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2月的华为Mate X2发布会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那就是现场的字幕在翻译余承东的发言时,有意识地把“最”字都删去了。
有人调侃称,这是字幕都看不下去余承东吹的牛了。但业内人士都清楚,这是幕后团队在帮余承东规避可能触碰广告法的风险。
根据我国现行的《广告法》规定,“国家级”、“*”、“*”等用语都被禁止在广告中使用,主要原因这些词语不仅违反了公平竞争原则,还违背了广告的真实性原则。
不过在从手机圈来到车圈之后,余承东的身边似乎少了这样能够“保驾护航”的法务团队,在众多场合下,余大嘴依然本色不改,把“最”字当成了产品的通用描述。
这种夸张的宣传,固然为华为造车赢得了足够多的关注度,但国内新能源车的发展,真的需要用不断放卫星来博眼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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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造车全是“世界最强”?
8月对于华为造车来说是个丰收的季节,其与小康股份合作的问界车型取得了10045台的交付成绩,创下国内新能源汽车品牌单月交付破万最快的纪录。
问界车型能够爆卖,当然也离不开余承东的卖力吆喝,甚至于不惜用一系列的极限词汇来表达对于问界车型的赞美。
比如在问界M7的发布会上,余承东谈到其所搭载的鸿蒙智能座舱时就表示:“华为鸿蒙智能座舱世界*,没有之一”。
此外,对于车辆的外观,余承东也毫不谦虚,比如谈到九月发布的问界*纯电车型M5 EV,余承东就表示,“问界M5 EV是全世界颜值最高的纯电SUV”。
至于为什么余承东没有着重强调问界M5 EV的纯电属性,可能也是怕打了自己的脸。毕竟在问界增程式车型发布时,余承东已经先放过一颗卫星,称“增程模式是目前最适合的新能源车模式”。
除了这些“世界之最”,余承东还*渲染了问界车型的高端属性,比如在余总口中,问界M7是“全世界*可以让老板非常舒适地休息,舒适度超越丰田埃尔法、埃尔法凌志版”的车,可以实现“超越百万豪车的舒适智能体验”。
翻开余承东在车圈的发言记录来看,其实其不只是对于问界车型吹捧甚高,华为参与制造的其他车型,在余承东这里也都能够担得上“世界之最”。
比如华为此前与北汽联合打造的高阶智能驾驶纯电轿车极狐阿尔法S全新HI版,就被余承东称作“使用的自动驾驶系统是世界最强的,没有之一”。
除了认为自家的产品是世界*之外,余承东似乎对于友商甚至是合作方的产品都嗤之以鼻,比如在谈到一些使用鸿蒙车机系统的合作方时,余承东就表示:“有一些车厂用了我们的模块,用了我们的鸿蒙系统,但交互的人机界面、UI用了他们自己做的方案,我体验了后很垃圾。”
出于自家孩子百样好的朴素理念,老余卖车自卖自夸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总是在公众场合,当着媒体和聚光灯下口无遮拦,多少还是失了点科技巨头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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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能源车行业“浮夸风”盛行
事实上,如今的电动车行业频频“语出惊人”的并不止余承东,其他造车新势力的掌门人们,也开始用夸张式的语言极尽美化自家的产品。
今年6月,理想汽车发布第二款产品理想L9,在新车发布会上,理想汽车CEO李想再次重申,“理想L9是全球500万元以内*的SUV”,并将L9与奔驰GLS、宝马X7以及劳斯莱斯库里南进行对标。
而在此前,李想已经多次在社交媒体上宣传“L9是500万以内*的家用旗舰SUV”。
或许是李想的豪言启发了其他新能源车企们,一时间,各种“XX万以内*的XX”便横空出世。
6月底,在小鹏汽车*中大型纯电 SUV小鹏G9即将发布时,小鹏汽车CEO何小鹏也在网络上表示,“小鹏G9是50万以内*的SUV”。
到了7月,恒大进军汽车业务的*车型恒驰5正式发售,在新车发布会上,现场PPT甚至直接打出了“30万以内*的纯电SUV”的宣传语。
回想起国内新造车运动刚刚兴起的时候,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因为一句“保时捷的工厂肯定不如江淮的工厂”,就被网友称作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但比起如今新能源车行业的一片浮夸之风,再回看李斌当年的言论,只能说还是略显“保守”了。
这种极度夸张的产品描述究竟有没有触碰广告法的红线,其实可以参考一下手机行业的先例。
2014年,罗永浩携锤子科技杀入手机市场,并推出*机型Smartisan T1,为了对标iPhone,老罗在产品宣传页上高调宣称Smartisan T1是“东半球*用的智能手机”。
这一宣传语引起了另一位公众人物方舟子的注意,方舟子公开举报该宣传语涉嫌虚假广告宣传,于是罗永浩就改成了“全球第二好用的智能手机”。但修改过后的宣传语又被职业打假人王海举报,后经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海淀分局确认,锤子科技该宣传语存在虚假宣传并责令整改。
事情的最后,Smartisan T1最终的宣传语被改成了“我们眼中全球第二好用的智能手机”。这个梗后来也被罗永浩在多个场合里反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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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调宣传也有翻车时
车企的宣传越夸张,其实也能反映出当前行业的竞争有多激烈。没有点“最强”、“*”、“*”的噱头,似乎就很难在当下的汽车市场引起关注。
但也并非是所有的夸张宣传都能够安然在红线内外横跳,螺旋实验室注意到,今年以来,已经有车企因为广告过度宣传被罚。
今年5月,吉利汽车在公司官方媒体上发布了旗下汽车与本田、丰田车型对比的内容,后经杭州市高新区(滨江)市场监督管理局认定,该内容构成利用广告贬低其他生产经营者的商品的行为,责令吉利汽车停止发布广告,消除影响,并罚款人民币10000元。
除了触犯法规,车企宣传翻车的事件也并不鲜见。
今年3月,岚图汽车在岚图FREE电池安全技术分享会上对外宣称,岚图FREE汽车搭载自主研发模组及PACK的三元锂电池,可以做到“不冒烟、不起火、不爆炸”,但仅仅三个月之后,一辆岚图FREE便在湖北襄阳街头发生自燃。
调起得有多高,脸打得就有多狠,对于现在还能在聚光灯下口若悬河的造车新势力们而言,如何能够保证自己吹的牛能够圆的回来,恐怕是未来一段时间自家车企最该考虑的事情。
回归到余承东此前对于华为造车的高调表态,其实想必一部分自信也是来自于过往打造华为手机的成功经验,但造手机并不等同于造车,后者上下游涉及到的供应链更多,也更考验企业的自主创新和研发能力。
另外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华为造车的方式并不是亲自下场,而是与相关车企合作,华为更多充当的是技术服务商的角色,而车辆品牌的真正所有权还在车企。比如被余承东吹爆的问界车型,本质上是由小康集团旗下的金康赛力斯打造,从广告主体上来说,金康赛力斯是*责任方。
如果因为余承东的个人言论而导致问界车型越过广告法红线,那么最终承担责任的可能还是金康赛力斯,作为合作伙伴,华为也许还会连累合作伙伴一同受罚。
其实回看新广告法实施以来,在极限词被禁止使用之后,也诞生出了不少经典的广告文案。比如前文提到的罗永浩和锤子科技,就曾创作出“天生骄傲”、“漂亮得不像实力派”等令人印象深刻的广告语。
而现在的新能源车企,一味地鼓吹“世界最强”,实质上反映出了当下行业同质化严重的焦虑,另一方面,也暴露了车企们在广告创意上的呆板与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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