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赛道的选择来看,戈壁投资的很大一块领域集中在TMT、数字媒体和技术领域。面对不断的技术跃进和革新,戈壁如何捕捉到有价值的公司?或者准确预测到行业的发展趋势?
首先,每个合伙人都长期专注于某个行业。从2003年加入戈壁至今,徐晨一直在重点关注数字媒体产业链。用他的话说,看了八九年。蒋涛加入戈壁之前,曾供职于艺龙网,他负责最重要的一块投资领域就是旅游。“长期跟踪一个行业就会有一些自己的预期或看法,然后按照这个理解去寻找一些行业的发展方向和趋势。有时候VC说,我赌对了,就是这种概念。当然,这些看法和预期不一定全是对的。”徐晨说。
其次,VC投资的结果有时候是来自对市场的教育。比如,A做了一个产品,投资人觉得有意思,却并不看好A的这个东西。但是它提醒了投资人,市场对这种产品是有需求的,而B或C如果能满足这种市场需求,就有可能是你的投资对象。所以,戈壁的合伙人都很愿意跟创业者接触,不管项目好坏,能给他们带来很多新鲜的概念。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对行业的持续关注。在徐晨看来,一些对行业的预期可能当时没有实现,但是过了三四年,预期可能又被市场重新认可。就像现在炒得很热的大数据概念,实际上在2000年时已经被提到,中间或沉寂或被重拾,反复几次。但是每次重新被挖掘出来,都比以前更加成熟。
对于人的选择,每个合伙人有自己看人的方法。在跟创始团队对话的过程中,刘伟杰希望能得到一个结论,“这是个能在遇到问题时接受意见去改变的创业者”。他最害怕遇到固执的团队,永远觉得自己的对的。“如果他是乔布斯的话,那非常好,就让他走就好了,但是很多的时候商业模型是会不断改变的,要对市场的改变做出应变。”
还是途牛的案子。2006年于敦德等人开始做在线旅游,是一个类似Web2.0维基百科式的旅游网站。一年之后,创始团队发现虽然网站有很大流量,却没有办法变现。2008年蒋涛找到他们的时候,这帮互联网出身的人,已经开始转向旅游产品的销售,自己搭建了20多人的呼叫中心。随着现在自由行、出境游越来越多,途牛也跟着消费结构的变化而做出反映,这种应变能力正是蒋涛当初决定投资的原因,“他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意识到转型,而且做到那样的程度,这个团队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
刘伟杰喜欢在与创业者开会的时候,观察对方的肢体语言,眼神、表情,对一个问题如何反应,最后做出一个直觉判断,这个人是否能跟你走下去。因为他知道早期投资很多东西不能做出评估,也不能在法律文件里做出规定。
当然,戈壁也有错过的案子。现在视频网站的赢家之一,最早的时候也来找过戈壁。当时此人坦言,还没想清楚要做什么事,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就投500万美金。我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好。”戈壁当时的想法是,他确实很有经验,但是从投资人职业的角度来说,“什么技术都没有,没办法做这个判断”。
“如果当时我们支持了他,现在也能赚很多钱。这个行业很有意思,每天就生活在不停地错过和得到之中。”朱璘说。
下一个“赌注”
毫无疑问,下一个10年,戈壁会把一定的“赌注”押在移动互联网。而他们现在看好的是O2O,云计算、游戏和旅游等方向。在戈壁的孵化器中,2家是O2O领域的,2家做旅游,剩下的都是云计算方向。
拿云计算来说,戈壁更看重未来面向中小企业的市场。朱璘认为,毕竟国内不是每个人都能负担得起亚马逊或IBM服务的成本。而针对企业云的一些应用,在未来两年内会有比较大的起色。
戈壁重视云计算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未来可能会没有所谓的移动互联网和互联网之分,真正实力的较量在云端,是后台,前端能力再强也跑不过后台。“而且对于服务提供商来说,可能希望操控后台,因为这样资源控制比较容易一点。抓前端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求,如果一个一个去迎合用户的话比较麻烦。”徐晨说。
值得一提的是,仅今年上半年戈壁就出手9个案子,这向外传递了一个信号,戈壁正在加快投资的脚步。“我们内部也在反思,之前的一些规则是不是过于严谨。我们不希望给人更多保守的感觉,今年确实比较激进。比如,原来戈壁找到一个行业,只投其中的一家公司,然后继续找其他行业,的确速度比较慢。”徐晨说。
一个行业只投一家公司,这是戈壁按照美国的模式来运作,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这并不符合中国国情。在国内,商业模式变化太快,一开始可能看到的东西都一样,但后来可能每个人的风格都会发生变化。但是徐晨也强调,“我们会设置防火墙机制,保证在里面没有利益冲突,但是会比原来投得更多。”
所谓投得更多,还有一层意味,戈壁会在早期投资里更往前走一步。去年募集到新一支的人民币基金——戈壁盈智基金后,戈壁推出“绿洲计划”,专门网罗种子期的项目,可以是一个想法或点子。如果发展不错,后续会有常规的A轮基金接盘。绿洲计划从某种意义上,是保证戈壁充足的项目来源。
10年的发展,戈壁也在拥抱属于自己的收获期。2012年,继网格科技实现IPO后,戈壁新加坡基金下的DeClout也登陆新加坡交易所成功上市。但是相比之下,另外一家被投企业则没这么好运气。
这家被投企业一年前开始筹备上市,准备工作挺顺畅,业绩也不错,但是受大环境影响,没有冲击成功。刘伟杰坦言,“一旦海外的股票市场对中国公司存在深层次顾虑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帮他忙的,只能说时机不在。”
这不是戈壁一家所面临的窘境。如果考虑到当下海外上市的路径并不畅通,投资环境告别泡沫趋于理性的大环境,VC对退出渠道的选择也开始有新的想法。
拿戈壁上述这家被投企业来说,刘伟杰称一方面不会放弃再次冲击的机会,把业绩做好,争取到更好的上市条件;同时也再考虑是否募集新一轮基金,“因为上市也是为了募集新的钱,能帮助企业做得更大。如果说没有上市机会,或者这个机会推迟,我们会帮他再募集资金。”
对于早期投资人来说,甚至上市跟并购不再是必须的退出途径。“更可能的是在晚期的私募里面就把我们的股份买走,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发展,让管理团队不会*天就觉得我的终点是上市。很多国内的公司一开始就以上市为目标,创业过程不是思考如何把业务做好,而是把精力放在如何包装公司,尽快把它送去上市。所以戈壁在投资条款里很少会使用企业不上市就回赎的条款,因为我们一般都在A轮进去,B轮的投资人看到这个条款也会提出相应的要求,这对公司来说是非常不健康的。”刘伟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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