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文明之后的第三次技术浪潮,曾经让诞生了半导体以及电脑行业的美国西岸一跃成为技术主义者的朝圣天堂。至于诞生了现代物理学、宇宙天体学的欧洲,在这一轮疯狂的技术狂欢里,声音微弱。它似乎早就被人「封印」在了历史的前一夜。
那里不该,也不能被遗忘。在代表现代前沿技术的起点和原点的大西洋彼岸,带有传统反叛精神的技术变革从来都没有缺位:DeepMind 把总部设置在这里,尝试让 AI 与医疗、能源尽快建立关联;位于剑桥的未来智能研究中心覆盖了从智能手机,外科手术机器人甚至到「终结者」式的军用机器人的人工智能所有应用领域。更难得的是,成长于这片厚重的历史土壤上,这些前沿技术的创新和探索又天然带着浓厚的人文色彩。
这也是极客公园前沿社超频之旅此次前往英国探索的重要原因。在刚刚结束的英国行程里,极客公园前沿社带领国内优秀创业公司的管理者一起走访了剑桥卡文迪许实验室、帝国理工学院哈姆林研究中心、汇丰银行、DeepMind、迈凯伦公司、捷豹等公司和机构,对英国的技术思潮和商业探索进行了深入了解。
如果硅谷为人们描绘出的未来图景是乐观至上、充满冒险意味,那么当我们来到「前沿之前」,就能发现英国创新者对于时间哲学的理解无形中渗透到了各个层面。无论是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帝国理工大学哈姆林中心里正在攻克的课题方向,还是老牌跑车公司捷豹设计的一款新能源汽车,都在执着地平衡着前沿和人文、大胆创新和实际应用之间的关系。
在这里,你几乎不会看到「风口」和「概念」,「能否解决实际问题,给人类带来更好的未来」是最重要的风向标。这也是几个世纪以来,英国推动技术社会进步的一贯思维体现。它看似少了锋芒,但如果我们必将要回答人类社会如何与技术共存的*问题,这种典型的英式思考或许又是更先进和超前的,它值得被关注和重视。
在此次英国超频之旅中,小米作为「超频伙伴」全程为我们提供了新一代全面屏 2.0 旗舰手机小米 MIX 2S,帮助大家记录下了英国沿途风景和精彩交流瞬间。
技术融进历史:英式创新的现实主义
或许你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大英帝国技术走向衰落」的言论,但穿越伦敦、剑桥和考文垂三个城市,拜访了多家科学机构和商业组织后,我们明显感受到,这个国度依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抵达未来的机会。
在曾经诞生过「电子」、「中子」、「波粒二象性」等奠基性的物理学重要发现的剑桥卡文迪许实验室里,资深教授、英国*学会院士张祥成教授详细地向我们介绍,下一代的精准传感器是实验室正在重点攻克的方向。目前突破毫米级的传感器已经是业界公认的发展方向。其中,基于激光冷却原子的量子传感器可以大幅提升性能。和现在的解决方案相比,量子传感器不仅可以实现微型化,而且在人工智能、物联网、智慧城市和医疗的应用上有很大的前景。但想要实现大规模的应用,则需要核心材料技术和激光冷却技术获得同步发展。
不过,将科学孕育成技术,再向产业推进的节奏里,卡文迪许实验室一贯坚持的是从产业中发现问题,再建立课题、解决问题。实际上,在 1874 年,当时剑桥大学威廉·卡文迪许出资建立这所科学殿堂的初衷就是如此。
张祥成教授反复跟我们强调着,自己和同事们正在攻克的方向关乎「实际」,而不是「时髦」:「工业界有许多难题因为工程和时间没办法解决,但这是科学家必须要做的事情。」包括张祥成在内的许多科学家正在研究的许多课题都来自产业界提出的问题。比如,张祥成目前重点的工作方向就包括寻找更耐受的陶瓷材料,或者功能更灵活的人工合成骨素材料。
卡文迪许实验室博物馆,几乎就是一部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史,陈列着历年诺贝尔奖得主取得重大突破的设备和珍贵合影
卡文迪许实验室曾经诞生过 29 位诺贝尔奖学者,也是世界上诺贝尔奖获得者数量最多的单个实验室/系,它代表着人类物理学的光辉历史,直到现在,也依然保持着世界*的地位。这充分说明,英国从来没有失去过在科研世界里的优势地位。但开拓者们从不会用「改变世界」的浮夸口径装饰自己的想法,他们更愿意强调节奏的合理、效用的*化。
事实上,这种「从实际问题出发寻找创新突破口」的现实主义思维,也是我们此次英国行程到访各个机构时不断被反复提及的一点。
当汇丰银行全球数字主管 Josh Bottomley 和我们谈起汇丰在区块链上的探索时,重点解释的是怎样利用区块链技术和数字货币更好地保护用户资产、提升运转效率,并且反复强调,技术没有高下之分,更重要的是从什么角度切入解决问题;而当帝国理工大学下的哈姆林中心主任杨广中聊到这个世界级医疗机器人实验室的创新模式时,重点展示的也是如何搭建技术走向临床、并且*效率实现商业化的通道。
杨广中教授告诉我们,哈姆林中心相信好的技术必须和产业更靠近、联合研发,才能快速落地。这个实验室最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开发高效便捷的医疗成像技术、传感技术和机器人技术。目前,这家机构最让人兴奋的突破是一款运用于外科手术的蛇形机器人。在外媒的评价中,这款将集成图像和感应器结合起来的超微型手术机器人,将超越知名手术机器人「达芬奇」在微创手术上的应用能力,原因是它的灵活性已经可以突破达芬奇到不了的解剖部位,精准度和灵活性也被大大提升。
目前正在广泛使用的「达芬奇」手术机器人体积庞大,哈姆林中心正在研发的蛇形机器人将把手术机器人做得更加小巧灵活
能让这款蛇形机器人能很快走向临床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充分利用了一套「实验-孵化-应用-反馈调整」的机制。为了让有价值的技术创新真正有机会走向实用,哈姆林中心甚至愿意尝试用一套更加合理的股权分配方式孵化实验室里走出的团队,等到某一技术或者产品已经被临床试验证明拥有了落地可能,甚至实现量产,再将团队推向资本市场。
杨广中教授相信,无论从高效运营技术型创业公司,还是降低投资风险的角度来说,这都是更「保险」的一条路。
和遍布科学狂人的硅谷相比,我们感受到的「英式创新」好像不够激进,也没那么「魔幻」。和国内相比,诞生在这里的科技创业公司估值也普遍偏低。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这里,我们没有看到不切实际的疯狂和「泡沫」乱象。
但回头再看看这个国家的历史就会明白,这也是英国对待技术创新的一贯态度。就像悬跨在泰晤士河之上的伦敦塔桥,建造初衷就是为了解决伦敦塔地铁运载能力不足的问题。这架在 1894 年被看做技术奇迹的双层开启桥最初依靠蒸汽机作为驱动系统,随后转而由电力系统驱动,但桥身整体的机械结构,则自建成之日起一直保持这正常运行,几无故障。
或许是这样的文化传统让英国在看待技术进步时持有着独特的态度:即便他们一直保持着制造「黑科技」的能力,这些实验室和机构也不愿意牺牲效能,一味追求技术炫酷。在这里的文化中,创新不该是惊艳的装点,它应该拥有更长久和实际的意义。
带有批判主义的创新,和从未止步的人文思考
除了「追求实际」的创新模式,英国整个商业社会对于「态度」的坚持、对于人文的思考,更是值得我们反思的一点。
如果拿中国正在发生的技术商业变革和英国相比,这个海上帝国的商业生态并非一片蛮荒,现实也没有给诞生在这里的公司太多上下游延展探索的机会。所以无论是科研机构,还是商业公司,都会把对「连续性」和「*」的思考放在首位。
在哈姆林中心,包括博士后在内的员工上限被限定在了 100 人,杨广中教授认为,这才能让员工珍惜进入这家世界*研究机构的机会,让哈姆林中心*的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并且保持哈姆林中心的品牌效用;*跑车俱乐部迈凯伦公司自创立起就坚持只做跑车,并且将年产量控制在 5000 台以内,也是这种思维的体现;而捷豹即便在大胆开发豪华纯电轿跑 SUV I-PACE 时,也在用汽车设计语言强调着新车型和捷豹品牌形象、性能可靠性的延续。
捷豹设计总监 Ian Callum 在向我们展示捷豹的新款豪华纯电轿跑 SUV I-PACE 时,强调捷豹并非没有实现完全自动化驾驶的能力,但相比于特斯拉在智能化方面「惊人」的大踏步,I-PACE 更愿意坚持捷豹作为老牌跑车厂商的价值观。Ian Callum 强调,稳定和让人能够依赖的性能才是汽车工业稳定发展的基础。而捷豹未来的使命是,在保持跑车性能的基础上进行创新。
至于如何在汽车行业变革的大势里保持优势,捷豹首席产品工程师 Graham Wilkins 反而觉得,目前捷豹拥有的空间反而更大,「在看到竞争的同时,也要「照照镜子」。」因为这意味着,这家公司有机会去重新「定义未来客户想要看到的车」,而不是被困在「是 SUV 还是跑车?」这样的思维讨论中,从而限制了创新的步伐。
捷豹已经是英国在技术研发上投入最多的汽车企业。在 I-PACE 的研发过程中,概念车和量产车的工作几乎是同时进行,I-PACE 的突破承载了捷豹的开放创新
除此之外,关于人文话题的思考,几乎和英伦式技术创新以同样的步伐前进着。
在伦敦,我们见到了微软剑桥研究院主任张海燕。她所带领的团队工作重点,是探索如何用科技做善事、让科技进步带动社会进步。2017 年微软 Build 年度开发者大会上,微软 CEO 纳德拉曾经展示过一款名为 The Emma Watch 的智能手表,这款能让帕金森症(Parkinson's disease)患者克服手部颤抖的手表,就是张海燕的研究成果。
在微软体系下,张海燕带领的团队几乎没有营收指标。但他们的探索,似乎被微软看做了自己作为科技公司的「责任」。张海燕告诉我们,团队还在研究一个名叫为 Fizzyo 的产品,帮助囊肿纤维化的儿童将他们的物理治疗变成视频游戏。此外,张海燕还在和同事合作开发 Torino 项目,用可触摸的玩具帮助视力受损的儿童学习计算机编程。
在 2017 年微软 Build 开发大会上,纳德拉曾把「黄金时间」留给了张海燕和她研发的 The Emma Watch。张海燕一直致力于推动游戏和健康的跨领域结合
这种对于技术与社会关系的思考,在英国几乎无处不在。当我们拜访霍金生前的好友,著名的宇宙学家,同时也是剑桥未来研究中心创始人之一的 Martin Rees 时,他也给出了他关于基因剪辑技术、宇宙探索等技术发展背后的隐忧。Martin Rees 向我们指出,如果从宇宙历史角度来说,人类正短暂地处于单一物种引导地球文明的阶段,但如果基因剪辑技术被大规模使用、机器智能无节制的发展,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达尔文进化论很快就会被技术进化所取代。
事实上,在英国,各种设施的信息化程度远远不如中国和美国,同时,人们关于「技术带来的隐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遏制在商业上的狂飙突进。但如果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这种思考和英国历史思潮的发展紧密相关,也是我们在许多「市值高企」、「愿景远大」的科技公司身上还没有看到的闪光点。
巧合的是,就在我们的英国行程中,欧盟个人资产保护新法 GDPR (General Data Protection Regulation) 也正式上路。它几乎对科技公司用个人数据来赚钱的所有环节进行了规定和限制。就当下来说,当越来越多的科技公司开始面临用户数据资产安全拷问时,这种前置式的「预警」价值正在凸显出来。而欧盟之后,也一定会有更多地区重视这个问题,再立数据严法。
所以,如果从更广的范围探讨技术与未来人类社会如何共存的*问题,我们在这趟旅途中接触到的思考或许都是有意义的。它揭示了这个国家一贯以来的创新路径和逻辑:从「人」的角度出发,解决问题。这个诞生过一级方程式赛车、英伦摇滚的古老国家依然还留存着反叛式的创新精神,但它也擅长用温和的方式推动社会革命。
迈凯伦的创始人迈凯伦和俱乐部*车手塞纳都牺牲在了赛场上,塞纳曾说,「我不是为了成为第二或者第三而出生的,我的使命就是去赢!」
就像镜子的两面,深厚的文化哲学也浸染了技术商业变革的每一个细节。这个国家或许没有追上轰轰烈烈的风口,可在谨慎的步伐中,同样不甘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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