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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太快!卫星经济、太空互联网时代真的来了

星链计划、SpaceX、马斯克、低轨卫星、天基互联网……一连串绵延至外太空的专业术语,究竟在演绎怎样一个“阳谋”?
2020-02-26 08:11 · 微信公众号:华商韬略 顾泽辉

若干年后,如果星光闪耀的夜晚再次肉眼可见,那可能是马斯克的“杰作”。

2020年2月18日,马斯克的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成功发射了60颗低轨卫星。这是他2015年“星链计划”的延续,该计划试图在2019年至2024年发射1.2万颗低轨卫星。

通俗来说,星链计划的实质是构建一个“环绕地球”、覆盖全球各个角落的太空基站群,用来向世界提供高速上网服务。目前网上热议的“天基互联网”、“太空互联网”概念,均是指此类以“天基网络”代替或辅助“地基信息网络”的场景。

根据摩根士丹利预测,航天业的规模将从2016年的3500亿美元增长至2040年的超过1.1万亿美元。其中一半的增长将源自新型互联网卫星。

在很多网民看来,目前的互联网设施已经满足了日常生活娱乐需求,资费方面也没有贵的很离谱。在5G将爆未爆的大背景下,互联网卫星的机会又在哪里?

答案藏在中国互联网的激荡20年里。

1999年,梦想中文网举办了一场“72小时网络生存”测试,让测试者在完全封闭状态下,依靠网络生存72小时。彼时,不少测试者因为不懂网购,连食物和被子都无法获取,只好半途退出测试。

17年后,又一场测试横空出世,只不过主题变成了“72小时无网络生存”测试。毫不意外,参与测试者纷纷表示“度日如年,非常煎熬”。

网络对现代人的影响越来越大,而星链计划的两个商业目标正是剑指于此:

让没有进入网络时代的国家和地区加入其中;为已经离不开网络的人提供更好的网络保障。

一组数据最能说明问题:美国的互联网普及率,在50%左右就进入了瓶颈。2018年,微软公司的报告指出,美国境内有1.62亿人口、即一半左右的美国人没有用上宽带。

中国存在相似的问题,2019年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的一组调查显示,国内互联网普及率为61.2%。

错过互联网盛宴的是农村和贫困地区。在这些人口密度小、地形复杂的地区以地基模式建网成本较高,无法调动企业积极性,仅能由国家牵头从扶贫角度进行。

举一反三,如果中美两国都无法克服类似问题,那么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境遇更加引人担忧。如今互联网已经是不可或缺的连接工具,长期无法使用互联网,会造成人群在文化和心智成长方面出现断层。

这是一个商业课题,也是严峻的社会问题。

另外一个商业目标同样大有想象空间:卫星基站可以让沙漠、海洋等极端环境不再是互联网的盲区,这对于考古科研和针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大有脾益。

卫星基站与地面基站的互补,在对抗各种恶劣天气和自然灾害时会起到关键作用。想象一下,人类在遇到灾难大片式的危机时,一大困境在于会大概率失去电力、互联网等基础设施,从而举步维艰。

星链计划正在试图补齐这两个互联网短板,顺带成就马斯克背后的“小九九”。

“哇,它成功了!”

马斯克用星链卫星发出这条推文后,他的“星链计划”开始被更多人所熟知。

稍作普及,马斯克和他的太空竞争对手们都是围绕“低轨道通信卫星(下文简称低轨通信卫星)”这一主体展开。当下低轨通讯卫星已被用于手机通讯、军事目标探测、获取目标高分辨率图像等目的。

对商业公司来说,低轨通信卫星体积小、重量轻、制造成本可控,可以通过现代火箭技术实现一箭多星高效“送货上轨”。

某种意义上,星链计划不是技术“从零到一”的过程,而是一台“太空基建印钞机”。

SpaceX创始员工之一的肖特维尔曾在一个私人投资者活动上透露,经由星链计划提供的服务费率将低于现有网络,速度则是现有网络的5到10倍。

据外媒报道,SpaceX计划分拆星链业务,并进行首次公开募股。按照马斯克之前的预期,“星链”项目在理想状态下将从全球互联网连接业务中获得最多3%的营收,相当于每年为SpaceX增加约300亿美元的收入。

“火星梦”的路上,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尤其是在世界首富杰夫·贝索斯的蓝色起源、英国亿万富翁理查德·布兰森的维珍银河相继入局太空探索领域后。

马斯克必须跑得快点,再快点。

截至目前SpaceX累计发射了300颗低轨卫星,离12000颗的总目标相差甚远。这意味着计划要想取得成功,马斯克必须在接下来四年多的时间里,每年发射2000颗以上的卫星。

如果以史为鉴,恐怕所有人都要对此摆摆手然后扭头离去,因为这个数量级过于夸张,是现有轨道卫星总和的数倍之多。

但时至今日,对星链计划持乐观态度的人却越来越多。

首要原因在于,SpaceX发射卫星越来越娴熟,“一箭60星”的运作方式打破了一箭多星的历史记录。其次,除极少数个例外,已经发射成功的卫星通过了与地面站的通信测试。

理论上看,星链计划接下来只需要做两件事,即可达成既定目标:一是加快发射节奏,二是继续通过微创新降低发射成本。

而这两件事,都不需要克服什么技术极限。

如果技术不是困扰马斯克的致命问题,那么什么才是?

“找钱!”

“放卫星”不是一般富豪能够驾驭的游戏。在SpaceX引人注目前,卫星行业基本都是和国家资本深度捆绑。

2002至2012年间,SpaceX在项目启动阶段就花费了大约10亿美元,其中还包括从NASA手里争取到的一份5亿美元左右的发射合约。2015年,公司又以股权出让的方式从Google和Fidelity处筹集了10亿美元。

即使拉来了航空航天与互联网圈的领军企业,整个星链计划依然杯水车薪。相关报道称,星链计划预计将至少花费100亿美元。

夸张的前期投入,已经足够让蠢蠢欲动的投资者收收心。但马斯克还是用一项本领说服了更多资本投向这个“无底洞”。

他从涉足这一领域开始,就在改写太空发射产业链的游戏规则。

SpaceX成立之初的商业定位是一家太空运输公司,这是马斯克“涉足太空”的*步。考虑到当时太空发射服务被波音和洛马两大巨头垄断,费用高昂,SpaceX计划通过自产自研运载型火箭降低成本。

最初的实操中,马斯克精打细算到连基础零件都独立生产,几乎绕过了所有可能产生额外成本的采购环节。在此之前,没有一家同类企业采取过类似的战略。

动力系统,用成本*的液氧煤油推进器;电子系统,自行设计;发射环节,通过公路运输;就连火箭用来穿越大气层的“铠甲”,也用不锈钢替代传统的碳纤维。

——因为每千克碳纤维价格是不锈钢的60倍。

为了进一步降低太空发射成本,SpaceX连火箭发射场地都开始自行建设,并开创性地研发可部分回收式载物火箭。以此原理设计出的“猎鹰重型火箭”,可让单次发射成本降低上千万美元。

历经周折后,多次失败且被业内嘲笑的“不锈钢火箭”终于成功上天。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波音、洛克希德·马丁、Facebook等机构和公司还成了SpaceX的合作伙伴。

火箭运输生意风生水起,卫星研发也没有落下。

2005年,SpaceX购买了萨里卫星技术公司10%的股份开始布局。提报星链计划后,2017年又在总部附近扩建了卫星实验室。

至此,SpaceX的商业版图已经覆盖了低成本卫星发射的全链路。

随着火箭运输业务走向正轨,星链计划首发后取得了局部成功,“找钱”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SpaceX这条鲇鱼盘活了原本进展缓慢的太空领域,让政府看到了“军民融合”的可行性。

国家意志、科研机构、怀揣太空梦的企业家,都不愿意错过这场“太空淘金热”。

刚刚过去的2019年,可称之为商业太空初创公司的“爆发元年”。

风投公司Space Angels的一份报告显示,2019年178家商业太空初创公司共获得了58亿美元风险投资,按美元计算比上一年度增长38%,是私人太空投资最多的一年。

其中就有杰夫·贝索斯,他卖掉价值10亿美元的亚马逊股票,拟用来为个人旗下的商业太空公司蓝色起源注入更多资本,加速布局卫星宽带和太空旅游服务。

以NASA和美国空军为代表的机构乐见这样的发展趋势,他们通过联合研究、技术顾问、提供大额太空订单的方式推动了这场高级别的“军民融合”。

相比之下,中国的民营火箭和商业卫星事业还在起步期,但“中国速度”的爆发力不容小觑。

2014年1月2日,*家民营火箭企业翎客航天注册成功。同年,大洋彼岸的SpaceX已经拿到NASA和波音价值总和达69亿美元的太空大单。

面向战略级赛道,《国务院关于创新重点领域投融资机制鼓励社会投资的指导意见》提出:“鼓励民间资本研制、发射和运营商业遥感卫星,提供市场化、专业化服务”。

在国家的引导和推动下,国内目前已经有了七八家民营火箭公司和二三十家民营卫星公司。

这些新生力量产生的经验积累和流动性,正在为中国民营太空事业注入活力。

2020年2月19日,由前猎豹副总裁徐鸣牵头成立的商业航天公司银河航天发射了自主研发的首颗通讯卫星,并成功通过通信能力测试。银河航天背后,有雷军顺为资本、IDG资本、源码资本等知名风投助阵。

或是受利好消息提振,A股市场“卫星导航指数”在14个交易日内由1484点飙升至2146点,带动了“太空互联网”的炒作热潮。

虽然起步晚于美国,但我国卫星发射产业链已颇具规模,从技术输出、卫星导航、工业制造、运营商、宽带服务输出到数据分析支持一应俱全。

以近期A股涨幅居前的中国卫星、中国卫通、天银机电航天宏图为例:

中国卫星的主营业务为宇航制造与卫星应用,即设备(自研卫星)生产方;

中国卫通是世界第六大固定通信卫星运营商,主要为广电相关单位、政府部门、电信运营商、金融、石油等领域的大型企业提供服务,客户粘性较强;

天银机电拥有*的空间光学敏感器技术,在卫星上起到“眼睛”的功能,银河航天的首颗卫星上就配备了此应用;

航天宏图是自主可控卫星遥感数据处理软件的龙头,该服务可以输出卫星影像和识别物体,被广泛运用在气象、海洋重大战略工程和测绘导航基础设施领域,且具有向民用范围扩展的潜力。

其中,中国卫星近半年涨幅超过93%,北向资金持股达到2.14%。中国卫通半年涨幅更是超过了96.55%,同时其负债率仅为20.72%,在重资产投入的卫星行业中独具一格。

常规选股逻辑来看,以这两家公司为代表的“太空互联网”概念股市盈率均处于历史高位。但从新兴行业角度看,随着市场景气度提升带动业绩大幅增长,未来板块有望形成戴维斯双击,值得长期关注。

在资本市场外,商用卫星的出镜率也在显著提高。

近几年,与“放卫星”相关的营销事件出现在大众视野,斗鱼、华米、ofo,ofo都曾经以冠名等方式主导过“卫星营销”。

各中虽有博取眼球之嫌,但还是侧面调动起广大用户对卫星事业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长远来看对民营航天事业吸引资金和人才有所帮助。

如果说5G时代是地基通讯的*时刻,那么以星链计划为代表的天基通讯就是在为这场*到来后的新*做准备。

种种蛛丝马迹表明,太空军备竞赛正在暗流涌动。

2019年1月17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五角大楼提交了《导弹防御评估报告》。这份报告中,在太空部署卫星是主要重点之一,报告呼吁将太空威慑与核威慑相结合,重点威慑中国、俄罗斯的导弹核能力包括在太空配置拦截系统和部署激光卫星。

2019年12月20日,特朗普签署《2020年国防授权法案》,以法律的形式明确了“太空军”这个新军种。两个月后,美国太空军提交了自己的首次预算申请:154亿美元。预算材料显示,约有6400名军事人员和3500名平民将在2021财年服役。

SpaceX的星链计划加剧了分析人士的忧虑。

美国《福布斯》网站刊发的一篇文章称,美国各大商业科技巨头正在毫无节制地向太空发射卫星,这些公司的卫星将严重威胁其他国家的太空探索任务。

欧洲公司Arianespace首席执行官Stéphane Israel也持类似观点,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SpaceX正试图“殖民化”近地轨道。

不计后果地大量发射低轨卫星,也增加了“太空交通管理”的压力。

2019年9月16日的报道称,为了避免与SpaceX的星链卫星相撞,欧洲航天局对地球科学卫星“风神”实施了一次人工干预变轨。在此之前,欧洲航天局曾寄希望于对方能够“主动礼让”,没想到对方毫不理会。

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美俄卫星相撞事件,这些物体碰撞后产生的碎片将引发更多的新碰撞从而形成级联效应。随着未来大量卫星集中进入报废和淘汰周期,对这些太空垃圾的处置问题也会是一个干扰因素,甚至对天基互联网的正常使用和后续太空发射造成阻碍。

至于会不会引发威胁地球生存空间的蝴蝶效应,目前还不得而知。

相较而言,中国在卫星领域的战略落子则更加温和理性。

20世纪后期,中国开始探索适合国情的卫星导航系统发展道路,逐步形成了“三步走”发展战略:

2000年年底,建成北斗一号系统,向中国提供服务;2012年年底,建成北斗二号系统,向亚太地区提供服务;计划在2020年前后,建成北斗全球系统,向全球提供服务。2035年前还将建设完善更加泛在、更加融合、更加智能的综合时空体系。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中国北斗通过高精度的时空服务配合无人运输设备缓解了物流配送压力,以科技力量辅助战疫,充分发挥了国之重器的作用。

2018年美国星链计划呼之欲出的同时,我国投资规模*的国家级商业航天项目“鸿雁星座”启动建设。

该项目首期投资超200亿人民币,将在2025年完成建设,通过数百颗卫星构建“海、陆、空、天”一体的卫星移动通信与空间互联网接入系统,实现全球任意地点的互联网接入。

同一时期,中国航天科工五大商业航天工程之一的虹云工程也蓄势待发,计划发射156颗卫星,在距离地面1000公里的轨道上组网运行,旨在构建一个星载宽带全球移动互联网络。

在这场“天地对话”中,中国不会缺席。但太空探索究竟会行至何方,恐怕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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