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教授成为备受VC追捧的群体。
大把投资人跑到高校、研究所围堵教授,探讨前沿技术成果的商业化,有的甚至手把手教大教授们怎么创业。
而对于教授们的BP,VC们也是来者不拒,估值给的高高的才显得有诚意,犹豫一秒都是对科学的不尊重。
身处资本的聚光灯下,身处象牙塔的教授们纷纷走下三尺讲台,踏上了创业的星辰大海。
这样的现象遍布整个硬科技领域,而在AI制药领域,情况变得更加突出。
尤其是2020年之后创立的中国新一代AI Biotech,这些公司往往以平台作为核心,更加强调IT+BT带来的前沿技术变革,专注以生物机制为中心的药物研发。
根据智药局统计,符合上述标准的公司中,教授作为创始人/联合创始人的有15家,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天时地利人和
教授们携带创业项目纷纷入局AI制药,是技术、环境和人才的三股合力所致。
从技术发展的角度来说,AI+生物领域近年来获得的突破让学界、产业界兴奋不已。
尤其是2020年,在第14届国际蛋白质结构预测竞赛(CASP)上,AlphaFold2在蛋白质结构预测大赛(CASP)中取得桂冠,在评估中的总体中位数得分达到了92.4分,其准确性可以与实验结果相媲美。
对整个专业领域而言,AlphaFold2的出现无疑是一次里程碑事件,被Science杂志评选为2021年度十大科学突破之首。
而在AlphaFold2的风光背后,是过去二十多年来,人类持续攻坚蛋白质结构预测这个领域的决心,特别2016年以后,以卷积残差神经网络为代表的深度学习的引入,为蛋白质结构研究带来极大的提升。
除了带给学界的惊讶外,以AlphaFold2为代表的革命性技术也给产业界带来新的方向,寄希望于通过AI来改变传统制药漫长的周期和极低的成功率。
2020年之后,中国AI制药公司加速成立,其中不乏教授亲自带队创业,正顺应了这场技术浪潮的天时。
所谓地利,则是得益于政策、产业和国际局势影响下科技创业环境的改善:
一方面,地方政府鼓励科技企业的新闻层出不穷,方式更是五花八门:从人才落户到园区建设,从基金扶持到资源对接,力图从全链条赋能初创企业发展。
另一方面,风投机构对于科技创新的重视自不必说:面对募资困难的境况,有些VC甚至砍掉整个消费组,转头看科技。
天时、地利俱备,人和也没有缺位:在计算+生物领域做出重要贡献的科学家中不乏华人面孔。
在斯坦福大学2021年度“全球前2%*科学家榜单”中,有40位中国学者在生信领域入围“终身科学影响力”榜单,有89位中国学者在生信领域入围“年度科学影响力”榜单。
以知名计算生物学家许锦波教授为例,他被业界誉为“AI蛋白质折叠技术奠基人”,是全球人工智能和生命科学的交叉领域首屈一指的*华人科学家。其于2016年研发的RaptorX-Contact方法,在世界范围内首次证明深度学习可以大幅度提高蛋白质结构预测,这一方法后来被谷歌旗下DeepMind借鉴,用于开发AlphaFold系列算法,从而拉开了AI蛋白质结构预测时代的序幕。
2021年,许锦波教授回国创业,成立了AI蛋白质设计平台公司分子之心,从静心研究迈向尝试成果转化之路,造成业内轰动,引得国内主流投资机构争相拜访。
教授创业的正面与反面
教授创业受热捧,自然有其缘由。
教授头衔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这个人的学术水平、创新能力乃至坚持不懈等精神品质,对于VC而言,相当于教育系统代其对被投方进行了一次初步筛选,在“投早期项目就是投团队、投技术”的行业共识下,教授这一身份在投资人心中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另外,对于名校教授而言,其背靠的学校资源也是投资机构所看重的:凭借高校的品牌效应,教授创业的公司,无论是外部交流和合作,还是获取项目和资源上,都会更加顺利,而高质量的生源,也会被看作该公司人才的后备库。
然而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的,教授创业当然也存在劣势。
一方面,大部分教授的创业前的职业生涯集中在校园内、专注于科学中,较为单一的职业生涯可能导致他们对于行业的整体现状和竞争格局知之甚少,从而无法制定清晰的战略决策,更进一步的,在实际企业管理中,因为缺少相关的经验,他们也可能陷入左支右绌的境地。
另一方面,繁重的教研工作也会减少教授在创业项目中投入的精力,影响公司发展,这一点在九死一生的生物医药初创公司中更是大忌。2017 年,时任清华大学副校长施一公就下了一个论断:“人不可能一边做大学教授,一边做公司的管理人员,一边还要管金融。”
此外,许多教授所创造的技术还面临着商业落地的风险,不能转化为拥有实际用处的产品或服务,再高精尖的技术在市场上也没有出路。
在上述因素的共同影响下,教授创业也无法带来成功率的明显提升:根据技术转移公司美国巴士底的数据,在美国,高校教授创立的公司失败率高达96-97%。
基因泰克的启示
那么教授究竟如何创业?基因泰克的例子告诉我们:找个好伙伴,很重要。
回顾基因泰克的早期岁月,两位创始人的默契配合可谓是功不可没。如果说伯耶代表了这家生物科技公司赖以建立的技术灵魂,那么斯万森孜孜不懈推动的商业化则是公司存活并发展壮大的立身之本。
Biotech早期面临的两大商业问题,都几乎由斯万森这位失业的风险投资家着手解决。
没钱?
斯万森为当时只是一家空壳公司的基因泰克撰写了一份商业计划书,拉来前东家的天使投资。多年后,伯耶表示当时斯万森说“自己能搞到钱”,事实证明后者并没有食言,从天使轮到后续的几轮融资,都离不开斯万森的努力。
没产品?
斯旺森充分设想了重组DNA的潜力,将胰岛素作为公司的*产品,虽然公司最后听从科学家的建议首先将目标锚定于生长激素抑制素上,但之后正是凭借胰岛素,基因泰克才赚取了真正意义上的*桶金。
更为重要的是,拥有卓识远见的斯旺森发明了一种“轻资产”的发展战略,即基因泰克将自研药物授权给大药企来完成最终的药品研发销售,这一战略在基因泰克与礼来的合作中成为现实,并被后来Biotech们争先效仿。
得益于斯旺森为基因泰克日常运营和管理的殷勤付出,兼职创业、主业是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当教授的伯耶能够更好的平衡学校与公司的工作,专注于科学研究,为团队塑造浓厚的学术氛围,吸引年轻科学家进入,通过跨学科合作实现技术突破。
回过头看,像斯旺森这的人样简直是为伯耶量身定做的一般,拥有MIT化学学士学位及斯隆商学院硕士学位的他,对生物化学技术兴趣浓厚,又对市场逻辑了解颇深,既懂技术又懂商业,恰好与深埋在实验室里的伯耶相适配,共同造就了这段佳话。
写在最后
本杰明·富兰克林有一句名言:“如果你发明了一个更好的捕鼠器,那全世界的人将会把你的门槛踏破。”
这句话,点明了许多教授创业的最初想法:拥有技术优势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两百年后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对其的回应是:“他未曾想过这样的问题:究竟什么样的捕鼠器才是‘更好的’捕鼠器?而且,这种更好的捕鼠器要给谁使用?”
更进一步的,我们也可以提出更多疑问:
这种更好的捕鼠器在什么场景下效果*?
当大家都在研究更好的捕鼠器时,自己该怎么办?
鼠药的推广会对捕鼠器有什么影响?
这些问题超脱出了捕鼠器本身,但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捕鼠器的市场前景。
归根到底,教授所带来的先进的技术只是创业成功的必要不充分因素,AI制药当然也不例外。
拥有技术优势的初创公司还需要面临如何将产品落地、如何获取外部资金、如何拓展客户等挑战,而在组织内部,激励制度、沟通机制、企业文化等问题也需要创业者认真思考。
可以预见的是,在这个强调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的时代,教授创业将越来越流行,成为不可阻挡的潮流。
但不可否认的是,除了极少部分具备商业天赋的教授能够单枪匹马游刃有余外,摆在大部分教授创始人们面前的选择是:
找到拥有互补性技能、共同价值观以及强烈责任心的伙伴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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