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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监管的架构与协调:金融监管和货币政策是两回事

监管的本质应是依法监管,公开、公平、公正,还是要在法律的框架下监管,而不应该有过多的行政的干预。监管更多的是执法的过程,跟短期的波动应该区别开来,货币政策更多的是考虑周期性的因素,微调或者通过刺激,但监管不应该频繁的变动。
2015-11-19 09:20 · 投资界综合

  魏加宁:一边混业经营一边分业监管 这种错位很可怕

“财经年会-2016预测与战略”于2015年11月17日-19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巡视员、研究员魏加宁。(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美国次贷危机为什么爆发,原因很多,但一个重要原因是次贷产品本来是银行产品,最后跨到证券市场又跨到保险市场,但美国实行的却是分业监管,体制本身就有结构性缺陷。同样,我们监管体系存在*的结构性风险就是,一边力推混业经营,一边坚持分业监管不变,这种监管体制和经营体制的错位非常可怕。”11月18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巡视员、研究员魏加宁在“《财经》年会2016:预测与战略”上如此表示。

  在魏加宁看来,如果实行分业经营,*分业监管,如果实行混业经营,*是混业监管。目前金融行业混业经营是大趋势,三会即便不能合并,至少也需要在决策机制上统一协调,魏加宁的建议是:能不能成立一个监管委员会?

  “证监会、保监会、银监会作为执行机构,确定牵头机构,央行等部门都可以作为委员参加,同时纳入行业协会和专家学者等业内代表,内部保持交叉任职的方式。”魏加宁进一步强调,所谓委员会并非一个实体机构,而是一种决策机制,而我们往往最缺乏这种决策机制的建立。

  除了横向建立监管委员会的统一决策机制,魏加宁还提出纵向建立分层监管模式,正确处理金融领域中央和地方关系。

“金融监管将来应分三级,全国性金融机构金融交易所,应该中央政府统一监管,地方性的商业银行地方性金融机构,应该交到省里,而那些准金融机构,小贷公司、典当行,应该交到市一级。”魏加宁认为,中国的国情决定了金融监管必须坚持分权,全部统一到中央的问题在于,监管信息链条太长,传递过程容易出现滞后和信息失真。

以下为嘉宾发言实录:

  魏加宁:我主要想从金融安全网的角度探讨,不仅限于监管,而是把监管放在整个金融架构里讨论。

  早在2004年,我曾接受中财办委托,做过一个课题,叫做“金融监管协调机制”,我们当时花了几个月时间,跑了很多省,包括北京,做了很多调研,专家、学者和政府官员,为了听真话,不是把大家叫在一起座谈,而是背对背。我当时提交给中财办的报告里得出一个基本判断,我认为,我们目前的监管体系存在着*的结构性风险,就是一边力推混业经营,一边坚持分业监管不变。后来我们也看到美国次贷危机,它的原因各种各样的解读,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次贷产品本来是个银行产品,跨到证券市场,又跨到了保险市场,但美国实行的是分业监管,这个体制本身就有结构性的缺陷。后来我们也提出了金融安全网的建设问题。

  上半年股市波动,早在年初,我就在各种场合提醒有关部门,包括央行官员,监管部门官员,有关部门都说银行的贷款增速并不低,但去看另外一个指标,固定资产投资,来自银行贷款的增长速度今年来是负增长,这是前所未有的。我一直问监管部门,钱都去哪儿了?后来的股市波动我就不再说了。

  监管方面,从横向上看,现在存在着刚才说的监管体制和经营体制的错位。应当承认这几个监管部门,从人民银行分离出来以后,金融监管的专业化水平大大得到了提高,今天的银行监管和十年前、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的水平,也是在大大提高的。所以,应该客观地承认。但是,有一个基本原则,我始终认为,如果实行分业经营,*是分业监管,如果实行混业经营,*是混业监管。最可怕的是什么,就是04年我们提出来的,一边大力推混业经营,一边坚持分业监管不变。

  后来我们提出来三会不能并的话,至少能不能在决策机制上统起来,更多的是规范决策机制,能不能成立一个监管委员会,三会作为执行机构,这涉及到了谁牵头的问题,我们认为有个监管部门牵头。其它的,比如中央银行,存款保险,将来都可以作为委员参加进来,同时还应该有业内的代表,有行业协会的代表,还有专家学者的代表。我们更看重的是决策机制能不能规范化的问题。

关于监管和央行的关系,我始终认为,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为什么呢?当初银监会为什么分出来,理由是什么?其中一个理由是,如果这两个决策放在一个领导下,很容易出现同步振荡,当需要刺激经济的时候,需要放松银根的时候,很容易监管也放松了,当经济过热了,需要紧缩一边的时候,监管也紧缩了。监管的力度直接影响到货币乘数,这样的话,两个都动,基础货币也动,货币乘数也动,调控就很容易过度。反过来,作为被监管者也无所适从,当放松银根的时候,你什么都可以干,当紧缩银根的时候,你全都错了。而经济形势波动是常态。货币政策的决策者应该是非常灵活的,上个月把利息刚调了,市场变化了这个月把利息调上来,这是正常的。但作为监管者,应该守着法律法规,应该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从性格上,对*的要求不一样。开玩笑说,我很佩服朱镕基总理,但我觉得他更适合作为一个监管者,而不是一个货币政策的*。我个人认为,监管合并和央行应该保持一个距离,但是,不妨在决策委员会的架构里,央行的领导作为成员参加进来,这是一个问题。

  监管体制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是纵向的。一方面我们说要维护金融市场的统一,现在统统地都拿到中央政府那儿监管,我认为这是有问题的。06年我们做了一个金融领域中央和地方关系问题研究的时候,就提出分层监管,恐怕应该进一步提出来,金融监管将来应该分三级,全国性的金融机构金融交易所,应该中央政府统一监管,地方性的商业银行地方性金融机构,应该交到省里,而那些准金融机构,小贷公司、典当行,应该交到市一级。中国是一个大国,这个国情是现实存在的,它可能更多的需要分权,都统到中央监管有一个问题,首先监管的信息链条很长,传递的过程中有可能出现问题,容易出现信息的失真。所以,监管,中国应该是一个分权的方向。

  另外一个角度,横向同统一的时候,纵向一定要分权,两个必须平衡,否则三会统一在一起,这个机构要比央行大,现在还有人说一行三会都统起来,机构将会变得多庞大,机构庞大了以后,效率就变低。

  最后贷款人现在存在什么问题呢?*,央行缺乏独立性,上届政府时期,央行多次想调利率调不了,为什么?2010年吴敬琏老师的学术研讨会上,周行长的讲话,什么意思,本来应该是一个逆周期调控,变成一个顺周期调控。我的意思是什么呢?央行本身货币政策缺乏独立性

  第二,决策不透明,缺乏问责机制。现在说货币发多了发少了,问谁的责,问人民银行还是问国务院,还是问谁,没有人清楚,到底在货币政策制定过程中谁在参与,都表了什么态,赞成还是反对,将来错了,谁来承担责任,没人知道。过去是关着门的,没关系,但有一样,现在要加入SDR,人民币要慢慢可兑换,随着对外开放,还要参加全球治理,国际投资者不来问责?

  第三,决策重心偏高,大区行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我们那届政府很有意思,舍不得把行政资源给大区行,结果给了大学,弄了一大堆副部级的大学,全世界*。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大区行为什么要发挥作用?国内地区差异很大,每次经济过热都是从东部先起来,中部跟上,然后西部起来,每次宏观调控一刀切,东部切个腿,中部切个腰,西部刚抬头正好切个脑袋,几轮宏观调控下来,西部就越来越难受

  外管局,到底职能是什么,如果为了稳定汇率,应该让财政部掏钱,而不是靠发货币解决人民汇率的事。货币政策委员会一定要做实,货币政策委员会里面应该有各个方面的代表参加,这是央行必须做的事情,增加货币政策透明度,从咨询机构变成一个决策机构,谁参与决策,谁表的什么态,至少十年以后要公布出来。美联储是五年以后公布,日本中央银行是十年后公布,为什么要公布?一方面是对后面的学者研究提供素材,我都不知道谁决策的,怎么总结经验教训,作为一个决策的参与者,如果你十年以后把我的话公布了,我讲话要对历史负责,要对社会负责,要对人民负责,否则怎么去问责。如果一个参加决策的人,不用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这个决策能好吗

  存款保险,应该加快独立成一个机构,像美国有存款保险公司,它应该有一个决策委员会,这个决策委员会,应该由存款保险机构牵头,央行也好,监管部门也好,参与进来,包括一些专家学者、行业代表。所以,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可能是把这三个决策机制给明确了,规范了,金融监管决策委员会,货币政策委员会、存款保险决策委员会,然后向人大汇报。

  宋先生讲的很重要的事情,金融监管的独立性问题,04年我们做课题的时候,03年和世行的一次座谈,我当时提中央银行的独立性,世界银行的一位专家回应说,不光是中央银行要有独立性,金融监管也同样要有独立性。当时我还没有体会得那么深,后来体会越来越深,金融监管确实要有独立性,要和政治保持一定的距离。谢谢。

  魏加宁:我最担心的是,如果央行和银监会来的时候,最容易出现同步振荡的问题,放松银根的时候,银行什么都可以做,一紧缩银根了,什么又都不能做了,银行能做和不能做,对货币乘数有点大,从这个角度有点担心,我觉得央行监管还是应该有一定距离。刚刚我说的委员会的方式是一个交叉任职的方式,我强调一下,我说委员会不是一个实体机构,是一个决策机制,我们在中国不太重视决策机制,像美联储有一个决策机制,委员会是最重要的,由实体机构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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