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投行市场僧多粥少 并购交易过程充满挫败感

　　投资银行高盛(Goldman Sachs)为了在中国农业银行(Agricultural Bank of China)去年7月上市时赢得承销商授权，五年前就开始对农行展开追逐，常驻纽约和香港的高管纷纷赶来与农行官员接触。

　　“把(高盛CEO)劳尔德 贝兰克梵(Lloyd Blankfein)请到北京得花多少钱呀？”一家竞争对手的负责人设问。“所以说，在中国做生意的佣金与成本都是不能量化的。要想赢得生意就要作出很多不可能收回的投入，对于成本与收益不能计较得太细致。”

　　中国股本相关业务的佣金现在占亚太地区总佣金的40%到50%。然而由于参与业务竞争的银行越来越多、中国企业迫使银行压低价格、招募和保留中国银行（601988 ,,,）家也需要成本，因此这块业务的盈利能力会继续承受压力。

　　一家国际银行在香港的并购主管说：“佣金从来没有欧洲或美国那么高。”

　　当然，数据提供商展现的图景颇为积极。“中国市场的佣金快速增长，”汤森路透(Thomson Reuters)称。“占全球佣金总额的比例已从2005年的1%，提高至2010年的7%。市场佣金总额58亿美元。”

　　然而这些收入在被越来越多的银行瓜分。在整合在纽约和伦敦成为金融市场的一大主题之际，在中国，参与竞争资本市场交易的银行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无论在国际还是国内层面都是如此，而且越来越多的佣金流向中国机构。的确，汤森路透数据显示，去年总佣金收入的66%流向中资银行，而目前在中国经营的规模*的20家银行中有13家是中资银行。其中一些有丰富的经验，如中金公司(CICC)，而另一些机构(如银行的证券部门)赢得业务靠的是更为强大的母公司。

　　因此，农行的证券业务部门——农银国际(ABC International)的名字当然就出现在农银全球IPO的承销团当中，而工银国际(ICBC International)参与了友邦保险(AIA Group)的上市。并不意外的是，据银行家们介绍，友邦保险的佣金远比农行更为丰厚，原因正是中国压低佣金。

　　除此之外，中国银行业的人才成本仍然很高，争夺最能干银行家的竞争很激烈。在美国，经验丰富的并购银行家会有20多年从业经验，而在中国大约只有5年。然而在中国经营的银行越来越多，他们和私募基金一起争夺*的人才，甚至出现了一种不断把自己拍卖给出价最高的银行的“连环跳”现象。

　　今年，资本融资总量继续保持强劲。核心投行业务在中国的收入到3月中旬几乎已经攀升至10亿美元，是迄今为止的最高水平，其中三分之二来自股票资本市场活动。

　　不过银行业者表示，对交易佣金进行概括仍然十分危险。佣金的整体结构不透明，而且数据经常并不可靠。无论是赢得业务的银行还是客户，都不会透露佣金金额。况且无论是否赢得业务，各银行都有扭曲数字的动机。许多投行会谴责竞争对手据称削减佣金的行为，然而如果认为某一单交易具有战略意义，几乎每一家都会降低费用。

　　无论如何，对位于香港、上海和北京的大型跨国银行高薪招募的大量中国银行家来说，股本集资业务的佣金收入远比并购更优厚。的确，一位银行家估计，如果中国银行家被迫仅靠并购费用为生，所有的团队都要把规模缩减75%。

　　中国的跨国收购今年也出现增长，不过交易规模仍落后于达到最高纪录的2008年水平。虽然中国相关的并购交易每年都会上升，但是仍然可以说杯子是半空的，而不是半满的。

　　“如果你想出售一家公司，同时有一个中国潜在买家，交易并不总能成功，”一家美国大银行在香港的并购业务负责人表示。“中国方面经常不履行承诺，让人失望。”

　　中国并购最引人注目的事实可能是，许多预期能够敲定的交易最终不了了之，使整个过程充满挫败感，最终收费也成问题。

　　以光明食品(Bright Food)为例。这家雄心远大的中国企业集团曾与多家外国公司有过并购传闻，包括美国维生素和营养品制造商GNC、英国联合饼干公司(United Biscuits)，以及最近的法国酸奶制造商Yoplait。Yoplait由法国PAI和一家法国农业合作社共同拥有。虽然这最后一笔潜在交易的命运还没有确定，但前两次试探都未能修成正果。按一位中国律师的说法，这让许多银行家得出结论认为，中国企业“还没有为黄金时间做好准备”。

　　鉴于中国人对保健食品和草药的偏爱，光明食品并购GNC显得十分合理，然而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据知情人士透露，原因是对报价和不确定的筹资方式存在分歧。不过从一开始就不清楚这笔交易是否得到北京方面的支持，而这一点经常十分重要。

　　与此同时，银行业者表示，光明食品对联合饼干的兴趣几乎毫无道理。

　　“他们被视为联合饼干的优虾购者，不过很难搞懂除了虚荣之外，他们收购联合饼干还能有什么原因，”一位银行业者评价。“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要收购在亚洲一无所有的欧洲品牌和企业，也不清楚他们会怎样管理，甚至中国人会不会喜欢。”

　　不愿支付佣金的心理仍然很强。一位驻在香港的律师表示：“只有当一桩交易是银行创造出的，或这笔交易超出了他们熟悉的范畴，他们才愿意付钱。”

　　跨国银行家们花费大量的时间，试图让中国客户理解有价值的建议和没有价值的建议之间有何区别。然而并不清楚最终受益者会是外国银行家，还是他们的中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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