投资人的心态很容易理解:万一这是个风口呢?

  宁可错投,不能错过。反正,投错,本来就是正常的。投对,才是小概率事件。

  2017年3月,上海假面科技(狼人杀)连续获得了两轮融资,分别来自青松基金和金沙江、周亚辉,估值过亿元。紧接着,天天狼人杀宣布,*轮融资已经洽谈完毕。而玩吧(欢乐狼人杀)也获得高榕资本数千万元A轮融资。

  青松基金在知乎上解释为什么投资狼人杀,“因为数据宛如当年的映客。即便不懂游戏,不懂社交,但当我们抬头看到这个数据,当天就给了offer,三天内就完成了付款。为什么只给了数百万,不是因为觉得几百万无所谓,赌一赌。而是因为,我想给,人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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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投资人都说很好玩,我就下了一个试试看。

  一玩,发现里面挺有意思的。

  有一次,大家不玩了,有个男的开始在里面喊麦。我问他,你是做主播的吗?他说,是的啊,平时在直播平台在喊麦的。要不要加入我们团队,包教包会。

  还有一次,有个人总是不说话,连“我是好人,过麦。”这句话都不说。大家就说,你看这个总是划水,肯定是狼。那个人就开始说话了:我妈妈说我不能说谎,我又不能说我是狼,只能不说话了啊。

  她才9岁。看她姐姐玩觉得挺好玩的,就偷偷来玩。你看,这就是传说中坑人的小学生啊。

  还有很多房间,一进去,房主就告诉你,这里不玩游戏的,是专门聊天的。

  有一次,有一个人说,我在这里呆了3个小时了,房主一局也没开过,房主肯定是机器人。问他都知道房主是机器人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他说,就是觉得有趣。

  玩了一个星期,我在朋友圈里感慨说,狼人杀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社交,我要是投资人,我也投呀。

  罗斌问我玩的是哪一个APP。我截了一个图给他。他说,正好是他们要投的那个。

  手狼APP与狼人杀APP都是以音频模式进行游戏,天天狼人杀是视频模式进行游戏。

  金沙江投的是狼人杀APP。

  罗斌说,他们看重的是语音社交。视频未必是个好方向,因为很多玩家都说晚上躺在床上玩的,难免有衣冠不整的时候。音频就少了这个麻烦。

  通过狼人杀这样的语音小游戏做社交,*个好处就是易于破冰。

  陌生人社交(陌陌)、图片社交(探探)这些社交APP的一个难题就是陌生人之间不容易破冰。那种一上来就“你好”,“你也好”的尬聊,很难让人接下去。但是,像狼杀人这种,一上来,你说“好人,过麦”就不会觉得尴尬,很容易聊起来。

  游戏从来不是投资人追逐的对象,看看那些上市的纯游戏公司的市值就知道了。要强调一下,是纯游戏公司,不是腾讯,也不是网易。

  纯游戏公司一直以来的尴尬就是,流水很高,市值很低。因为投资人都表示投的是未来的价值,而游戏公司今年很火的游戏,明年很可能就被以往了。

  我们可以看到,阴阳师火的时候,没有投资人说今年的投资重点是二次元游戏。*荣耀有2亿的用户,也没有机构出来说要铺一条 MOBA 类手游的赛道。

  狼人杀为什么能够成为投资人追逐的对象呢?那就是因为,投资人看到了语音或者视频社交的未来。

  而从游戏盈利的角度看,狼人杀这样的小游戏,也很容易盈利。比如,好人给坏人扔臭鸡蛋,或者美化的皮肤。看起来,结合了直播和早期QQ秀的消费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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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大家怎么知道狼人杀的?

  答案很一致:直播呀。

  狼人杀,不是一个新游戏。

  1986年,苏联莫斯科大学心理学部的Dimma Davidoff发明了Mafia(即黑手党)游戏,认为是杀人游戏的鼻祖。后来,这款游戏被带到美国大学校园里。

  1997年,美国科幻作家安德鲁•普洛特金,将杀人游戏与美国的“狼人传说”结合在一起,产生了最早的以狼人文化为背景的杀人游戏。2001年,法国开发商Asmodee开发出正式的狼人杀游戏。

  2009年,北京一家桌游吧,大魔王桌游吧申请并注册了国内的狼人杀商标, 2015年,西安云睿网络科技收购了这个项目,2017年,成立了狼人杀(海南)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专注运营狼人杀官方系列产品。

  在国际上,根据《连线》杂志报道,娱乐公司孩之宝曾试图收购狼人杀后将其商业化,但苦于版权保护的困难而放弃。这反而增强了游戏的开放性。

  2015年6月,游戏直播平台战旗TV首先推出了狼人杀电竞真人秀Lyingman。Lyingman渐渐脱颖而出,其他直播平台开始纷纷效仿。

  熊猫TV、斗鱼TV纷纷推出了各自的狼人杀综艺和比赛。熊猫TV推出的Panda kill,每期节目直播至少都有百万观众,收官当期达到了300多万人的在线观看。

  2016年8月,马东的米未传媒推出了一档明星通告类综艺“饭局的诱惑”,并在斗鱼TV直播上线,此后又以在腾讯视频上线点播,点播总量超过5亿。在这档节目中,由“饭”和“局”两部分组成,其中,“局”则是主持人与明星嘉宾一起玩狼人杀游戏。

  “饭局的诱惑”直接推动了狼人杀游戏在大众的普及。马东最终找到了曾在YY做过过千万日活产品、在直播和互动音视频玩法产品方面有丰富经验的胡天宇,用了6、7周的时间,开发了饭局狼人杀。2017年5月18日,饭局狼人杀公测*天,日活就突破了1万。

  就在这两天,陌陌也在直播中开了狼人杀频道,可以多人视频群聊。

  多人视频群聊,在美国已经很普及了。市面上流行的产品包括Houseparty、Kik、Tribe、Squad、Airtime、JusTalk、ooVoo。2016 年 12 月,Facebook 官方也上线了视频群聊功能,支持 6 个人同时在线分享屏幕。 Line 甚至可以支持 200 人同时在线,由用户自主拖动头像来保留 4 人的小屏幕展示的基本设置。

  视频群聊的玩法,也很有可能在国内也流行开来。

  麦戈尼格尔在《游戏改变世界》中,为网络游戏中的一个社交现象下了一个很好的定义,叫做“独自一起玩”。

  就是说:你在游戏中一个人玩,一个人做任务,一个人打怪,但是你还是希望看到你的周围有大批的玩家跑来跑去,即使你不会和他们说一句话,你也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于是我们看到,国内的很多网游会在玩家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看到很多人,这些人一句话不说,只是在跑来跑去,实际上这些是系统创建的机器人,他们除了让你觉得“有很多人在陪着我独自玩”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德国哲学大师伽达默尔说,“游戏的世界构成了一个独立的、超凡脱俗的世界,一旦进入这个世界,就会忘却世俗的烦恼,享受一种了无挂碍的生活,游戏的人才是真正的人。”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致死》中写道,“现实社会的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

  而加拿大科幻作家索伊更加极端。在《计算中的上帝》中,他提出:当一个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就会毁灭自己的肉身,把自己的思想上传超级计算机。思想存在,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为了让自己永生,他们对超级计算机加上了可以抵抗恒星毁灭级别的保护,并且为了防止其他可能的文明带来的干扰,他们发射无人驾驶飞船摧毁了离他们最近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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