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积极推动共享经济的Uber在中国面临了“刷单难题”,彭博社今天撰文详细阐述了Uber司机的刷单流程。根据文章介绍,Uber刷单在中国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每笔作弊可以获利1.6美元。而司机通过作弊,可以获得三倍的车费佣金。
以下是彭博社全文:
在上海当保安的小李对自己的薪水很不满意,所以他周末利用Uber干起了专车。虽然他的收入几乎达到了原先的三倍,但却有一部分是通过不正当的刷单实现的。
小李其实只是个化名,主要是因为他担心公布身份可能遭到Uber的惩罚。事实上,他之所以能得到这次“大发横财”的机会,都要感谢Uber对中国市场的大举渗透。这家美国专车公司花费数百万美元为乘客和司机提供补贴,他们相信这种烧钱战略将有助于吸引中国的司机,并向中国消费者推荐Uber的服务。
然而,像小李这样的人却找到了如何在没有乘客的情况下,利用Uber的烧钱战略谋利的方法。他只是整个灰色利益链上一个环节,这条利益链已经能够帮助驾驶员使用所谓的“工程手机”和改版软件下达虚假订单,欺骗Uber的系统,使之为“幽灵订单”支付费用。
虽然没有可靠的数据能够估算这种刷单行为的具体规模,但对Uber驾驶员和设备供应商的采访,以及发表在专门的网络论坛上的评论表明,Uber向中国市场承诺的10亿美元推广资金中,至少有一部分被虚假订单攫取。这些虚假订单可能也被计入了Uber在中国市场的订单总量,该公司在本月发给股东的信中表示,中国市场的单日订单总量接近100万单。
“这项数据*被夸大了。”易观国际分析师张旭说,“Uber的虚假订单问题众所周知。”
市场份额
要追赶市场领头羊滴滴快的,Uber必须平衡二者之间的关系,既要给予司机足够的金钱激励,又不能放任刷单行为肆意发展。滴滴快的由阿里巴巴和腾讯两大中国互联网巨头支持,根据易观国际的数据,该公司目前中国的专车市场占据78%的主导份额,而Uber份额仅为11%。
Uber CEO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在致投资者的信中表示,中国可能在今年年底前超过美国,成为该公司*的市场。
Uber表示,虚假帐号在中国订单中的占比不足10%,“远低于”竞争对手,与该公司在其他市场的起步阶段的比例相似。该公司还在电子邮件中预计,虚假订单比例将“很快降至0.5%以下”。
滴滴快的则表示,该公司“几乎没有虚假订单”,原因是是他们采取了强有力的打假措施,并且拥有“十分强大的反欺诈系统”。另外,该公司为司机提供的奖励也远低于其他公司。另外一家专车公司易到用车尚未对此置评。
DIY刷单
根据彭博社对司机的采访,要创建一个虚假订单,Uber司机有两种方案可选。由于担心遭遇惩罚,这些司机均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
首先是DIY,也就是由司机自行购买一款破解的“工程手机”,这种手机可以使用多个手机号,从而创建多个Uber帐号。司机使用一个号码假装成乘客,然后发出订单,之后由司机用另外一个手机号接单。
例如,像小李这样的司机或许知道在机场有一个真实的订单等待着自己,但如果没有收入,他就不愿意前去接单。他可能会假冒成乘客,并在开车前往机场的过程中,通过Uber的GPS追踪软件显示订单行程,之后便可因为这趟虚假行程获得Uber支付的费用。
“护士”和“病人”
第二种方案是通过互联网与其他欺诈者展开合作。倘若某位司机没有“工程手机”,便可加入只能通过邀请才能进入的网络论坛,在那里向职业刷单人提出刷单请求。这些刷单人被称作“护士”,因为他们会使用专门设计的软件“打针”——也就是根据司机所在的位置在其附近发出虚假订单。
接单的Uber司机被称作“病人”,刷单人会在他们接单后展开远程监控,然后在订单完成后向Uber支付费用。护士每单都可以获得一笔1.60美元左右的佣金,并获得病人返还的车费。司机收到车费后还可以得到Uber提供的奖励,数额可达车费的3倍——Uber之所以提供高额补贴,为的是通过免费搭乘服务提升品牌知名度。
彭博社采访的司机都认为这是一场猫鼠游戏,而且都很担心被Uber平台发现。他们表示,最近的软件升级已经增加了刷单难度。
打击措施
“Uber非常重视欺诈,一旦发现就会*封号。”Uber驻北京发言人黄雪说。该公司拥有多款工具可以探测刷单行为,还设立了专门的团队负责检测和改进系统。
在淘宝上搜索“Uber”,就会显示出很多“工程手机”,通过这种手机便可帮助刷单人在每次下单时都能假装成一个新的用户。
只要花2500元人民币,便可在淘宝上购买一部iPhone 5c“工程手机”,每次都能显示不同的串号,让Uber软件将其视作不同的手机和不同的用户。另外,Uber的司机和乘客帐号也可以通过淘宝购买。
禁售名单
“我们意识到第三方在我们的平台上出售Uber帐号的潜在风险,并且在根据监管规定评估产品列表,以便删除这些商品。”淘宝通过电子邮件回复道,“我们也意识到‘工程手机’的问题,并且正在评估是否要将这类产品列入禁售名单。”
对小李来说,被Uber发现的风险已经超过了经济利益的诱惑。他上月从Uber赚了8000元人民币,而他的全职工作收入只有3000元。过去一个月,他已经听说有数十名司机因为刷单遭到Uber封号。
“现在的刷单难度越来越大。”小李说,“以前的反作弊机制不够完善,所以刷单的难度要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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