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煤炭价格在触底反弹后走出一波凌厉的上涨行情。至今,环渤海动力煤价格指数已连涨18周,相比年初上涨60%以上,多家煤炭上市公司的股价也应声而动。持续向好的行情下,沉寂已久的民间煤矿交易又逐步热络,有地区甚至爆发矿权争夺战。
煤老板的春天又来了吗?
曾经的盛宴与狂欢
私人进入煤炭开采领域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当时,为解决能源短缺问题,中央鼓励煤炭大省山西加快产业发展。从此起步,山西的小煤矿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村村有煤矿,数量上万家。但煤价低迷,村矿很难过活,只好包给个人。最早的“煤老板”由此诞生。
那年头,挖煤的都是走投无路的农村破落户,乡里乡亲瞧不起,矿坑白送都没人要。整个90年代,煤价陷在每吨20-40块的谷底,打死起不来。挖煤干的好还能糊口,干不好就要背债。过年时,煤老板们还要趁夜出门,就怕被债主堵在家。
扛过最贫瘠无望的岁月,扛到2001年,煤老板们突然发现,到矿上拉煤的车子排成了龙。讨债人早就没了影,上门的都是拿着大捆现金、满脸堆笑的买煤人。
成本每吨60块的煤,翻着个涨起来没完没了,三年后就上了500块。煤老板最辛苦的工作成了数钱,好日子就这样从天而降!
在煤炭行情的持续向好下,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个领域发了大财。富起来的煤老板很快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并常常以富得流油、挥金如土的形象刺激人们的神经。
有钱敢花,是人们对煤老板的*印象。传说与现实中,他们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吃的是鱼翅、燕窝、鲍鱼、神户雪花牛肉,喝的是茅台、五粮液、轩尼诗、人头马,一年请客吃饭花200万稀松平常。
有人说这是吃喝堕落,他们回应说,以前穷得吃碗面都想半天,现在有钱了还不好好吃,人活着不就图一个高兴吗?
在北京的燕莎、赛特,只要报出煤老板的身份,售货员立刻会刮目相看,几万、几十万的奢侈手表和包包买起来风卷残云。
吃喝首饰都不够,豪车才是彰显身份的心头爱。2005年,山西一煤老板一口气买下20辆悍马,轰动全国。山西地方官慌了手脚,警告煤老板们要低调,甚至登新闻辟谣。而山西一汽车贸易公司数据却显示,2005年山西私人豪车已达1000多辆。
在因煤暴富的陕西神木,煤老板们买200万的路虎像买菜,从不问价。坊间传言,某煤老板的儿子买辆300万的宾利,刚开出门就撞上电线杆。这位富二代立刻弃车,进店再买辆扬长而去。在神木最辉煌的时代,街边随时能看见法拉利、兰博基尼等豪车招摇过市。
大多数煤老板们对车的性能没认知,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冤大头。买豪车有着现实的街头智慧:有面子、有实力,才能赢得民间高利贷和金融机构的青睐。这种伎俩显然瞒不过银行,最基层的行长都知道,豪车不代表偿债能力。但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天量的放贷任务要完成,有豪车的总比没有的强。所以在煤老板看来,开豪车去融资简直战无不胜。
豪车有时别有他途。逢年过节,煤老板少不了跟地方官员走往,豪车开过去,三言两语一顿夸就被“借”去一年半载,谁会不识趣地跑去要?就这样,煤老板的豪车越买越多。
“穿着皮尔卡丹吐痰,开着劳斯莱斯闯灯”,人们妒忌地调侃着土豪,更不肯错过煤老板们的各种逸闻。据说有煤老板开豪车过收费站,竟不肯交5块钱的高速费。无奈交费后,他开始拿出百元大钞反复过收费站交费,直到收费站的零钱花光,他以不找零为借口,车堵在收费口坚决不走。最后,收费站只好道歉、退款、了事。
买房是煤老板们又一爱好。2005年,人均工资不足千元的临汾,房价就被炒上了3000块;2011年,山西柳林、陕西神木的房价飙升至1万。更土豪的煤老板开着豪车、排着队,把北京SOHO现代城、世纪城、清水湾等高档楼盘买下大半,既为子女上学方便,也为改善生活、提升地位。
和温州炒房团不同,煤老板买房不贷款、成片买,不自住、就空着,绝不出租。他们在北京买了多少房,谁也说不清楚。2014年有场房产官司显示,2006年山西一煤老板在东城区和平里买房109套,耗资1.3亿;8年过去,这批房子升值5倍。这般长期持有又赶上房价凶猛,没有不赚得盆满钵溢的。
煤老板们爱北京,他们把老婆孩子送到这,自己回山西耍“单身”,加上花不完的钱,“艳遇”多得没节制。这种事大都纸包不住火,糟糠之妻即便有勤俭持家的传统美德,但为了不便宜“狐狸精”,便也横下心来花天酒地。曾有调查显示称,老一辈煤老板95%有婚外情,50%离了婚。
这番做派,与煤老板的文化程度大有关系。山西日报曾做过一项调查,大部分煤老板的学历是初高中,有的小学没读完,字都认不全。几年前他们还是种庄稼、卖苦力的农民,只想吃得饱饭、上得起学。如今骤然暴富,自然会引发各种非议。
暴富背后的罪与罚
2005年胡润能源富豪榜上,山西煤老板雄踞三分之一。其中有多少“隐形富豪”,人们则一无所知。有人说,要知道煤老板有多少钱是不可能的,他们连老婆都不告诉。冲着煤炭这么暴利,想当煤老板的人已蜂拥而至!
但要当上煤老板却并不容易。这一不容易,再加上某些地方和官员的止不住诱惑,让进入煤炭产业的私人资本,在贡献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满足国家能源需求的同时,也制造出不少的问题,甚至给整个民营煤炭行业罩上浓浓的阴影。
阴影之下,则是煤老板们在黑与白的交织与斗争中前进。以山西为例,这个煤炭产业的大省,既是民营煤炭产业的集中营,也可以说是煤老板们跑步前进的缩影。而在其缩影中,一些煤老板和他们的掘金之路,从一开始就充满着争议。
在山西,煤矿有三种:合法矿、违法矿、非法矿。合法矿“六证”俱全,违法矿证件不全或过期,非法矿一无所有。入行要从非法矿入手,俗称“黑口子”,投资少、出煤快,只需五步。
*步,跟当地矿产资源局领导拉上关系。关系拉得好,哪个村哪块地煤好煤多,会一并告知;第二步,在当地纪委找靠山、“买保险”;第三步,搞定乡政府。上级来检查,全靠乡里来报信;第四步,搞定派出所,否则抓人、抓车罚款没商量;第五步,搞定村长村支书,在别人地头上发财,搞好关系麻烦少,处得好甚至能帮着放哨保平安。打通所有关节,“首付”大约20万。
关系打通了,接着就开矿。煤老板要确定矿点、买好矿车,再雇几个技术员和矿工,通常深挖50米就见煤。开矿大约两三个月,投资百万左右。见煤后,花10万建成地上工作面,然后招矿工、买机械,一座初具规模的黑煤窑就诞生了。
黑口子的煤不能公开卖,所以选个后台强硬的“正规”煤场很关键,这样没人从销售环节来查你。“黑煤场”专门以60%的价格收购“黑煤”,利差巨大。有时候,开黑煤场甚至比黑口子还赚钱,能同时从四五个黑口子的煤中赚差价。
把煤拉到黑煤场,还要过煤检站这关。正规矿才有“煤票”,但黑煤窑要搞到也不难,去特定的加油站加高价油,煤票手到擒来,黑煤直接“洗白”;此外,过煤检站也能直接“补票”,这让煤检站工作成了大美差。每时每刻都有人打点通关,一天三班的“黑水”高达15万,站长分一半,副站长和其他人分另一半。由于值班资格就是钱,煤检站的人赌博下注甚至会“赌一班”(即把值班的“黑水”当赌注)。
过了这些关,“黑户”出身的煤老板才能日进斗金。但马上要应付千奇百怪的“检查”,工商、税务、公安、环保、安检、电力、计划生育等,天天有人来。煤老板陪吃喝、送礼金、找小姐是基本程序。这笔公关费必须花,有的黑口子因此把“六证”办全;有时出了矿难要整顿,上面还会来电话。
日常开销这么大,煤老板要赚钱只能超采。核定年产量9万吨的小矿,一年挖30万吨很平常,挖出百万吨也不是没有,多挖多赚。煤老板手上至少有四份采矿图,应付不同部门来检查。地下则被挖成了立体迷宫,挖进别人的煤田是常事。这种事,检查组不敢下井,下去了也蒙圈。
煤老板要面对的威胁很多,敲诈勒索、胁迫绑架都有,门口埋雷管、院子里扔进个炸药包也不稀罕。这时,找“黑道”成立“护矿队”成了一些煤老板的*。在民间,暴力有时更有效,但弄不好就成了“雇凶杀人”,有煤老板就因此锒铛入狱。
身处这样的世界,发生矿难是家常便饭。早年,煤老板处理矿难很简单:重伤一两万,死人三四万,民不举官不究,算是“行规”。此时,矿工中山西籍与外省籍比例大体是1:1。但2002年后,国家将死亡赔偿标准提高到20万,外省矿工比例便骤升至90%,主要是出了事外地人好打发。对此,大部分死者家属选择默默接受。
造成矿难的原因很多,超采、安全投入少、对矿工缺乏安全培训是主因。乱采会破坏巷道,闹出矿难后拿出矿图也白搭,根本不知道人在哪;安全投入也很少,连支撑坑道的坑木都要求节省;新矿工对安全则一无所知,下井干活还抽烟,根本不知道井下瓦斯会爆炸。
有的矿难则由“黑矿工”一手制造。王宝强电影《盲井》的故事曾在山西真实上演:黑矿工将工友在井下打死,然后伪装冒顶事故,声称死者是“哥哥”。用这种手法,黑矿工从煤老板手上成功骗取22万赔偿金。
2005年,山西再出新规:矿难死亡每人赔偿20万,还要再罚100万。煤老板们一算账:一个班组十几人,出个事要赔1000多万,算上坐牢的风险,干这行有点得不偿失。他们更加小心翼翼,手机24小时待命,半夜来电话会吓得魂飞魄散,就怕出事、赔钱、坐牢。
但真出事了,情况也没那么糟。煤老板通常会先了解死亡人数,人不多就先赔钱,尽快封锁消息。要做到这点,除了打点媒体和官方,还要多给家属封口费,再不行就恫吓、诉诸暴力;如果实在瞒不住,就少报死亡人数,减轻罪责;要是矿难大到捅破了天,后台也保不住,黑心的煤老板会立刻撒腿走人,他们在矿区一无所有,对跑路早有准备。认命的煤老板则会坐等坐牢,据说三分之一的煤老板经历过牢狱之灾。
小煤矿四周污染严重,空气中煤灰充斥,太阳都照不亮;由于越界采挖,很多村落地面塌陷、房屋爆裂,地缝大到能掉进毛驴;有的私营焦化厂开在汾河边,直接把汾河染得乌黑;焦油则渗入土地,硬得能打篮球,完全没法种庄稼……
前些年,新闻头条被煤炭矿难刷了屏。2007年山西洪洞某矿瓦斯爆炸,105个矿工丧生。时任国家安监总局局长的李毅中亲临现场,竟发现黑矿“六证”俱全,不由斥骂他们“五毒俱全”。连温总理亲赴现场、要求“吸取血的教训”也无济于事。人们对矿难从刺痛到麻木,渐渐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一场出人意料的煤权改革骤然降临。
严冬的挣扎与困境
连绵不绝的矿难引发接二连三的整顿,但剧情却并不意外。小煤矿关停并转,比的是谁的后台更硬。有时煤老板们会相互举报,惹出“公安局长保的煤窑给炸了,县长保的却没事”的乱子。整治行动时,黑煤窑白天休眠、晚上开工,熬过这段又万事太平,直到再爆个大矿难,引发新一个轮回……
2004年临汾梁家河矿难,成了山西煤炭采矿权改革的导火索。当时,时任山西省长的张宝顺亲临现场,都不知道该抓谁——这个矿层层转包,产权关系乱得一塌糊涂。张宝顺当场决定,在临汾搞矿权试点改革。
试点改革的方案是:承包人可买下煤矿的储量资源,每吨1-2.5元不等。交了这笔钱就能*开采,成为真正的“煤老板”。但前提是,煤矿产能必须达到30万吨级,必须用机械化、环保化的采矿法,这意味着巨额的前期投入、高昂的生产成本和更少的矿难。此外,山西全面关闭9万吨以下小煤矿,煤矿数量会骤减1000多座。
这消息在温州人耳中简直是平地惊雷。他们刚从*轮房价暴涨中掘金归来,又碰到“煤改”,一眼看穿了未来产能集中、煤价大涨的好日子。很快,“温州炒煤团”风风火火闯山西,高峰时温州煤老板多达六成。
但没过多久,所有煤老板发现,他们把事情想简单了。
试点改革开始后,山西依然矿难不断,一出事就连片停产整顿。新煤老板们投入巨资,他们办“六证”、拉关系、买设备、扩产能,生产总是断断续续。结果钱没赚多少,新消息传来——又要改革了。
2008年9月,山西襄汾一座尾矿库溃坝,酿出277人死亡的惨剧,让当时的山西省长孟学农引咎辞职,震动官场。随后,国家安监总局局长王君空降山西,担当省长。王君一声令下,轰然推动山西煤矿的合并重组:要求年产量90万吨以下的煤矿全部并入山西五大煤矿集团,否则统统关闭。
消息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不少煤老板刚按上一轮改革要求,收购、改造完30万吨级煤矿。新政一出,之前的所有投入付诸东流。而并入国有煤矿,要么拿现金,要么入股,价低得令人齿冷。煤老板们掉进了神仙难料的政策困境,一些靠民间高利贷火速进场的冒险家,直接面临破产。
人不帮忙,天也不照应。2008年赶上金融危机横扫世界,全世界煤价重挫,煤老板们更撑不住了。为了让煤老板们快签约,地方政府想尽办法,税务局查账算文明的;为了杀鸡骇猴,有的地方先炸矿后谈判,不少煤老板欲哭无泪。那些买矿早的损失有限,无非少赚;买的晚或用了高利贷的,血本无归。
温州煤老板大都在山西栽了大跟头。有人说,一些地方官戏耍了炒煤团。他们早知道小煤矿即将因政策关闭,却放出利好让温州人购买,随后便面临低价收购或直接关停的命运。这种说法得到大量浙商的认同,他们甚至通过多个渠道上书中央,质疑山西强行兼并重组的合法性。有人估计,浙商在这轮煤改中的损失不下500亿。
在煤老板看来,煤改无异于一场公开抢劫;在一些经济学家看来,这表明政府对私有产权尊重不够、保护不力;在公众看来,这不过是因果报应;而在山西省政府看来,不存在逼迫煤老板“贱卖”这回事,赔本是他们反复倒卖的结果,政府不会为泡沫买单。
就这样,煤老板或是无奈成了国有煤企的股东,或是拿回现金,彻底退出煤炭产业。为了煤改,山西在2009上半年甚至付出了经济负增长的代价。有人估算,即便是“低价折让”,煤老板群体手中握有的资金依然高达3000亿。
春天可能还很遥远
煤老板们携千亿资金四散离去,转型的行业多种多样:文化、旅游、农业、太阳能、互联网、房地产、风险投资等;也有人转身前往内蒙古、陕西包矿,继续干着老本行。总的说来,除了投身房地产的辉煌依旧,大部分转型都不温不火。
2012年3月,一则“山西煤老板7000万嫁女”的消息突然传遍网络。据称,山西柳林首富、联盛集团董事长邢利斌为女出嫁,在海南三亚包下数家五星级酒店迎宾朋,租下3架飞机接亲友,买了6辆法拉利当嫁妆。婚礼现场,国内一线大牌明星云集:朱军、周涛主持,王力宏、萧亚轩、韩红、冯巩等现场表演,阵容堪比央视春晚……
行事低调的邢利斌顿时陷入舆论漩涡,他的发家史被人深挖,660亿的集团规模令人瞠目,连山西省政府都表示震怒。邢利斌迅速向公众道歉,并解释其中有些误会。人们则发现,经过2008年的大浪淘沙,千万个煤老板倒下去,“超级煤老板”站起来。
一年后,人们才发现这场事件背后的真相。
2013年11月,柳林县法院突然宣布,邢利斌旗下联盛集团负债300亿,失去偿债能力,申请重整(重整指司法机关为已经资不抵债、但尚有盈利能力的企业提供暂时保护,生产经营可继续,债权人不得逼债)。由于联盛提出重整前,未与任何债权人沟通,且临近年终结算的敏感时期,让涉及联盛债权的国开行、建行、光大、民生、华融资产、中建投信托等14家金融机构大惊失色,不得不联名向山西省政府求助。
回溯过往,在“7000万嫁女”事件前,联盛已开始拖欠员工工资,资金捉襟见肘;“7000万嫁女”事件爆发后,联盛的负债反而从72亿膨胀到300亿。邢利斌通过一场嫁女“盛典”,给众多金融机构就此吃了“定心丸”,从而大举借债。这期间,联盛主营的焦煤价格一路狂泻,邢利斌本想举债熬过寒冬,却不料冬天如此漫长。很快,他被警方带走,还牵扯大批官员落马,落得一地鸡毛。
即便是“超级煤老板”,也没逃过这轮煤价惨跌的大趋势。煤炭全行业亏损达95%,国有大型煤企都凄惨度日,大部分煤老板就此出局。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煤老板将一直“霉下去”之际,事情却似乎开始峰回路转。
2016年以来,煤价触底反弹,突然爆发了一轮报复性上涨。一些产煤地不仅库存清零,而且再次出现了排队拉煤的情景。原本沉寂的煤炭矿权交易,也有了活跃迹象。在黑龙江,发生了煤价上涨导致矿权交易出现纠纷的案例;某上市公司还以股权交换煤矿,趁机抄了个底。与此同时,政府也在对私人资本进入煤炭产业进一步规范,且规范中带着鼓励。
今年6月,山西出台了煤炭矿权转让的新政策(即《山西省煤炭资源矿业权出让转让管理办法》)。《办法》规定,山西煤矿转让将不再审批干预,也不允许私下交易,而要进行公开招标拍卖。要是在买下的煤矿中挖到了铝土矿、硫铁矿等伴生资源,只要拿到资质,还允许一并开采。这种向全社会公开透明的交易新模式,无疑给了煤老板们新希望。
因此有人说,煤老板又要回来了。
但在暴涨的行情之外,残酷的现实依然还在。中国煤炭工业协会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煤炭行业的债务总额高达3.7万亿,平均资产负债率高达到70%。有专家表示,煤企不过是刚刚摆脱濒死困境,暂时的盈利相对债务来说微不足道。即便煤价能保持在盈亏平衡线上,也要到2020年才实现债务可控。现在煤价上涨,真正利好的其实是煤企的债权人。
而这轮突发的“煤超风”,不过是长期限产、火电恢复需求、冬季取暖储煤叠加的结果,是周期性、季节性的短期因素。从长期的供求关系看,供大于求、产能过剩的基本面没有根本变化,很难让煤炭价格长期走牛。
因此,从长远看,煤炭企业的债务处理,以及之前铺下的产能大摊子,要真正消化好,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不排除冬天一过,接下来会是一个严酷的“倒春寒”。
煤老板真正的春天,短期内可能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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