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诸多迹象表明,阿里巴巴正在通过加注电商外的其他业务,来抵消核心电商业务的增长疲软。
8月3日晚,阿里巴巴集团公布2022财年*季度财报。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6月30日,该季度阿里巴巴营收2057.4亿元,上年同期为1537.51亿元,同比增长34%。
聚焦于核心电商业务,营业收入1358.06亿元,占整体营收66%,同比增长34%。作为拉动阿里巴巴业务增长的主要动力,核心电商业务不及预期致使整体营收增速放缓,较2021财年四季度的64%下滑显著。
考虑到社会消费品零售行业整体增速趋于下行,以及在政策监管下阿里巴巴不得不让利于商家和用户,此次核心电商业务不及预期并不让人意外。
作为阿里巴巴面向未来的第二增长曲线,阿里云去年销售额已经突破600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50%,并在市场上保持*地位。此外,本季度内,阿里云先后完成组织架构以及市场方向上的双轮调整。
基于此,部分投资者希望云计算业务能够提振整体营收,遗憾的是,阿里云依旧在承受大客户流失的余震。
降收却增利
财报显示,一季度,阿里云营收160.51亿元,同比增长29%,主要受到来自互联网、金融服务及零售行业客户收入的增长所推动。
根据此前披露的数据,本财年一季度29%的增速为历史新低,且与上一季度营收168亿元相比,阿里云营收首次出现环比下滑。
对于上述现象,此次财报中解释道,“自上一季度,收入同比增长放缓主要由于来自互联网行业的单一头部客户收入下降。基于非产品相关的要求,该客户就其中国以外的业务停止采用我们的海外云服务。”
众所周知,早在2021财年第四季度,同期阿里云业务营收同比增长37%,增速下滑较为凸显,原因在于失去单一头部大客户(字节跳动海外业务)。
本次新财年云业务营收增速依旧疲软,说明失去该客户造成的影响并不是短期内就能恢复的。根据阿里巴巴集团首席财务官武卫,在财报电话会议上披露的信息,该影响预期会持续到本财年结束,直至该国际业务完全脱离云计算业务。
此次电话会上,武卫就云计算业务的发言,对研究阿里云业务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武卫提到:剔除失去头部客户的影响,云计算业务的收入本来会是40%的同比增长;目前前十大云服务的外部客户占云服务的总收入的百分比是单位数,阿里云集中度风险较低。
关于前者,实际上,剔除失去头部客户影响后,40%的同比增速依旧不怎么好看。
此前阿里云在2021财年前两个季度内业务同比增速实现缓慢爬升至60%,但这一趋势并未在该财年后两季度保持。现今国内云厂商之间的竞争处于焦灼状态,阿里云显然也被拖入泥潭。
后者则是在降低投资者对于阿里云业务过度依赖头部客户的担忧,此次失去字节跳动海外业务,能造成这么长时间的影响,还是挺出人意料的。
当然,本次云计算业务的数据也有出彩的地方。本季度内,云计算业务经调整EBITA盈利3.4亿元,根据历史数据,阿里云自2021财年第三季度首次利润转正以来,利润持续扩大,过去两个季度经调整EBITA利润分别为2400万元、3.08亿元。
不仅如此,根据财报披露,自2021年4月1日起,钉钉业务的业绩由创新业务及其他分部,重分类至云计算分部。此前实施“云钉一体”后,钉钉并未并表云计算业务,此次并表,说明两者的关系进一步加强。
这里不过多赘述“云钉一体”的作用,目前钉钉业务仍处于投入阶段,此次并表会拉低云计算本季度的盈利能力,并且对收入的贡献并不重大,但该季度3.4亿利润依旧为历史最高。
这才是让人惊讶的地方,此前,钉钉和其他业务一起作为创业业务并表,并无具体业绩披露,外界只知道钉钉一直没有实现盈利,其官网上也一直显示“钉钉暂时不考虑盈利”,因此很难判断钉钉具体的盈利情况。
但本季度并表后,对比上一财年该季度云计算业务的营收数据可知。
2021财年*季度钉钉亏损近7.8亿,假设本季度钉钉亏损情况无较大变化,加上本季度亏损,并表后云计算业务实现3.4亿利润,也就是说,不考虑钉钉,云计算业务的盈利能力已经攀至两位数(亿元)。
云计算业务无非是靠规模效应实现盈利,现阶段,云业务实现盈利确实能为市场提振信心。但此番阿里云在营收增长遇阻的前提下,却连续三季度实现盈利,确实有些猫腻。
作为阿里巴巴旗下的非上市主体,阿里云的盈利情况是可以“把控”的,无非是开源节流的问题,此前一直并未实现盈利,说明阿里云在不计成本做大云计算的蛋糕。如今接连盈利,是在向外界释放什么信号?
今年4月,云头条透露阿里云在考虑独立运营,并上市的计划。倘若阿里巴巴集团为了分拆阿里云上市,有意美化业绩,这一切似乎也能说得通。
总的来看,此次阿里云的财报数据,暴露了阿里云业务营收增长遇阻的现状,阿里云确实需要在业务增长上下些功夫。
寻求增长点
“增长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阿里云想要尽快代入第二增长曲线的角色,亟需改变的,是如今营收增长遇阻的现状。
现阶段,谈及阿里云业务增长问题时,外界会凭直觉认为,不可控因素(非产品原因丢失大客户、在线教育整改影响营收)是导致阿里云出现增长下滑的主要因素,但这些不可控因素造成的影响会逐渐消退。
根据CEB(商业调研与分析公司)对500家企业50年发展史的一项研究,增长停滞的原因主要分为三大类:不可控因素、战略因素、组织行为因素。面对今后云厂商之间长期激烈竞争的局势,阿里云需要从战略因素、组织行为因素上寻求增长停滞的解法。
在本季度*个自然月,阿里云进行了一次大的组织架构调整,先是设立18个行业部门进行行业数字化创新,而后划分16个区域进行本地化运营,此次组织升级强调了本地化服务的重要性。
此后在5月28日,阿里云智能总裁张建锋在云峰会上表示今年要建立中国*数字化服务团队,全面服务政企市场。
这番操作,前者属于组织调整,后者属于战略调整(当然,不能简单地将上述调整完全分开,这里分开便于分析),不考虑具体落地情况,在商业决策层面起码是成立的。
本季度内,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国内三大云厂商先后进行组织调整。
5月14日,腾讯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CSIG)宣布,汤道生由事业群总裁改任CEO,腾讯云总裁邱跃鹏升职,出任事业群COO(首席运营官)。几天后,华为内部发文:免去余承东华为云CEO职位,张平安被任命为华为云CEO。
这些密集的调整背后,侧面说明云计算厂商对现有业务形态的不满。通过横向对比,可以发现,这些调整的共通点在于对垂直行业和落地服务的重视。
长期以来,业界对阿里云的服务感官比较一般,与腾讯云和华为云相比,阿里云的服务不够“贴身”。
近期,在云头条报道的《阿里云让我心寒了:一次无助无奈的业务经历》一文中,相关客户用亲身经历表达对阿里云服务过程的不满。该客户流量被海外用户恶意盗刷,致使消费1万7千元异常扣费。
尽管有自身技术欠缺的原因,但在该客户提出对流量控制的需求,阿里云并未积极配合处理,也反映出其需要在服务上作出一些改变。
今年,阿里云在“做深基础、做厚中台、做强生态”战略基础上,新增“做好服务”,说明阿里云逐渐意识到服务层面的不足,这算是好现象。
除了组织调整,更受市场关注的则是阿里云对政企市场的关注。
需要补充的是,阿里云的营收增长,可以分为国内、国外两块。近年来,出于地缘政治的限制,阿里云等中国云厂商早已暂停在美国的扩张。
5月28日,在北京的阿里云峰会上,阿里云智能总裁张建锋提到,阿里云接下来国际化的重点会在东南亚。该市场内,阿里和腾讯都投资了大量企业,这些被投企业一般也是其自身的云业务客户。
此外,华为云在拓展海外业务上则可以凭借电信运营商方面的资源。总之,客场作战下,国内云计算厂商在国际化拓展均面临重重阻碍。
出海受阻下,国内业务拓展成为重心。
今年7月27日,由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中国通信标准化协会主办的“2021年可信云大会”在京召开,大会上发布“2021云计算十大关键词”以及对应的重要发展趋势。
有两个关键词值得注意:数字政府、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于前者,现今,提高数字政府建设水平是“十四五”规划的重要篇章,随着数字政府迎来蓝海市场,云厂商纷纷加速布局。
对于后者,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云计算市场中,互联网公司客户占比达到60%以上。一年后,互联网客户群体在云计算市场的占比降至33%,以政务、金融和制造为代表的传统行业客户占比提高。
2018年底到2019年,中国的云计算市场进入下半场,本质上是由消费互联网到产业互联网,更多的是传统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而阿里云业务发展与阿里巴巴电商基因有极大关联,其对互联网企业客户群体的依赖是导致其增速放缓的一大原因。
诸多因素影响下,政企市场顺理成章成为阿里云业务布局的重心。
但知易行难。现阶段,市场的担心在于,与早期上云的互联网公司相比,传统企业IT技术能力相对薄弱,上云过程中需要云厂商提供顾问式服务,产品定制化程度高,决策链更长。
此外,在政企市场,客户更加注重数据安全和独立自主,在云服务选择上倾向采用私有云和混合云。并且在该领域,华为等具备传统政企客户服务经验的厂商更具竞争力。
根据8月5日IDC发布的《中国政务云基础设施市场份额,2020》报告显示,华为云在政务云基础设施整体占有率32.2%,连续4年蝉联中国政务云基础设施市场份额*。
阿里云发力政企市场,势必迎来该领域内云厂商的猛烈反扑。
总之,从本季度财报数据来看,其战略布局短期内并未见效,未来表现如何,且观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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