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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的路,谷歌走窄了

种种迹象表明,在这一轮AI对话机器人大潮中,谷歌已经沦为了“起了大早,赶了晚集”的失意者。
2023-02-14 10:33 · 微信公众号:最话FunTalk 文|何伊然 编辑|王芳洁

2个月,1亿用户,ChatGPT一跃成为史上增长最快的一款面向消费者的应用,崛起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也颠覆了终端用户对于人工智能的认知。多年来,因为花样百出的错误,人工智能常常被人调侃成“人工智障”。

但如今,机器智能进化的奇点终于来临, 对话框里的ChatGPT显得非常聪明,它不仅可以回答问题,甚至还可以完成创造性的工作,写代码、写方案、写论文通通不在话下。

伴随着新的互联网增长神话诞生,就连OpenAI创始人Sam Altman也自嘲,称不知道公众为何如此感兴趣,提醒用户要谨慎使用。

2019年便重金押注OpenAI的微软笑开了花。目前,OpenAI的人工智能技术已经被全面引入微软旗下的产品序列,AI在消费者端的应用场景或将爆发式拓展。

作为人工智能的重要应用场景,搜索当然首当其冲。微软CEO纳德拉在近期的采访中频频表示,搜索引擎领域需要更加良性的竞争。他认为,更均匀的份额有助于用户从多个渠道获得流量,广告商将得到更好的定价,推动行业的持续发展。

显然,谷歌和微软在人工智能领域将有一场硬仗了。

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战局显然对谷歌不利。作为谷歌对标ChatGPT的产品,由LaMDA提供支持的对话式AI服务Bard近日在首秀中意外翻车。

在8日的演示活动中,有人问Bard:“该如何告诉一个9岁孩子关于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的发现?”Bard给出的答案是:“韦伯太空望远镜拍摄了太阳系以外行星的*批照片。”但随后,天文学家在社交媒体上指出,由欧洲南方天文台出资打造的“欧洲极大望远镜”早在2004年就捕捉到了系外行星(名为:2M1207b)的图像。

这样的失误自然引发了一片争议,也让诸多谷歌员工对自家公司的进退失据充满抱怨。

实际上,在人工智能领域,谷歌一直是“西点军校”般的存在,就连OpenAI创始团队中的研发人员也都基本来自谷歌。

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在这一轮AI对话机器人大潮中,谷歌已经沦为了“起了大早,赶了晚集”的失意者。

“在恐慌中匆忙将Bard推向市场,证实了市场对我们的担忧”,在社交媒体上,谷歌员工们毫不客气地批评管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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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美国人工智能领域创业公司或多或少都有谷歌的影子。

2017年,谷歌研发团队发表了人工智能领域*开创性的论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论文提出的 Transformer 架构成为包括ChatGPT在内诸多AI模型的基础。目前,论文引用量已破6万。

据外媒统计,该论文8位署名作者中,目前只有1位还留在谷歌工作,1位加入OpenAI,另外6位则纷纷选择创业。论文作者之一、人工智能公司Cohere的首席执行官艾丹·戈麦斯在采访中表示:“在谷歌这样的大公司,你不能真正自由地进行产品创新。从根本上说,公司结构不支持创新,你必须自己去建造这个结构。”

“创新者困境”正在谷歌身上应验。该理论认为,大公司往往因为偏爱,广泛使用的现有产品,而忽视了可能有一天会取代它们的新技术和发展中的技术。

在研发上,谷歌和多数科技公司一样采用了内部竞争机制,同时有好几个研发类似模型的团队。虽然谷歌对AI倾注了大量的投资,但是手握搜索引擎业务的*优势,谷歌并不想用创新改变现有局面和商业模式,而是想用创新来维持和完善*地位,这使得很多有突破性但不能助力广告营收的创新项目难以落地推进,在内部竞争中失意的研发者自然想要寻找新的出路。

于是,一些研发人员选择了离开谷歌,和马斯克与Sam Altman合作开创OpenAI,他们的出发点正是担心AI技术完全被大公司所垄断,想探索非营利性质的AI研发和应用模式。

当然,在现实面前,OpenAI没有能够坚持非营利组织的定位。为了引入微软的资金支持,其在2019年变成了有利润上限的盈利机构。

但试想一下,如果仍在谷歌内部,非营利尝试甚至不可能进行,出走至少给了研发人员改变模式的选择权,至少让自己有机会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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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互联网公司的*性的关键要素就是人,伴随着研发人员出走,谷歌在人工智能领域的*者定位正在被撼动。

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这家公司愿意看到的,因为它甚至关系到了公司的战略前景。早在2016年,上任谷歌首席执行官不久的皮查伊就发表了声明,强调谷歌已经成为搜索的代名词,未来将成为一家人工智能优先(AI first)的公司。

于是,近两个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谷歌动作频频:向OpenAI前员工成立的人工智能公司Anthropic投资4亿美元;宣布将推出由人工智能驱动的新搜索和地图功能;搬出ChatGPT的对标产品,由LaMDA提供支持的对话式AI服务Bard。

遗憾的是,Bard的首秀翻车了。从技术上来说,人工智能出现差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大众可以包容,但是在公开的演示活动如此翻车,难免让外界对谷歌内部的运营、内控和管理的能力产生担忧。

这种担忧并非毫无依据。种种迹象表明,谷歌内部的压强正在增大。1月,谷歌裁员约1.2万人,创下公司的历史记录。皮查伊声称,裁员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重新专注于人工智能。

从某种程度上,谷歌的慌乱并不来自人工智能技术本身,而是来自微软的强势介入以及公司近期的业绩波动。

当地时间2月2日,谷歌母公司Alphabet发布2022年第四季度财报,本季度营收760.48亿美元,同比上涨1%;净利润136.24亿美元,同比下滑34%,已连续三个季度盈利下滑。

2022年,谷歌净利润599.72亿美元,同比下降21%。无论有多少科技加持,但是从商业模式上,数字广告是谷歌的核心业务来源。过去一年,全球消费需求明显减缓,各个公司广告业务的投放预算明显减少,数字广告领域的存量竞争越发激烈。

ChatGPT蹿红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谷歌必须加紧应对了。

一旦消费者习惯了人工智能为自己做更精准到位的信息筛选,谷歌面对的局面会更加棘手。引入ChatGPT的微软旗下必应搜索,势必会给搜索引擎领域带来颠覆体验。在ChatGPT的加持下,必应或许会凭借互动性吸引更多的使用者,微软很可能借此抢走谷歌的数字广告客户,撼动营收支柱。

当地时间2月8日,谷歌母公司Alpabet股价大幅度跳水,市值蒸发1000亿美元。作为对比,近期微软市值在ChatGPT的加持下重回2万亿美元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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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和初创公司不同,在发展人工智能方面,谷歌还必须面对有关伦理方面的挑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大公司窘境。

2022年11月,在AI@'22会议上,谷歌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Douglas Eck列出了公司在四个领域对生成模型的研究:文本、源代码、音频、图像和视频。

从演示效果看,每款产品都有不错的表现。

也就是说,对许多业内人士来说,ChatGPT带来的演示效果虽然令人大跌眼镜,但谷歌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领域并非没有相关的能力。

只是在面向公众这一点上,相比较灵活度更高的初创机构,谷歌畏惧可能面临的监管和法律风险,不断自我设限,对给出的内容更加谨慎。

而这种自我设限,是在过去数年里,由于科技与伦理的频繁碰撞而划定的。

2018年,皮查伊在谷歌的I/O开发者大会推出了人工智能服务机器人Duplex,这一产品旨在帮助替用户拨打语音电话进行预约服务。Duplex可以模仿人类的语气,发音也与真人十分接近。

谷歌原本满怀信心,却被舆论泼了一盆冷水。Duplex没有和对话人员表明自己为AI身份且有意像真人靠拢的设定引发了争议,媒体把焦点转向关注机器人是否故意欺骗人类,认为这样的对话令人“毛骨悚然”。

同一年,谷歌与五角大楼签署协议,计划为利用人工智能提高无人机打击准确性的项目Maven提供技术支持,这一举动招致了谷歌员工和舆论界的广泛批评,谷歌公开介入军事领域打破了公司多年来塑造的“不作恶”公众形象。

众所周知,军事领域技术普遍比民用技术要*,五角大楼必然不缺AI技术提供方,这样的举动更多是有意地在模糊民用商业公司和军事领域的界限,象征意味更浓。

为了平息舆论风波,谷歌没有与五角大楼续约,随后又发布了人工智能十一条准则,包括谷歌进行AI研发的七个目标和谷歌AI绝不会进入的四种应用场景。

“要对社会有益,要避免制造或加强不平等的偏见,保证安全性,要对人负责……”连续的两场舆论风波让谷歌不得不认真思考AI的应用边界,在一些工作上也变得畏手畏脚。

回归到商业模式本身,AI应用落地需要能够整合公司现有问题,融入优势产品,提供足够的新体验,用实力留存住长期用户。

在信息搜索分发上,微软想要突围谷歌没有那么容易。尽管Bard首秀不太成功,但外界对其学习能力还是抱有信心的。

但是在AI生成内容落地上,微软现有产品和AI结合空间明显更为广泛,也更具有实用价值:微软旗下的office系列软件是AI内容产出*的载体;微软和Adobe的广泛合作也让AI有望快速融入到音频、图像、视频工具之中;编程领域,微软的GitHub Copilot和Codex在大众端也更有优势。

AI伦理可以解释谷歌一时的缓慢,让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真正能够和自己的优势业务融合,这才是谷歌的前景方向。所以,在这场硬仗当中,谷歌唯有像打造搜索引擎那般,找到to C端AI生成内容最广泛的载体,锚定自己新的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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