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不要听信任何人说你年华已逝。”
3月13日,第95届奥斯卡颁奖典礼,杨紫琼凭借《瞬息全宇宙》中 Evelyn 一角摘得影后,发表获奖感言时,这位60岁的女演员,以自己超长的职业生涯,为上面这句话作出了最贴切、最振奋人心的注脚。
而《瞬息全宇宙》也一下子跨过了奥斯卡“歧视”喜剧片、科幻片、动作片的三重门槛,成为“*影片”。
这一时刻被视为亚裔的胜利、女性的胜利、《瞬息全宇宙》的胜利,但是,还有一个赢家,那就是这部电影的发行方——让这一切成为可能的娱乐公司 A24。
本届奥斯卡上,A24 发行的电影获得18项提名,并最终斩获9项大奖,包括*影片和全部4个表演奖,除了“杀疯了”的《瞬息全宇宙》和布兰登·费舍的“封帝之作”《鲸》,提名影片中,《晒后假日》《亲密》等4部电影也都是 A24 家的。
与此同时,流媒体巨头 Netflix 拿到了5个奖,迪士尼只有两个奖,而米高梅、派拉蒙、华纳兄弟三个老牌大厂,各仅有一个奖入袋。
大人,时代变了。
从在电影节追着新锐导演跑,求着人家把片子交给自己,到横扫奥斯卡,让大厂“陪跑”,从名不见经传到各大奖项座上宾,A24 这家电影公司到底什么来头?
01 奇葩收容所,恐怖大本营
前两年 Netflix 接连制造全球爆款,风光无两,出自韩国编剧金恩熙之口的“Netflix不提意见,只给钱”,一时传为佳话,坊间皆云 Netflix 尊重创作、内容至上。
到今年,让好莱坞大厂老爷们汗颜的,就变成这家没啥雄厚资本可依傍的独立公司——A24。不同于 Netflix 基于大数据分析作出购买电影项目决策,A24 似乎总是能靠着一双慧眼,在无人问津的奇葩里识出英雄。
用《房间》(A24 发行)女主角、奥斯卡影后 Brie Larson 的话来说,A24“具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能够发现并捍卫真实的叙事,那些以原始、生猛而诚实的方式直击人心的故事”。
Larson 说得委婉,A24 电影的“原始、生猛”,给人的*感觉常常是:“这啥玩意儿?好怪,再看看。”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比《瞬息全宇宙》更好的例子。
“家庭事业两崩溃的55岁美国华裔移民”Evelyn,意外进入多元宇宙,发现“一无是处”的自己竟然就是能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这故事荒诞中带着平实,花哨中带着温情,《月光男孩》导演 Barry Jenkins 看完后评价:“这是嗑嗨了拍出来的电影,你看吧,完全是嗑嗨了。”
《瞬息全宇宙》的成功无需赘述,但这部电影险些就没能问世。
据导演关家永(Dan Kwan)和 Daniel Scheinert 这对“双丹”组合的讲述,光写剧本就用了三年多,写好后他们*拿给 A24 看,但 A24 手头也不宽裕,他们又转投另外一些公司,但都没有敲定合作,后来 A24 有钱了,这部戏才开拍。拍的过程也不无“辛酸”,5人团队自学完成500个视效镜头、导演披挂上阵扮演猿人等省钱故事,在电影火遍全球后为人所津津乐道。
两个奇葩导演先找A24投资,也是因为彼此早有渊源。
2016年,一部名为《瑞士军刀男》的电影横空出世,主演是因扮演哈利·波特全球知名的丹尼尔·雷德克里夫,而关于这部电影最常见的评论也是:“哈利·波特居然演了一部这么怪的电影。”
有多怪?嗯,这部电影里,雷德克里夫扮演一具漂到荒岛的尸体,这具尸体“就好像一把多功能的瑞士军刀”,帮流落荒岛的男主角“解决了诸如生火、砍树、饮水等诸多现实问题”。
对于*次看这部电影的观众来说,真的很难不怀疑导演和编剧的精神状态。正如豆瓣网友热评总结:“本年度WTF电影代表作”。
但看完之后,不少观众却注意到了其传达出来的“人文关怀”,认为其情节“以逝去之人,救赎未死之人,太TM高级了”。
——这或许就是 Larson 口中“诚实”的部分。
以前拍MV时经常被甲方拒绝的“双丹”,对剧本《瑞士军刀男》的前景评估非常理智客观,他们已经做好电影拿不到投资的准备: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就自己出演荒岛上的两个人。
令他们意外的是,A24 在圣丹尼斯电影节上相中了这部怪片,公司创始人之一还当场表示:“不卖给我们,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什么才叫天造地设,奇葩之间的惺惺相惜令人动容。
最终,A24 如愿得到了《瑞士军刀男》的发行权。同年,他们还拿下了大牌云集而设定奇诡的《龙虾》(求偶失败的单身人士会被转化为动物,流放森林)、恐怖片《女巫》(没啥恐怖镜头但看完之后让你抖一晚上的宗教片),后者票房达4000万美元,远超买下发行权花的100万美元。
这三部电影的导演,也通过与 A24 的合作走上了更叫好也更叫座的康庄大道。
风光无限的《瞬息全宇宙》就不说了。
《龙虾》拿到了2015 年的戛纳评审团奖,导演 Yorgos Lanthimos 次年凭借惊悚片《圣鹿之死》获得戛纳*编剧奖,这部电影也被A24拿下引进美国。
总结起来,这位希腊导演的“反骨”个性满足了A24对奇葩的渴望,以诡异世界观著称的Yorgos Lanthimos,人称希腊电影界“怪异浪潮”核心人物,最感兴趣的事情,是“把大家认为是常态的东西彻底搞乱”。
《女巫》的导演 Robert Eggers 继续和 A24 合作拍出又恐怖又奇幻的《灯塔》,同样跻身戛纳获奖者之列。在不与好莱坞商业大片同流合污方面,Robert Eggers 与 A24 不谋而合,因为对商业电影嗤之以鼻,还向往“古典匠人精神”,三部代表作都是精耕细作的心理恐怖片。当然,在A24 的运作下,“反市场”的他还是成为了恐怖片市场的一支标杆。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也是 A24 的业务版图从发行扩大到投资制作的一年,而参与制作的首部电影,正是第89届奥斯卡*影片《月光男孩》。
该片导演 Barry Jenkins 始终将镜头对准非裔美国人的境遇,围绕黑人小人物的情感展开叙述,用细腻的笔触展现孤独、恐惧和迷茫——这在好莱坞并不是什么吃香的题材。
谈及 A24,他曾说:“如果我告诉你,我要在好莱坞开一家工作室,而我打算投资的*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妈妈吸毒成瘾的黑人同性恋男孩的故事,你会说这个主意听起来很棒吗?恐怕不会吧,但A24就会。”
总能在一大堆好片烂片里挑出那个最有潜力的“宝藏奇葩”,或许和 A24 创始人的从业经历不无关系。
A24的三位创始人丹尼尔·卡茨(Daniel Katz)、大卫·芬克尔(David Fenkel)和约翰·霍奇斯(John Hodges),曾分别任职于狮门影业、Oscilloscope影业、Big Beach影业,核心创始人卡茨还在知名投行 Guggenheim Partners 工作过,筹办 A24 前已经在负责投资大型电影的制作和发行,对电影行业上下游都十分了解。
2012年,卡茨拉上两个朋友创立了 A24,这个名字承自意大利一条高速公路,那里是不少新现实主义电影大师钟爱的取景地。作出成立公司的决定时,卡茨正行驶在 A24 公路上。
就像是公路片中的情景,汽车飞驰,而眼前开阔辽远。
“世界上有太多电影没被拍成,有些即使拍了也没获得应有的关注。”卡茨想。
当时,影视行业的“大厂”纷纷躺在功劳簿上,猛砸上亿美元翻拍、续作“吃老本”的倾向已经日趋明显。如此环境下,A24 成立的初衷是“寻找并支持那些超酷的电影”,“帮助有才华的人施展才华”,中心是创作者而不是发行方。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几乎所有与 A24 合作过的导演、编剧、主要演员都称赞过其开放包容和不干涉的态度,公司“怪咖友好”“尊重创作”的名声越来越响。2013年,名导索菲亚·科波拉将《珠光宝气》的发行权交给 A24 时,尚带着犹豫;2019年,当华裔导演王子逸选择让 A24 发行自己的私密自传式电影《别告诉她》,已经有信心 A24比其他公司“能给独立电影更细致全面的关照”。
渐渐地,越来越多导演和演员开始选择 A24 作为职业生涯新阶段的锚点。
斯嘉丽·约翰逊在科幻惊悚片《皮囊之下》中饰演四处猎杀地球人的外星人;
罗伯特·帕丁森在《好时光》策划蹩脚的抢劫和越狱,终于离洗脱《暮光之城》刻板印象又近一步;
《后翼弃兵》里的天才女少女棋手安雅·泰勒-乔伊在“小成本玩出高逼格”的恐怖片《女巫》里崭露头角……
怪咖导演、奇葩编剧、寻求突破的演员,他们和A24的双向奔赴,是志趣相投,大概也是形势所迫。一边是作品太过天马行空、太过小众私密,常常拉不来投资的“非主流”电影人,一边是没有“大IP”也没有“内容宇宙”的独立公司,若不另辟蹊径,只能泯然众人。
A24 从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与其贸贸然踏入群狼环伺、市场饱和的商业片领域,不如专注发掘独立电影。独立电影中,又以恐怖片、R级片最有“以小博大”的潜力,往往能用低成本撬动高票房(看看温子仁就知道了),所以这种类型片也是 A24 非常看重的,很多人形容 A24 选片特点时,都会用上“重口味”。
钱不多的小厂都偏爱恐怖片,A24 的过人之处大概在于拍恐怖片也不会落下深度表达。往上不够“宏大”不够“震撼”,往下不够浅显不够直给的亚文化和边缘群体,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成为了 A24 的选题富矿,A24 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好莱坞的“怪咖集散地”——虽然公司在纽约。
因此也不难理解,只有内容可傍身的 A24,为何几乎只能身兼编剧的导演合作,其麾下日益多元的电影,又是如何借由并不相同的叙事和情绪,有了一些共性,而这种共性,现在被理解为“A24 特性”。
机器人的故事、尸体的故事、性少数者的故事、最普通的你我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A24 的电影尽管表现形式大多不按常理出牌,显得反叛,但内核总与普世价值契合,反而能同时提供新鲜感和情绪共鸣。
如今的 A24 早已凭借一部部非主流电影,成为主流电影公司,回头再看,创办不过11年。
02 站着把钱挣了
拍电影,赚钱不难,站着不难,但站着把钱挣了很难。A24的主要任务,就是帮一群艺术家们站着把钱挣了。
一个个没有“爆款相”的影视剧,在 A24 手里,成了一个个名利双收的爆款,光靠选片独辟蹊径,显然是不够的。A24 最引以为傲的,其实是敢做“不一样”的电影宣发,帮助独立电影逃脱“酒香很怕巷子深”的窘境,获得比肩甚至超越商业片的关注度。
据多次与 A24 合作的演员罗伯特·帕丁森观察:“A24 不是只知道砸钱,而是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更复杂的线上营销,这是一家抛弃了很多旧模式的电影公司。”
要声明的一点是,A24 并不是不砸钱——有竞争对手抱怨过这家公司营销成本花太多——只是砸得比较准,这恰恰印证 A24 建立的新模式,即“互联网化”。
传统发行商靠和院线/播出平台/投资方分账来赚钱,收入很大程度上依赖票房,而互联网化的发行商,赚钱的格局就打开了:一部电影,不如一个长线 IP,一时一地的观众和票房,不如全时全在的用户和流量,而一旦有了成功运营电影的经验,吸引更多好电影的筹码自然变多,在资本市场上的估值也会成倍提高。
资本市场买账,主要还是因为观众越来越买这个公司的账。
上个月,A24 刚拍卖了《瞬息全宇宙》的道具和服装,包括那个充当异世界入口的审计员奖杯、长着眼睛的石头、热狗手指等等。线上拍卖是该公司疫情之后增加的新环节,而这一场无疑获得了极大关注,拍品大多卖出几千美元,而片中出现的浣熊,则拍出 9 万美元的高价。这场拍卖会的所得,捐给了亚洲心理健康项目、洗衣工人中心和跨性别者法律中心。
A24 在网络世界有多如鱼得水,有多深谙社交媒体传播规律,有多懂数字营销,例子还有很多。
一个被奉为“营销教科书”的案例是,2015年 A24 用演员 Alicia Vikander 的照片,为《机械姬》主角机器人“Ava”注册了一个 Tinder 账号,和普通网友热聊,聊到正酣,“Ava”就会提出“奔现”邀请:影院见。
然而,这个爆款营销属于是“在违法边缘试探”。接受GQ采访时,创始人芬克尔回忆道,当时 Tinder 一直在关停“Ava”账号,并喝止这种营销行为。另一方面,Alicia Vikander 也因为自己的照片未经商议被用于伪造身份而非常不满。A24 不得不为这场有道德过失的营销“开除了一个捏造出来的实习生”。
但这对在社交网络上乘风破浪的 A24 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宣传《女巫》时,A24 又为片中的黑山羊注册了账号,结果黑山羊的粉丝数比电影官方账号还多;《瞬息全宇宙》中的“热狗手指”也是 TikTok 上的热门挑战。
A24 还很懂得联动线上线下,将影响力扩到*。
2016年,许多媒体收到了一个漂流瓶,打开后里面写着:“你好,我是曼尼,一个很无聊的死人,请发送短信SOS到25827。”一旦发送了这条短信,就取得了与曼尼的联系,曼尼会点披萨外卖,会通过电话唱歌,还会问一些私密问题。A24 透露,有一万人参与了这场“跨越生死”的对话,而这是他们为《瑞士军刀男》的宣传所做的企划,曼尼正是雷德克里夫饰演的尸体的名字。
A24 有向博主、记者和粉丝送礼物的习惯,宣传《伯德小姐》的礼包中,是怀旧风的贴纸、纽扣和打火机,而恐怖片《仲夏夜惊魂》的礼包,则是一张吓人的贺卡。
2019年夏天,他们给影迷送了一份不一样的礼物——露天放映,放映地点则选在影片取景地或故事发生地,《伯德小姐》在主角出生地萨克拉门托,《龙虾》在森林旁。
此外,A24 可能是最热衷出周边的电影公司。
每逢新电影上映,A24 都会和导演联手编辑一期主题杂志“Zine”,内容包括导演的成长史、电影拍摄故事,也涵盖影片所涉及的文化议题。后来,A24 甚至出起了书,《亢奋》就足足出版了八册丛书,剧照写真只是前菜,从编剧、选角、分镜、服化、音乐、编舞等多方面的拆解分析,更是含金量所在,饰演“Jules”的 Hunter Schafer 还为书贡献了素描作品。
“Zine”的几期封面
《原钻》中的小魔怪项链、《遗传厄运》拼图、《别告诉她》年画海报,都是 A24 精心设计的周边。
直接取材于电影的周边已经不算什么,A24 的周边种类已经多到令人目瞪口呆,堪称全方位无死角覆盖各种需求:雨伞、沙滩巾、马克杯、日历、宠物用品、香薰蜡烛……都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与电影勾连在一起。
一位流媒体公司的高管曾表示,“A24”这个IP本身就对投资者很有吸引力,因为他们的项目“即使不能获得传统意义上的票房(或收视率)成功,也能得到超出体量的关注和讨论”。
这句话道出了 A24 营销策略的关键。事实上,A24 已经发行了上百部电影,爆款虽多,只占冰山一角,即使是爆款,也仅有《瞬息全宇宙》票房超过一亿美元。但是,其自身的品牌价值已经不需要靠票房来佐证,或者说从来就不需要。
去年,由风投和私募股权公司 Stripes 牵头,A24 获得了2.25亿美元的融资。为2500万美元挠头的日子,应该不会再有了。
不得不感叹,在电影宣发这码事上,A24 是极其出色的产品经理。但这种直白的、散发铜臭味的“营销”行为,也受到了一些非议,被认为与该公司表现出来的艺术追求相违背。
不过,独立导演王子逸表示否定。“世界变了。我们的行业发生了变化。谁来拯救电影?” 她问。“如果 A24 能够继续制作独立电影,并保护制作独立电影的声音,我不在乎是否必须附带一个周边商品。”
反映到拉票房这个老本行上,A24 也一直套用着“营销带动口碑,口碑带动票房”的路数,前有《月光男孩》,后有《瞬息全宇宙》和《鲸》,都是先小范围点映再根据即时数据反馈扩映。当然,这套模式成功的前提是影片质量过硬,能营销得动且不被“反噬”,同时 A24 敢于冒险,愿意给“钱途未卜”的电影一个机会。
总结下来,A24 能精准诊断时代情绪,挑选出有潜力直戳中青年人心窝的电影项目,也能把握社交媒体的节奏,吸引这些人注意到这些电影并为之买单。
久而久之,A24 有了特定的标签和调性,建造出自己形式多样的内容库,最重要的是,培养出了和公司牢牢绑定的“嫡系导演”,典型代表莫过于“双丹”。
A24 没有大 IP,它把自己造成了*的 IP。
在任意社交媒体上搜索 A24,都能看到粉丝在抒写对电影的感怀与共情,在扮演电影角色,或对角色进行排名,甚至有粉丝仿照迪士尼乐园的制式,自发建造了一个 A24 主题公园网站。
粉丝们在 A24 电影里想象自己,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A24 特性”,构成了一种品味,一种美学,乃至一种生活方式。
去年4月,A24 推出会员计划“A24 ALL ACCESS”,提供“Zine”订阅服务、Instagram“密友”功能、限量版周边购买资格等——不包括对其影视资源的访问权限——纯纯的粉丝服务。
2021年,A24 挖角前 NBA 首席财务官 J·B·洛克哈特,看得出来, A24 急需这位财务官来为更广阔的商业版图开疆拓土,影视已经不能满足它了。
A24 早已涉足电视剧,目前还在为多个流媒体平台和电视网制作影视剧,包括《亢奋》。它的触角还伸到了音乐,投资音乐初创公司 Gemma;这个月初,A24 以10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纽约百老汇外的表演场地樱桃巷剧院(Cherry Lane Theater),触手伸向线下演出。
不止是业务领域,A24 同样在试图辐射更广的地域,近来有到亚洲挖宝的迹象,倒是又和Netflix 颇为相似。
2020年,A24 发行描写韩裔美国人生活的《米纳里》,不同于《别告诉她》,A24 参与了《米纳里》的制作,这部电影也被认为是 A24 主动进行严肃文化表达的代表作。
今年,A24 又与韩国知名娱乐公司 CJ ENM 联合投资出品《过往人生》,讲述两个青梅竹马的韩国人步入中年后重逢于纽约的故事。该片在圣丹尼斯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上都获得如潮好评,豆瓣短评*条则写道:“A24 已经把这种人淡如菊怀旧淡淡哀愁的小清新电影套路摸透了。”
如果说从前 A24 的职责很简单,即买下艺术电影的发行权,并使用数字营销,巧妙地将之与观众联系起来,那么透过2016年以来的动向,可以看出 A24 对内容的野心,和以内容为本的发展战略。
对于未来是否将保持独立,A24 没有做出过明确回应,但观其发展历程,独到的选片塑造出的“A24 美学”、精妙的营销烘托出的认同感,都基于影片质量。
“登堂入室”之后,如何保住体恤小众、关照边缘换来的好名声?恐怕只有坚持看见具体的人,坚持用出格的方式讲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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