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乔布斯推出了一整块屏幕的奇异手机——第一代iphone,10年间,从被争相模仿到被叫板,iPhone已经迭代到第八代。
2007-2017的10年同样是中国股权投资市场飞速成长的10年。“达摩西来一字无,全凭心意用功夫。若要纸上寻佛法,笔尖蘸干洞庭湖。”投资人也要加强自己的内在修行。
10年间,清科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倪正东;金沙江创投合伙人朱啸虎;小村资本创始人、董事长冯华伟;峰瑞资本合伙人李丰;中国文化产业基金高级副总裁张弛;盛世投资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姜明明;熊猫资本合伙人梁维弘;Pre-Angel创始合伙人王利杰等投资人,他们从内在修行到外在环境都经历了怎样的变化、有着怎样的体悟?对于下一个10年,他们又有什么设想?
在小村资本10周年庆典上,他们一一进行了回答。
从一年投几十亿到万亿,朱啸虎、倪正东等眼中的风险投资10年
今年是小村资本成立的第10年,回顾这10年,小村资本创始人、董事长冯华伟感慨颇深,“我们的商业生态绝大部分都构建在一个持续迭代的产品之中。现在很多创业和商业都是基于移动端设备上,跟我们十年前完全不一样。”
朱啸虎10年前刚加入投资行业。2009年京东B轮融资时非常困难,为什么不敢投?“大家都觉得京东需要建仓储、建物流,很困难。”
今天的资本世界则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美团点评已经融了60亿美金,还要再融30亿美金,上市前融资会超过100亿美金。“孙正义一千亿美金的新基金相当于所有基金加在一起的1.6倍。现在还在考虑融两千亿,这个规模超过所有其他玩家的规模。这个规模确实改变了整个游戏规则。”他说。
当年拉手网融一亿美金时,所有人都觉得是假的。“今天的打法已经不是一两亿美金了,是三十亿、五十亿美金。我们也在适应,到底应该怎样做早期投资?以前的经验对于今后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朱啸虎说。
倪正东是中国风险投资领域的深度参与者,也是非常权威的观察者。他表示,“最近这十年变化特别快,如果时间回到十年前,那个时候很少有人做人民币基金,整个市场还是美元基金主导。”
10年的时间里,市场的变化非常巨大。他笑言,“沈南鹏说了一句话,朱啸虎一个人就顶几十个基金。”他分享了一个数据:10年前全中国一年投的钱才几十亿美元;去年一年的投资就是7500亿人民币,新募集了一万亿人民币。今年新进入市场的钱还会超过一万亿。这么多钱是前所未有的。
钱多了,从业的人也更多了。倪正东估计,VC、PE、天使从业者加在一块,差不多有20万人。
这么大的市场里,充满着机会也充满了挑战,如何生存下去并活得很好?倪正东表示,每个人都要能适应这个环境,并且在环境当中生存发展,不能按照老一套来生活。
李丰2年前从IDG出来创立了峰瑞资本。“IDG资本十八年前200万美金就可以拿到腾讯28%的股权,今天朱总(朱啸虎)投过几个著名的好案例,融资总规模单个超过了50亿美金、100亿美金。今天需要花越来越多的钱才能获得相同的效率。”
八字不好不投,不确定性太大啦,投资是永远在打自己的脸?
在回顾上一个十年变化的同时,王利杰、张弛、姜明明梁维弘等还分享了行业的趋势及他们的投资方法论。
王利杰表示,新风口、新趋势不断在迭代,懂的东西离趋势会越来越远。“一开始我是搞移动互联网的,移动互联网也比较热,但我懂投资的时候,移动互联网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我要看新的趋势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新产业,我就需要重新学习。”
他看到王刚去修行,连穿衣服都是很讲究的道家风范,就想,他们这些人经常打坐、冥想、放空,他们思考的是不是并不是我们这套逻辑?“所以投资人要反思,什么时候从“智”变成了“慧”,你的投资能力可能就会变强一点点。”
他笑言,虽然很不科学,但现在到投项目最后一关他会请大师看八字。“我请一个熟悉的大师看完,觉得这个项目没戏,我真的就不想投了,我宁愿错过。”
王利杰一开始只收集创始人的出生年月日,大师并不知道项目是干啥的,但是也能根据项目告诉他创始人的问题。“把我看的目瞪口呆的,确实很多地方都说得挺对的。所以我现在还是抱着谦虚的心,如果最后这个项目我想投,让这个哥们儿帮我判断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他还见到一个投资人自学了《易经》,“他说他现在看项目唯一的决策方式就是只看八字。他这一年只投出去两个,因为大部分人的八字都不好。我觉得蛮诧异的。”
张弛专投文化产业,他判断文化产业投资已经到了下一个节点。“这个节点的关键是提升时间的密度,绝对的时间作为一个分子被太多的分母所消耗,真正的效能等于绝对的时间乘以时间的密度,在有限时间里提升时间效能的文化等产品下个阶段才是有价值的。”
姜明明十年间经历了从直投、投行到母基金的转变。他一直在思考,投资该往什么地方走?
在他看来,无论是母基金还是直投也好,只是资产配置的平台和工具。不管是什么样的平台和工具,最后核心要解决的就是两端问题,资金端、资产端。
因此,未来他关注几大类资产:核心是目前市场上被低估的、优质的、未来有增值潜力的资产,不仅仅是股权。其次是国有资产的混改。“大家都在北上广深抢一线头部资源,竞争越来越难,价格越来越高。我们把钱配置给一线GP,让他们去抢。我们自己到有发展潜力的二线城市去。”再者是一些优质的、和产业结合的工业地产,如园区小镇。第四资产是不良资产,因为股权资本和战略投资能大大提升不良资产的处置效率。第五,坚定不移做海外资产的配置。
梁维弘直言,投资是永远在打自己的脸。“你会发现你所谓的方法论,看模式、看团队经常是不合适的、无效的。”
但是做投资本来就是在与不确定性做朋友,“我们相信投资就是有大量不确定性,但该思考的是怎样在不确定性当中找到确定性的东西。”
退休、买岛VS坚守战场,10年后的世界无法想象
一个10年已经过去,对于下一个10年,中国最顶级的投资人们又有什么样的设想?
对于朱啸虎而言,最激动人心的就是找到小公司,“能迅速在一两年之内长得非常大”。
倪正东表示,虽然创业了十七八年,但“自己还是一个初创业的创业者,我每次在一个刚建好楼层上面,都感觉是在第一层。十年之后清科像一个大厦,我希望建更多层数。”
工作之外他最想做的事是到没有去过的地方。“我现在基本每年去5到10个没有去过的地方,去年去了12个没有去过的地方,今年估计也能达到10个。”这是他工作之外最爽的一件事情。
梁维弘希望十年后能实现退休,前提是如果熊猫资本做得够好,“我可以做点更喜欢的事,可能还跟投资相关,或跟教育相关。”
王利杰希望十年后希望能与朋友买个岛。“可以搞个数字货币,然后面向全球开放各种类似于BVI这种公司注册虚拟数字公民。”
姜明明很难想象十年以后的情况,特别是中国的发展。“按照目前的速度正常发展,十年后中国肯定能够超过美国,那个时候大家可以去的地方,可以玩的地方就更多。”
张弛表示,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最大的变革时代,“站在这个十年来谈十年,所有想象都会超出我们想象。如果往前看,我们始终在拓展自己的认知边界。”
对于他而言,未来更多是追求内心的安定。现在的企业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问题?“因为你内心不定,内心不定就没办法虑,自然就没办法得。”
李丰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他喜欢找到有意思、能干、聪明的人,跟他们打交道向他们学习,最后落到投资上面。
他最大的愿望是,十年后中国变成能让聪明的好人赚到钱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