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宏用力过猛，文心一言初战吃瘪

预热良久，令科技圈瞩目的文心一言，终于在今日向外界公开其具体功能与形态。

然而发布会开始后，百度集团股价出现持续下跌，跌幅一度高达9%。甚至有人调侃，百度让股价涨起来的*办法是最后宣布，发布会上的李彦宏不是真人，其实是文心一言冒充的。

这种调侃之言看似玩笑，但文心一言所展示出的实际效果，与市场和百度高层预期相差甚远，李彦宏为此可算是卯足了劲，踩足了油门。

今年2月开始，百度内部就有指令传出“所有OKR推迟，就搞文心一言”。

另外据腾讯科技消息，这段时间以来，李彦宏每晚都会和文心一言项目组开“夜会”。

这个项目组人员配置堪称豪华，李彦宏亲征、CTO王海峰挂帅，两人每晚会和所有相关技术、产品人员，以及CFO、PR和GR、法务高层开会。

夜会结束后，何俊杰、沈抖通常都会在夜间10点左右，有时是每日、有时是隔天，分别向大搜团队与云团队贯彻落实*精神和意志，以确保文心一言在场景上有落地。

而李彦宏的贤内助马东敏，也给予了丈夫极大的支持。

由于李彦宏最近绝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文心一言上，马东敏则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了维持后方稳定上，比如战略全局、人事和百度现金奶牛搜索业务。

“今天的文心一言，大家的期望是要对标ChatGPT，甚至是GPT-4，这个标准是很高的。以我自己的体验来说，确实不算*，但是为什么今天要发布，因为市场有需求，大家都在等着我们这个产品。”

市场急需一个中文生成式AI，只有早日投入使用才会得到真实反馈，产品才能成长的更快，这是李彦宏为文心一言铺垫的背景。

李彦宏在文心一言发布会开场这番话，既像是解释，又像在挽尊。

01 “消费降级版”ChatGPT

科技圈很多微信群，今天都在讨论文心一言的功能表现，最精辟的莫过于：除了中文，没有亮点。

从发布会公开的信息来看，文心一言的使用场景集中于五个方面：文学创作、商业文案创作、数理逻辑推算、多模态生成。

在文学创作场景中，文心一言根据对话问题将科幻小说《三体》的核心内容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五个续写《三体》的建议角度，展现其对话问答、总结分析、内容创作生成的综合能力。

从现场演示的效果来看，文学创作、商业文案创作和数理逻辑推算都不算新奇，都是大语言模型常见的优势和能力，且有了ChatGPT珠玉在前，百度所展现出的能力只能算守正。

多模态生成方面略有看点，除了文本外，文心一言可以生成图片、音频和视频，甚至能够生成四川话等方言语音。不过因为视频生成成本较高，现阶段还未对所有用户开放，这项功能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

文心一言*的差异化来源于对中文的理解，这也是百度作为中国公司“理所应当”拿出的竞争力。现场展示中，文心一言正确解释了成语“洛阳纸贵”的含义、其对应的经济学理论，又用“洛阳纸贵”四个字创作了一首藏头诗。

英文AI应用无法做到在翻译后，准确理解中文含义及其文化背景，「更懂中文」也理所当然的成为其宣传重点。看完整场发布会基本可以得出结论，文心一言文本方面的生成能力GPT3.0版本就基本能够做到。

这次文心一言发布会就没有特别亮眼的技术活吗？答案是有：整个演示过程并不是实时的，而是提前录制好的交互视频。

现场演示变成提前准备，直播了一次录播，可见文心一言并没有做好准备，在无法确定实时生成表现和排除Bug的情况下，选择了最保险也是最露怯的办法。

此外，这次发布会也并不是公众所期待的产品公测，目前官方只在百度智能云的官网开放了文心一言企业版的内测申请渠道。

内测还没有完成，前期“三月上线”的宣传又已经夸下海口，最终给外界呈现的，就是这样一个乎半成品的产品样态。

02 智能云搭车？

从发布会透露的信息来看，对百度而言，文心一言最重要的战略意义是为云计算铺路。这可能是百度着急要把产品公示的主要原因。

云资源是AI的入场券，同样的，AI如果推上路，也会带动云计算技术和生态的发展和创新。

人工智能需要大量的计算资源和存储空间，来支持其算法和模型的训练和推理，云计算的灵活性和可扩展性也影响着人工智能上限与未来的发展空间。

国内云计算行业正在进入一个新时代。据Canalys数据显示，2022 年第三季度，中国大陆的云基础设施服务支出同比增长8%，达到 78 亿美元，占全球云支出的 12%。自2022年*季度以来，年增长率已经连续三个季度放缓，首次跌破10%。

跑马圈地的业务模式已经过时，一直依赖互联网客户增长的云计算行业需要新的增长引擎，生成式AI恰好是一个可行的方向。

四季度财报电话会上，李彦宏讲：“人工智能正在以一种巨大的方式改变许多行业，我们相信文心一言会是改变云计算的Game Changer。”

百度在国内云业务市场中的份额并不突出，对比阿里、华为、腾讯这三家云巨头，百度智能云的增长源于跨行业客户结构，优势在于AI对细化需求的满足能力。

增长压力之下，百度需要文心一言为其带来新的用户群体和市场空间，通过提供人工智能服务，拓展自己的业务范围和收入来源。

AI这条路走顺了，云计算行业的服务模式。会有一次革新市场主流从IaaS层（基础设施即服务）的竞争过渡到MaaS（模型即服务），就是百度擅长的领域。

不过智能云搭上AI快车的前提是，百度能否扛下巨大的成本压力。

国际媒体普遍认为，未来全球云市场的竞争焦点，会围绕着算力的规模、利润和成本控制能力。AI计算需要大规模采购GPU算力，据估算，一次完整的模型训练成本超过1200万美元。如无法面对下阶段的高投入，AI发展随时都会有脱轨的风险。

为支持文心一言的超大规模计算需求，近期百度智能云频繁公布文心一言配套设施的准备情况，包括升级AI研发运营一体化（MLOps）能力，升级阳泉智算中心。

微软砸下百亿美金才换来ChatGPT一举成名，要坚持这个赛道，百度得做好持续烧钱的准备。

李彦宏表示，百度智能云将于近期举办新闻发布会，主题围绕文心一言的云服务和应用产品。鉴于目前文心一言的初次亮相并不成功，要怎么给AI扳回一局，向市场证明云智一体的能力，沈抖任务艰巨。

背负大BOSS厚望是好事，但有时关键时刻也得要有勇敢站出来承担责任的勇气。不然同一口锅往哪儿放，就问抖哥你准备好了吗？

03 回避的那些问题

既然要跟这股前沿技术的潮流，横向比较无可避免。

美国时间3月14日，OpenAI发布了ChatGPT3.5阶段的升级版GPT-4，再次更新了大众对生成式AI的认知。

相比3.5版本，GPT-4的创作与协作能力全面提升，处理长内容和复杂文本时比上一代更为准确和高效，在各种专业和学术领域的基准测试中甚至表现出了“人类水平”的性能。除了旧有功能的增强，GPT-4作为多模态模型的新亮点是支持图像输入，可以直接读图并做出分析。

发布会还展示了GPT-4的落地应用和服务模式。结合具体产品定位，提供角色扮演、内容推荐、视频编辑等功能，商用化场景更为明朗。

微软把行业标准推上了新的高度，对标ChatGPT-3.5已经是不小的挑战，4.0的发布让文心一言这个“赶工产品”与前者的技术落差更显尴尬。

最关键的是，文兴一言所隐含的技术伦理矛盾，依旧被百度悬置在半空中。这牵涉到一个消费者心智的问题：百度推出的人工智能，是值得信任的吗？

搜索引擎是文心一言落地的关键平台，自然语言搜索提供了一种从网络获取信息的新方法。它不是简单地返回网页，而是可以提取事实、数字和答案，并将它们格式化为最有助于回答我们查询的响应。这类AI驱动的搜索意味着当我们提出问题时，不会得到链接列表，而是一个包含答案的完整段落。

这导向两个层面的隐患。

一是AIGC的普遍危险倾向，即会生产出有偏见的、有害的和事实上不正确的内容。AI擅长生成流畅的语言，且可以做到与人类创作高度近似，但他们对自己正在生成的内容并没有真正的理解，以同样仿真的技术陈述事实和谎言。

二是AI决策过程的不透明，牵扯出一个对百度产品的信任度问题。

竞价排名是搜索引擎的主要收入来源，百度搜索独霸市场这些年，国内用户都已经习惯了搜索页面无可避免的“商业操作”。比如广告链接被赋予高优先度，比如需要自行分辨某些内容的真假与可信度。

那么AI重构搜索后，百度能提供更好的搜索反馈吗，答案是可疑的。

如果AI搜索的商业逻辑不做创新，那么用户所面对的依然是换汤不换药的竞价排名，甚至呈现方式更为强势。以往我们搜索“本地*的医院”，得到三个广告链接，现在搜索同样的问题，文心一言提供三个答案。

看似是人工智能的精妙运算，实则是对应了李彦宏的名言“新瓶装旧酒”。

据公开信息，ChatGPT目前变现路径主要是以API流量费和订阅费为主。微软的新必应是在给用户的回答中，对广告商品进行标记，并且提供跳转链接，从而实现新必应的广告收入。

技术表面的中立，掩盖了其后更为隐蔽的控制，这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而这次技术的操纵者是百度，情况就更为微妙。

作为一家“黑历史”颇多的企业，公共记忆没有被抹去。百度不可能把技术背后的伦理问题轻轻拂过，全无包袱的“进入新时代”，而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平衡技术公共性与商业需求的方案。

作为前沿技术，AI相关科技一旦确立了*，便必然会走向中心化与垄断化。

无论差距有多大，百度作为国内AI领域的头部企业，都必须要先解决从无到有的问题。只是“有”了入场券，要追上进度是个漫长的积累过程。

李彦宏虽然卯足了劲、踩足了油门，但文心一言初战吃瘪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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